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京城 第三百六十一章 錢子越和林錦言
第二天清晨，陽光溫柔地灑落。
李秩從睡夢中醒來，望著懷中的玉人，心中不禁一陣憐惜。
他忍不住輕輕地將她摟入懷中，林錦言好似感覺到了什麼，長長的睫毛動了動，朝著李秩的懷裡蹭了蹭，然後輕輕地環住了李秩的腰，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昨晚上也的確折騰得太狠了些。
李秩溫柔地看著她，將毯子向上拉了拉，蓋住了她如玉的香肩。
過了許久，林錦言才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看到面前的李秩，表情微微一動，卻沒有說話。
李秩笑道：「醒啦？」
林錦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昨晚上的事……對不起。」
李秩笑道：「這怎麼能說對不起呢……」
林錦言道：「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吧。」
李秩一驚：「你這是怎麼了？」
林錦言道：「昨晚上只是一場意外。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不能因為這場意外而打亂。」
李秩皺眉道：「難道，你只當做是意外嗎？」
林錦言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李秩嘆了口氣。
林錦言費力地起身，穿上衣服，將她美好的曲線遮住：「我給你做點早餐，吃完了你就走吧，去找洛清歌。」
李秩身子一震，沉默不語。
林錦言走到廚房，打開水龍頭，洗了洗手。
突然，她的眼中大滴大滴地滑下淚水。
她捧了一捧水想洗洗臉，但越是洗，她的淚水就越來越多。
李秩看著她瘦削的背影，心中不可抑制地疼痛起來。
二人沉默地吃完早飯，林錦言站起身來：「吃完了就快些出發吧。」
說完，就回到床上躺了起來。
李秩默默地收拾完碗筷，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他嘆了口氣，終於還是拉起了行李箱，推開門走了出去。
窩在毯子里的林錦言聽到門的響動，眼淚再也忍不住，決堤而出。
李秩怎會知道，她清晨早就醒過來，只是為了貪戀他的懷抱才一直裝睡。
李秩怎會知道，她明知自己故作絕情，只為讓他沒那麼難以選擇。
李秩怎會知道，她這兩年謝絕一切社交，只為等待那萬一的奇迹？
如今，陰差陽錯間，他們有了最深的關係，但這卻不是牽絆他的理由。
她掙扎著起身，看著床單上的一片殷紅，臉上不由得有些發燒。
她輕嘆一聲，把床單疊起來，準備把它好好收藏。
就在此時，她的房門突然被打開，喜氣洋洋的李秩沖了進來：「你看，我發現了什麼！」
林錦言怔住了。
李秩笑道：「我發現了煎餅果子！這裡竟然有賣煎餅果子的！」
說著，他沖了進來：「給你一個，趁熱吃！」
林錦言愣愣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李秩把煎餅果子塞到她的手裡：「聞聞，可香了！」
林錦言笑了，但是笑著笑著，她卻突然流下眼淚來。
不知怎地，她在他面前特別容易流淚，今天的眼淚比這兩年的還要多。
李秩還是走了。
他今天本來就是要去找洛清歌的，只是沒想到出了這麼一個意外。
只是，他這次的離開卻是帶著笑容離開的。
林錦言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臉上有一絲幸福，又有一絲惆悵。
就在這時，遠遠地走來了一個瘦高的身影。
正是剛在學校里通宵研究課題歸來的錢子越。
最近他正在跟自己的導師一起研究一個非常有難度的數學模型，幾乎是廢寢忘食，晝夜顛倒。所以林錦言也根本沒有通知他自己畢業典禮的事情。
錢子越雖然今年也研究生畢業，但他已經成為了一個傳說級的人物，根本沒必要參加畢業典禮。他的導師視他為香餑餑，根本不捨得讓他浪費時間在這些瑣事上。
他此刻一臉疲憊，腳步也顯得很是沉重。但他一看到林錦言，頓時露出了笑容：「林錦言，你沒去學校？」
說起來，他們兩人雖然是鄰居，但是他們這兩年中接觸的時間並不是特別多。除了剛來到米國時互相的照應之外，他們倆更多的時間都是泡在了學校和實驗室里，很多時候都根本碰不到。
但是，這並不妨礙兩人已經成為非常好的朋友這一事實。
林錦言跟他打了個招呼：「我畢業了，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
錢子越這才意識到原來已經是畢業季，他拍了拍腦門，笑道：「你看我。這個都忘了。」
這時，他無意間向遠方看了一眼，看到了李秩離去的背影。他忍不住道：「那是李秩嗎？」
林錦言點點頭：「他昨天來參加了我的畢業典禮。」
錢子越心中突然有一絲酸楚。他看到了林錦言臉上一閃即逝的幸福。
他知道，她還喜歡他。
錢子越已經快要忘記自己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但是這份默默的喜歡已經綿延了數年，至今依然如同星星之火一般，不起眼，卻倔強地留在心中。
但是同時，他卻清楚地知道，他喜歡的這個女孩，也同樣用一種倔強又靜默的方式喜歡著李秩。所以，即使在米國做鄰居的這兩年，他也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越界行為，他在等，等待林錦言放棄李秩的那一天。
但是，李秩的出現，終究還是不能讓她忘卻。
他自嘲地笑了笑，有些遺憾地道：「這次他過來，也沒能盡地主之誼，等下次一定好好地招待他。」
林錦言道：「他說，你跟他不一樣，你所做的是對整個人類科學邊界都有貢獻的事情，所以他不想打擾你。」
錢子越笑了笑：「我哪有這麼誇張。晚上我請你吃飯吧，慶祝你畢業。」
林錦言想了想，道：「還是在家裡吃吧。你這幾天這麼辛苦，我今天做一桌好菜，犒勞犒勞你。」
錢子越想起她的手藝，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怎麼好意思，又讓你做飯？」
林錦言抿嘴笑了一下：「趕緊回家睡一覺吧，晚上五點半來我家吃飯！」
錢子越歡呼了一聲，衝進了自己家裡，準備睡覺。
在關上自己房門的一剎那，他的表情卻有些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