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京城 第五十五章 程廣智的事業

李秩告別洛清歌后，又按照慣例跑到各種角落裡去找遊魂。轉了一圈，一無所獲的李秩正準備回宿舍，卻看到昏暗的燈光下，前面一個長凳上正坐著一個孤單的身影。

初冬的夜風吹動著她的短髮，一如火車站前的夏夜晚風裡，瘦削的下巴依舊那麼顯眼。那是林錦言。此刻的她，蕭瑟地坐在長凳上，手裡正拿著一個麵包吃著。

李秩猶豫著是否上去打個招呼，風中卻飄來了她壓抑著的低聲抽泣。

他沒有多想，走上前去：「林錦言，你怎麼了？」

林錦言一驚，抬頭看到是李秩，急忙轉過頭擦了擦眼淚，又恢復到平常冷冰冰的樣子：「沒什麼事。」

李秩在她身旁坐下：「我們是老鄉，有什麼我能幫到的，你儘管跟我說。」

林錦言把麵包收了起來：「沒什麼，謝謝你的關心。」

說完，沖他點點頭，便準備起身離去。

李秩嘆了口氣，望著她瘦削的身影，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第二天，程廣智這貨給他打來了電話。他興奮地說，房地產中介公司已經註冊好了，名字叫連家。法人是程廣智，李秩是二股東。管理人員都是程總直接委派過來的得力幹將，其中總經理名叫陳陽，個人能力非常強。所以程廣智和李秩樂得做了甩手掌柜。

總部已經確定好，接下來就是選擇門店位置，程廣智準備徵求一下李秩的意見。程廣智的想法是選擇人流量大的地方，而李秩的意見則是在小區旁邊，畢竟一是房租便宜，二是看房方便，三是能夠及時發現房源。

程廣智最終同意了他的想法，並委託陳陽和他的手下去找合適的門面房。

幾天後，陳陽選擇了十個備選地點，讓李秩和程廣智最終考查后選擇其中六個作為店鋪地址。

這天是星期六，趁著沒課，李秩和程廣智準備選定門店地址。他們考查完前八個備選地點，選擇了其中配套教育資源比較好的五個，用李秩的話來說，子女教育是促使換房的最大動力，所以一定要選擇學區好的地方開門店，這樣機會更大。

剩下的兩個備選地點，陳陽給的資料上顯示，這兩個小區的配套教育資源都差不多，基本條件也都不相上下，所以很難去做定奪。

兩人來到第一個備選地點，卻發現旁邊小區門口那裡聚集著許多人，人群中央有一個人站在那裡，手舉牌子，身影單薄卻又堅定。

林錦言。

兩人對視一眼，李秩道：「過去看看。」

二人走得近了，這才發現林錦言牌子上寫著什麼：「五號樓三單元301，張萍，欠我家教費3000元，還錢！」

林錦言看到兩人，渾身一顫，眼神中分明有些閃躲，腳步有些鬆動，便要準備低頭離去。

李秩快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林錦言，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林錦言掙扎了兩下，卻發現他的手如同鋼鉗，怎麼也掙脫不開。她惱道：「你放開我！」

李秩道：「你不告訴我怎麼回事，我不會放開。」

林錦言倔強地不發一言。

李秩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做家教，她不給你錢，是不是？」

林錦言咬住嘴唇，仍然不發一言。

程廣智怒了：「現在怎麼還有這樣的人，連家教費用都想賴賬，是不是覺得一個女學生好欺負！」

周圍的圍觀群眾也議論紛紛。

其中有一個大媽道：「這個女娃娃之前經常來這裡，我見過她好幾次呢。而且，前兩天這個女娃娃還報警來著，結果好像因為沒有證據，也不了了之。」

另一個大媽道：「對，怪不得那天我看見民警同志進了五號樓呢。」

還有人道：「有沒有人認識這家人的？趕緊聯繫一下解決問題啊！」

一個大叔道：「這家人好像是為了孩子上學在這裡租的房子，房東我認識，早就搬家了！」

李秩聽著他們的一言一語，終於弄清楚了事情的經過。林錦言在這裡做家教，結果那家人不承認，林錦言拿不到家教費用，在報警無果的情況下，只能出此下策。

而且，看起來這家人似乎只是租客，跟周圍居民都不熟悉，所以林錦言即使在小區門口曝光這家人，也很難對他們造成實質性影響。這事兒似乎陷入了一個死局。

就在此時，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十七八歲的女中學生從外面回來，經過這裡，看到了林錦言和她手裡的牌子，頓時勃然大怒：「你個臭不要臉的窮學生，你又來幹什麼？」

李秩眯了眯眼，看來這就是正主了。

林錦言也不卑不亢：「你欠我錢，還錢天經地義！你給我家教費，我立刻就走！」

中年婦女冷笑道：「你說我欠你家教費就欠？那我還說你欠我十萬塊錢呢！還錢！」

林錦言氣得嘴都打哆嗦：「你！」

中年婦女得勢不饒人：「大傢伙看看啊，就這個臭不要臉的，想訛我錢，我從來沒請她做家教，她卻想讓我付她錢，什麼道理嘛！」

圍觀群眾頓時議論紛紛。

林錦言怒極，索性不與她糾纏，轉頭問那個女中學生：「小琳，你跟大家說，林老師到底教沒教過你？」

女中學生看著林錦言，嘴唇動了動，卻被旁邊的中年婦女拽了一把：「你想嚇唬我女兒？門都沒有！」

李秩這時突然插嘴道：「你看來是不打算還錢了，也不在意你在這個小區的名聲了，對吧？」

中年婦女冷笑道：「喲，這是找你姘頭來幫你撐腰了啊！」

李秩冷笑：「閉上你噴糞的嘴！接下來你如果還能這麼囂張，我就佩服你！」

中年婦女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李秩轉頭問道：「這位小姑娘名字叫什麼，是哪所學校的，上幾年級了？」

林錦言道：「張曉琳，京城三中高三學生。」

李秩點點頭記下，走到一邊，撥通蘇念的電話：「你幫我查個人，京城第三中學高三學生張曉琳，我要她父母的全部信息。」

蘇念道：「等我五分鐘。」

五分鐘后，她回過電話來：「張曉琳父親，名叫張賓，京城市某區工商局某科科長，母親劉萍，京城市某事業單位員工。」

李秩道：「多謝，回頭請你吃大餐。」

蘇念獅子大開口：「我要吃澳洲大龍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