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連環計
文老爺子看了一眼楚航，心中暗叫不好，這些事情都是他和趙大人商議后的結果，主要是能夠娶到相爺之女，還能夠攀附上相爺這樣一位親家。
到時候如果不能和相府結親，那麼他的這個官位到時候也要不保，不僅如此恐怕就連文家都要不保。
文老爺子大腦快速地運轉起來，似乎在思考如何面對楚航，半晌他抬頭看向楚航，「相爺，這裡面的人不是宇兒。」他迎著楚航的那雙眼睛半真半假地開口，「相爺難道不相信宇兒的為人，宇兒這個人最是重情重義，又豈能來這種地方！」
楚航心中冷笑，面上卻維持著笑意，似又將目光落在身邊趙大人的身上，「岳丈以為，那可是文公子？」
「女婿，那自然不是宇兒，宇兒的為人我最了解，他是不可能來這種地方。」趙大人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更何況如今他都要成親了，又豈能來這裡？」
「岳丈和親家公說得有道理。」楚航言語中帶著幾分笑意，就在他們都暗自鬆一口氣時，就聽見楚航的聲音再次響起，「既如此，不如也讓我見一見房間里的人。」
文老爺子面露為難之色，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開口，就聽見房間裡面傳來文冠宇略顯不滿的聲音，「爹，都是你乾的好事！我如今不行了。」他說著還走到他們面前語氣中帶著些許傲慢，顯然是並未把他這個親生父親放在眼裡。
文老爺子知曉，這件事多半是要毀在他這個親生兒子手中。
文老爺子尚未開口就聽見文冠宇的聲音再次傳來，「爹，你來錦繡坊都不通知我一聲，我告訴你這裡姑娘我比你熟悉多了，這裡面的美人可是楚嫣那個鄉下婆子能夠相提並論的！」
文老爺子轉頭就給文冠宇一耳光，「夠了，還嫌不夠丟人嘛！你來這裡做什麼！」
文冠宇看了一眼趙大人和楚航，腦海中一直回蕩著這些天來身邊美人說的那些話，面上露出些許猙獰之色，「還不是你要我娶那個楚嫣，她一個鄉下婦人豈能配得上我？」文冠宇言語中帶著滿滿的不屑，「相爺之女又如何？還不是仗著自己是相爺要求別人娶你的女兒，小爺我還偏偏不娶了！」
文老爺子本是想要阻止的，可誰知文冠宇竟然將心中的話說出來，他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楚航，卻發現他的面上的笑意愈發地溫和。
「令郎還有何想法，不如趁著今日一同說出來如何？」楚航將目光落在文老爺子的身上，「你我兩家馬上就要結為親家，如今不如敞開說個痛快，也好省得到時候惹出一些麻煩。」
「我不願意娶那個楚嫣，聽說她從小在老家長大，定然是個無知村婦，這樣一個蠢物豈能和錦繡坊的這些姑娘相比，生活沒有情趣，還有何意義？」文冠宇再次大言不慚地開口，「要不是為了我爹的前程，我豈能答應你娶你的女兒？」
文冠宇想了想之後繼續開口道，「楚嫣就是你不受寵的女兒，如果我真的娶到楚嫣，我就讓她成親之夜失去清白，到時候就把她賣進窯子，讓她成為千人枕萬人騎的貨物，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夠幫著我一起數銀子呢！」
文老爺子踢了一腳文冠宇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可誰知文冠宇繼續開口道，「楚嫣這種人我見得多了，自然是比不上這些鶯鶯燕燕，如果到時候不幸她死了，我就找人將她埋了，反正已經嫁進文家就是我文家的人，到時候還不是任由我拿捏……」
文冠宇沒說一個人，文老爺子都在注視著楚航面上的表情，他都不知道他的兒子竟然還能夠干出這樣的事兒，他暗自鞠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似乎在思考如何應付如今的場景。
文冠宇絮絮叨叨地說了半天，反正基本上都是將矛頭指向楚嫣，話里話外都是看不起楚嫣的意思。
「誰人不知楚嫣的母親就是一個賤人，只有賤人才能夠生下這樣一個賤女兒……」文冠宇的話尚未落音，他的身體就一下被踹了出去，他後退幾步之後，踉蹌的跌坐在地上，他抬頭望去正欲破口大罵正好就對上了楚航的那雙冷意森森的眸子。
「女婿，你這樣不好！」趙大人說著就拉住楚航的手，「這裡畢竟是錦繡坊，若是在此處鬧事……」趙大人看著楚航掃視而來的目光，動了動喉嚨剩下的話沒有說出口。
「相爺，都是犬子不好，犬子不應該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我讓犬子給你道歉。」文老爺子說著就走到文冠宇的旁邊按住文冠宇的腦袋給楚航道歉。
「岳丈，這就是你所謂的得意門生？」楚航看著趙大人皮笑肉不笑地開口，「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楚航也不給趙大人開口說話的機會，而是繼續開口道，「我承認這些年我的確是苛待了嫣兒，可是她終究是我的女兒，既然文家不願意結親，又如此厭惡嫣兒，不如這親退了吧！」
楚航的語氣中咄咄逼人，掃了一眼看戲的眾位姑娘，他先是對著眾位姑娘鞠躬致謝，「今日還請各位做個證人，如今是文冠宇先負小女，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楚航說著又將目光落在文老爺子的身上，「勞煩文老明日將小女的庚帖退回來，文家可不是我等清流世家能夠高攀的。」說完楚航沒有再去看文老爺子等人而是甩著袖子直接離開。
趙大人看了一眼文老爺子，眉頭緊蹙，可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半晌他拍了拍文老爺子的肩膀，「文兄，這件事情你好自為之吧！剩下的事兒，我可無法相助呢！」畢竟到時候他估計還要幫助女兒趙氏承擔一部分的責任，到時候就說是他看中文冠宇，所有的一切都和趙氏沒有關係。
「你如今算是得償所願了。」站在三樓欄杆上的青年將目光落在身邊的身影上，「不得不說楚航也算是個有腦子的人，竟然還能夠想到這一步。」他說著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楚航之所以能夠看中文家，那是因為文家有利於他的權勢的鞏固。」倚在柱子上的身影看著青年嗤笑道，「如今他發現真相，自然是無法接受。」
聲音頓了頓之後繼續開口，「在楚航眼中，手中的權勢可比我們這些兒女重要多了！」
她身穿一襲黑色長袍，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楚嫣。
「你對楚航的怨恨頗深啊！」青年站起來走到楚嫣揶揄道，「他不是你的親生父親嗎？」
「親生女兒也比不過他對權勢的看重。」楚嫣迎著青年的眸子冷笑道，「當年不過就是見我外祖一家被貶，深怕受到牽連，才將我娘貶下堂，若非如此，我娘又怎麼會鬱鬱而終？」楚嫣拿著手重重的錘了一下身邊的柱子，「你說我怎能不怨恨楚航？」
「沒事了。」青年說著就抬手拍了拍楚嫣的腦袋，「你如今不是有主子了嗎？她之前不是說過元國內任意組織任你差遣，人員聽你調配，主子的性格你還不了解？」青年說著就拿起旁邊的碟子里的糕點遞到楚嫣的面前，「御品軒新出的糕點。」
楚嫣接過青年遞過來的糕點嘗了一口，也算是平息了心中的不滿，她抬頭看向青年笑著開口，「口味不錯，這應該是鳳姐姐研究出來的糕點吧，鳳姐姐總是有這些心思研究這些事，她在蕭國可好？」
「主子的情況都是通過黑市傳遞的，你若是想念主子了，你就寫信給主子，我們通過黑市傳遞也快些，到時候可以盡把委屈告訴給主子，主子保證給你撐腰。」
楚嫣聽著青年的話面上終於露出一個笑容，她將目光落在樓下文冠宇父子二人身上，「文冠宇一事，還需要添一劑猛葯，最好讓楚航徹底斷了這個念頭。」楚嫣說著不由地握緊垂在身側的手。
「已經給你安排好了，明天早上你就能夠得到想要的場面。」青年說完再次抬頭揉了揉楚嫣的腦袋，「如今天色已晚，你還是快些回去吧。」
楚嫣對著青年露出一個笑容，轉身離開。
在確定楚嫣離開后，青年臉上立即恢復清冷的表情，好似與之前的狀態判若兩人，「去找楊媽媽來。」他說完就活動了一下手腕。
他剛剛站起來就看見一個風韻猶存的女人手中搖著扇子向他這邊走來，她看著青年面上帶著幾分恭敬，「公子有何吩咐？」
「再給文家之事添一劑猛葯，文冠宇既然那麼喜歡秦樓楚館，就讓整個臨安都知曉他的為人，還有之前主子準備的那些人也可以派上用場了。」青年轉過頭對著楊媽媽隨口吩咐道，「文家惹了主子，好日子已經到頭了。」
「好，我這就去安排！到時候定然不會讓公子、讓主子失望。」
話說另一邊，楚航回到相府之後，腦海中一直回蕩著文冠宇說的那些話，那些話就好像是魔音穿耳，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他理了理思緒之後又將所有的事情暫且拋諸腦後，準備前去詢問一番趙氏是否知曉文冠宇的為人。
抵達琴瑟居就看見趙氏正在卸妝，趙氏見了他笑著開口道，「老爺怎麼來了？有何吩咐？」
「夫人可曾知曉文公子的為人？」楚航直接開門見山，「當初是夫人看中文公子，想來對文公子的家世背景定然也是有所了解？」
趙氏一臉不明所以，有些想不明白為何楚航在此刻提起文家之事，「老爺，發生何事？老爺看上去似乎不太開心的樣子？」
趙氏立即將責任歸咎到楚嫣的身上，她一副溫柔賢惠模樣地開口，「老爺，大姑娘剛剛回來，不懂府上的規矩，若是惹了老爺不開心，老爺也不要放在心上，總歸是你的親生女兒不是？」
楚航冷笑一聲，「好一個親生女兒！」
楚航的回應更加讓趙氏明白就是楚嫣惹了她不開心，她繼續笑著開口，「老爺，你也知道大姑娘從小在老宅長大，老宅又怎麼可能教她這些事情呢，你就不要……」
「夠了！」楚航冷笑著打斷趙氏的話，「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是否知曉文冠宇的為人？你當時看中文冠宇之時，是否讓人去調查了他的家世背景！」
趙氏聽著楚航的話面上露出幾分委屈一雙眸子里氤氳著水霧，「老爺何出此言？老爺今日前來無端生氣，明明是大姑娘的錯，為何又把這氣撒在妾身上，難不成老爺不知曉我有多在意大姑娘那個孩子嗎？」
「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你只需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楚航的聲音不由得提高些。
「文家雖世代經商，可家底也相當豐厚，大姑娘從小在老宅長大，嫁給文冠宇已經算是高嫁了，更何況老爺不是也已經同意這門親事了嗎？」趙氏抬頭看向楚航面上仍是帶著幾分委屈，「若是大姑娘不喜歡這門親事，退了便是，也值得老爺這樣對待妾？」
「好好好！」楚航說著就拍了一下桌子，「那你可知道文冠宇的為人？聽說你們還商量在成親之日將嫣兒賣進窯子，還想要為文冠宇隱瞞一切，還口口聲聲地說嫣兒在府上不受寵？」
看著趙氏那心虛的模樣，楚航心中自有計較，他上前一步掐住趙氏的下頷，眸色陰沉，「趙氏，縱然嫣兒不受寵，可她仍是我的親生女兒，也是先夫人所出的嫡長女！由不得你這樣作踐她！」
夜已深，今夜對不少人來說都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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