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倒霉趙守財
「醒來后,聽見院子里吵吵嚷嚷,我趕忙走出去,下人們亂作一團。走近一看,地上竟然躺著一具死屍。」
「死的是誰?」
「是個下人。渾身上下不知被捅了多少刀,像馬蜂窩一樣……跟我在夢中的處境一模一樣。」
蘇城說道:「下人或許得罪了人,遭到報復也說不定。」
「不可能!」趙守財十分篤定的道:「因為屍體上還戴著一副紅色手套,跟夢裡女鬼所戴的一模一樣,上面都綉有一朵白牡丹,妖嬈詭異。」
石六倒吸一口涼氣,沉聲道:「報官了嗎?」
趙守財大點其頭,說道:「這麼大的事,自然報官了。我覺得羊皮不吉利,用剪刀把它剪的粉碎,埋在永樂縣十裡外的山丘里。
接下來三天,風平浪靜。
可就在第四天夜裡,我又夢到了那個女鬼。」
「她仍舊戴著一副紅色手套,與我近在咫尺。這次,她用火把將我四肢點著,火焰一點一點覆蓋全身,我已經聞到燒焦的味道。可是仍然沒用,怎麼都醒不過來……」
「你們能理解那種被火燒,卻怎麼都燒不死的感覺嗎?」
「那個時候,我真的想死……」
「到了第二日清晨,我渾身疲憊的從夢中醒來,院子里烏煙瘴氣,不停有人在大叫『走水了,走水了』。因為前車之鑒,我覺得可能出事了,立刻穿上外衣衝出去。」
「結果正如我所料,廚房著火了,而且裡面又死一人。這次死的是我表弟,手上同樣戴著紅色手套。」
「連骨頭都燒焦了,可手套卻完全沒有熏黑的痕迹。而那張被我剪碎的羊皮紙,不知為何,竟然完好如初的躺在廚房灶台上。」
蘇城呼吸逐漸急促起來,越想越害怕。
石六身為斬妖師,見過不少世面,甚至斬過妖魔,但對於這塊羊皮地圖,仍心存惶恐,直冒冷汗。
趙守財說道:「後來又出現過幾次這樣的事情,我忍無可忍,想了一個辦法。」
石六猜到了他的辦法,道:「私鹽?」
蘇城不解,疑惑道:「此事與私鹽有何關係?」
石六解釋道:「私鹽通常是向鄰國走私。我猜,趙守財一定是將羊皮紙藏在私鹽里,如果羊皮紙再想回來作祟,必定會通過國防邊界駐守的高級斬妖師。」
蘇城問道:「有多高級?」
石六沉聲道:「至少是封身境,比我高兩個大境界!
遇見妖魔,他們絕不會袖手旁觀,除非連察覺的能力都沒有!」
蘇城說道:「可是羊皮紙還是回來了,也就是說……」
石六沉聲說道:「也就是說,如果羊皮紙真有什麼問題,我也對付不了。」
場面一下子寂靜下來。
蘇城思考一會,突然說道:「死的永遠是你身旁的人,卻不是你自己,對么?」
石六眼睛一亮,也將目光投射過去,想知道答案。
趙守財尷尬的說道:「沒錯,都是我身邊的人。」
石六很想扇趙守財兩個嘴巴,可惜於事無補。
蘇城又問,道:「是不是只有你先做夢,才會死人?」
問題關鍵!
因為死的人,都與他夢中的死法如出一轍。
趙守財又尷尬的點點頭。
蘇城一拍手,開心的說道:「那隻要你不睡覺,豈不就沒事了?」
趙守財一怔,然後點頭道:「如果根據以往的情形來看,的確是這樣的。」
石六搖頭,目中露出殺機,提著鋼刀的手臂緊了緊,一步一步朝趙守財走去。
趙守財驚慌失措,大吼道:「石六,你要幹什麼?」
石六沉聲道:「殺了你,你就不會做夢,女鬼也不會再出來作祟!」
趙守財想跑,可受到腳鐐限制,根本跑不出多遠,很快便被石六踩至腳下。
鋼刀猛然下落,就在刀刃即將切入趙守財大腦時,蘇城大喝一聲,道:「等等,這羊皮紙太古怪,你若將趙守財殺掉,搞不好發生在他身上的怪事,就會轉移到你身上。」
石六銀牙緊咬,猶豫片刻后,狠狠踹了趙守財一腳,轉而對蘇城怒道:「那你說怎麼辦,你能保證他不睡覺嗎?」
蘇城陷入兩難境地。
還沒進入卜奎,麻煩就來了。
這羊皮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居然如此邪門?
他小心翼翼的將羊皮紙攤開,仔細打量起來,完全看不出有絲毫異常。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石六性急的問道:「你都瞧了這麼久,想出什麼辦法沒有?」
蘇城指了指羊皮紙上面的地圖,問道:「你確定上面所繪的是卜奎地圖?」
石六仔細確認了一會,說道:「八九不離十,但不完整,僅僅是一部分而已!」
蘇城銀牙緊咬,說道:「倘若這樣,恐怕還真要進入卜奎一次,到地圖所在位置,或許能找到問題所在。」
「我只負責將你們押送至築城司,其餘的事老子不管,就算真有女鬼,它殺的也是築城司那幫傢伙。」
「築城司,那是什麼地方?」
「到了就知道。至於地圖上的位置,應該就在築城司附近,你們自己去找吧。」
石六說完之後,再次罵罵咧咧的抱怨道:「真他娘的晦氣,早知道就算受罰,也不接這趟差事。」
趙守財苦著臉乞求道:「可不可以不去?」
石六氣不打一出來,劈頭蓋臉的將趙守財一頓毒打,口中罵道:「都他媽是你惹出來的禍,你還不想去,欠打!把眼珠子給老子瞪圓嘍,敢睡覺的話,把你胳膊砍下來。」
一行人穿越石林,跨入卜奎境地,妖魔紛沓而至。
有無頭的黃牛精,叫聲能穿透人的耳膜。
有與人一般大小的毒蜘蛛,吞雲吐霧,紫氣繚繞,四周植被化為虛無。
有會飛的耗子精,牙齒能咬斷人的喉嚨。
蘇城瑟瑟發抖,前世他哪裡見過什麼妖怪,幸好有石六在,否則趙守財與蘇城不知死多少回了。
一路上,石六不停斬妖,身心俱疲,終於在進入卜奎的第七天夜裡,忍不住睏倦,叮囑蘇城,沉聲道:「你盯他一會,千萬別叫他睡覺。」
蘇城答應后,便坐下來,靠在樹梢下休息。
心中琢磨築城司是個什麼地方,每年流放至卜奎的犯人,難道全被送到築城司了?
趙守財眼圈發黑,但在石六和蘇城輪番監督下,愣是連眼都沒合過一次,乞求道:「蘇兄,讓我小憩一會可好,就半柱香時間,不會出事的。」
「不行!」
蘇城斷然拒絕。
沒想到的是,兩人撤了一會皮,聲音都愈來愈小,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陰嗖嗖的涼風,將蘇城吹醒。
「竟然睡著了。」
他揉了揉眼,赫然看見自己手上戴著一副鮮紅色的手套,上面秀有一朵嬌艷欲滴的白色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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