第一卷 山海市 第十四章 家教市場的比試

接下來的幾天，李秩真正地進入了無所事事的階段。他每天睡覺睡到日上三竿，然後就是玩電腦，有時跟程廣智瞎逛，一瓶冰可樂一捧一整天。

他在聊天軟體上給洛水女媧發了幾次消息，但她好像最近都沒有上過線，也沒得到她的回復，這在他們認識的兩年間從來沒有過。

他辦了張手機卡，給洛清歌打了個電話，告訴了一下他的手機號碼。不過洛清歌似乎還在生他的氣，說話冷冷淡淡，兩三句便草草掛了電話。李秩倒也沒在意，反正出了成績她就會知道天才是怎麼煉成的。

李秩還給他媽媽打了個電話，告訴了她自己的手機號，也簡單說了說自己的高考情況，隨後兩人就陷入了沉默。後來他媽媽嘆了口氣，道：「李秩，媽媽對不起你。」李秩笑著說了句沒關係，嘴角里卻總是有點苦澀。

玩了幾天之後，李秩終於決定要開始找點事情做。對於他而言，現在最容易賺錢的就是做家教了。高考剛結束，學習能力及知識儲備都在巔峰狀態，將這個變現也是最合理的選擇。

他多方打聽，發現現在家教的主要招聘手段還是現場認領，場所主要在一中附近的人才市場。於是他對著鏡子捯飭了一番，將頭髮梳成大人模樣，穿上一身帥氣T恤，等會兒去見家長金主們一定事半功倍。

周六上午九點半，他來到了人才市場。六月中旬的人才市場里，大學生還沒有放假，家教的主力軍都是剛高考完的准大學生們，這讓李秩這個自認準京城大學的選手顯得就比較有競爭力了。

他來到一群舉著牌子的競爭對手中間，一眼掃去，牌子上都寫著自己的簡介和擅長科目，就他一個人兩手空空，顯得格外扎眼。

不過他也不在意，因為他觀察到，在這些競爭對手中，自己在賣相上還真算個上等馬，受到金主們青睞的概率肯定比較高，到時候他有大把的時間來做詳細的自我介紹。

剛要找個地兒排隊，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陰陽怪氣：「喲，真是什麼人都想來做家教啊，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這麼沒有自知之明嗎？」

李秩眉頭一皺，陳子燁這貨居然也來了。今天看來必須得有點小事情要發生了。

他轉過頭：「怎麼？你很了解我幾斤幾兩？」

陳子燁手裡也拿著一個牌子，嘲笑道：「怎麼著？模擬考試340分的人，還有多少斤兩？」

排隊的競爭對手們哄然大笑。一些來這裡找家教的學生家長聽聞，也紛紛聚攏了上來，上下打量著李秩和陳子燁，目光驚疑不定。

李秩倒也不慌不忙：「你當然可以信口開河，我也可以說自己高考能考700分。你如果想揭穿我，很簡單，我們一起比賽一下即可。」

陳子燁冷笑：「就你這水平？」

李秩道：「怎麼？你不敢？」

陳子燁放聲大笑：「我有什麼不敢？我堂堂一個一中全校前十，我會怕你？」

此話一出，周圍的家長們眼睛放光。

李秩笑了笑：「放口炮誰不會。還是得用實力說話。」

陳子燁冷笑道：「好，怎麼比？」

李秩道：「在場的家長手裡可能會有試題之類的用來檢測我們水平的東西，找他們要一份，我們一起做，三局兩勝，可以相同科目，也可以不同科目，怎麼樣？」

陳子燁道：「這也公平，在座的家長誰有題目，可不可以借給我們用用？」

一份份的試題出現在他們眼前。

李秩道：「這樣吧，試題你挑，免得說我欺負你。」

陳子燁目光一凝。周圍的人也發出陣陣低呼。這小子很自信啊！

陳子燁心底冷笑一聲，道：「既然你這麼有自信，那我也不推辭，做一整份卷子不現實，我挑一道數學題，一道物理題和一道化學題，我們一起做，正確率優先，正確率相同比時間，怎麼樣？」

李秩笑道：「可以啊！」

陳子燁拿過幾份試卷，從中指了指三道題：「就這三道題吧。」

李秩看了一眼，點點頭：「可以。」

周圍的好奇寶寶們湊上前去，頓時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位家長真的很嚴格，拿著奧林匹克競賽題就來了？你是找家教啊還是招選手啊？而且這小黑猥瑣男竟然這麼自信，挑了這麼三道題？看來這小子長相雖然不樂觀，但實力不容小覷啊！

好事者不在少數，很快有人找來了桌椅和紙筆，還有人自告奮勇做了裁判，比賽就正式開始。

陳子燁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這三道題他都曾見過，也曾鑽研過，雖然難度很大，但解出來不在話下。而李秩他竟然同意了，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他故意選這三道題，就是為了羞辱他，讓他灰頭土臉地走開，更凸顯自己的實力。一想到此，他更是感覺渾身輕飄飄的，彷彿自己已經站在了眾人仰望的高度。

他為了確保不被別人看出他作弊，還假模假樣地思索了片刻，並在草稿紙上演算了一番，然後按部就班地憑著記憶將解題步驟一步步地在紙上作答。

就在他第一題快做完時，旁邊群眾中爆發出一陣驚呼。

他洋洋自得，心想你們這才發現我的實力，也太弱了吧。

然後就聽到李秩淡淡的聲音：「同學，放棄吧。」

他頭也不抬：「你要放棄別拉著我，我第一題馬上解完了。」

此話一出，周圍眾人頓時沉默了。

片刻后，終於有人忍不住道：「人家做完了……」

陳子燁的手一抖，圓珠筆在紙上畫出了一道長長的線。

他不可思議地抬起頭，看著好整以暇的李秩和一群臉上寫滿驚訝與無語的圍觀群眾，然後意識到這不是在做夢。

他下意識地拿過李秩的作答紙，急速掃了一遍，然後他愣在那裡。腦中的記憶告訴他，李秩全做對了，而且整個作答步驟完美無缺！

「不可能！你肯定也看過這幾道題！」陳子燁回過神來，失聲喊道。

李秩笑了：「也看過？陳子燁同學，你的意思是說，你之前看過這幾道題？」

陳子燁猛地一驚。周圍響起一片好事者的揶揄聲：「喲，這位同學還作弊呢？作弊都沒贏啊？」

陳子燁的臉頓時一陣紅一陣白，眾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猶如刀子一般割裂了他的自尊。他怨毒地看了李秩一眼，拔腿狂奔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