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奔師門

深夜奔師門

菁山劍派所居住的菁山離青山城最近,青山城本屬於菁山派管轄範圍之中,在青山城中就可買到住在菁山中所需的一切生活用品,所以劍派弟子們走出大山邁出江湖的第一步都是從青山城出發,陽李二人若是步行一天的時間便能在天黑前到達,騎馬奔襲不過五個時辰就能到達。出了酒樓大門,二人並肩行走在熙熙攘攘的青石街頭,李清安還需採購些食物物品返回菁山,他還想帶些禮物回去,他想起了自己的那可愛的師弟師妹,眼角不禁翹起,嘴角也不禁勾起,露出了幸福的笑,他很疼愛他的師弟師妹,勝過親人,他雖然沒有親人,可小師弟,小師妹,還有他的師父卻給了自己一個溫暖的家,給了他溫暖的親情,對於李清安而言,這三位便就是他在世的親人,就是他不惜賭上性命也要守護的親人,二人邊走邊閑聊起來。

陽千山道:「久聞菁山劍派素來以快准狠而在江湖中聞名,我倒真的很想前往菁山瞧上一瞧,除了李兄外,還有誰的劍也能如此的快?」

李清安微笑,向陽千山介紹起了自己的門派,道:「師門中除了我以外,還有不少師兄弟遠勝與我。」

陽千山道:「在菁山中,可否能喝酒?」

李清安搖搖頭道:「派中規定是不能喝酒的,我師父說若是喝多了酒,劍便拿不穩了。」

陽千山笑道:「李兄的劍不僅准,還快。看來你師父這話說的不對。」

李清安笑笑,道:「興許我喝的還不夠多。所以還能拿的穩我的劍。」

陽千山摟住他的脖子,笑嘻嘻道:「美食還需配美酒,李兄,你知不知道這個道理?

李清安道:「陽兄說的不錯。」

陽千山道:「不如依我看的,晚飯就在此城中吃過了再去罷。」

李清安道:「走夜路,未免太危險了些?」

陽千山道:「酒壯慫人膽,即使是天王老子來嚇唬我,我也不會怕的。」

李清安心中犯難,若是吃過了晚飯再回山,那時已是凌晨了。教派眾人也都睡了,自己回去會不會打擾到他們休息呢?可轉念一想自己忽然出現興許能嚇小師弟一跳,突然就想看一看小師弟見到回來的自己,臉上究竟會是如何表情。少年還是少年,童心未泯。便答應了陽千山。

二人悠哉悠哉的逛著這繁華的大街,李清安已好久沒有停息下來像現在一般放鬆心情遊玩了,這幾個月來一直奔波於各處,他也已想家,想他的師父,師弟,師妹了。一直逛到了飯點。二人才走進了酒樓中吃飯。

不過半個時辰,二人騎上馬,朝菁山方向奔去,路上陽千山道:「遠遠看這青山城,夜色中可真是美極了。」

李清安回頭眺望著遠處在夜色籠罩下,燈火通明的青山城,城中的歡聲笑語,城中的繁榮景象,還在李清安眼前揮之不去,他接道:「青山城我已不知來了多少次,教派弟子們也是常來的,只是我卻從未這般好好看過這座城。她竟如此的美。」

陽千山道:「菁山弟子?今天一路走來好似沒見著身穿白衣的菁山弟子。」

這話一出,李清安好似被點醒了什麼,夜色中伴隨著駿馬的奔襲,陣陣冷風吹過李清安臉頰,他只覺得臉上被颳得生疼,他的心也被刮的生疼,他的酒已醒了大半,仔細回想今天這一天真是沒見著教派中任何的人,難道說,教派中有什麼大事?出了什麼事么?

李清安道:「陽兄你說的沒錯,這真是太反常了,興許派中出了事。」

陽千山也回過神了,連忙稱是,二人壓低了身形,揮起了手中的馬鞭,在陣陣冷風中,伴隨著天上的點點星光,向更深處的黑暗跑去。

二人奔襲到山腳下,勒住了馬,順勢翻身下馬,此刻已夜深,周圍卻很明亮,今天的月兒很亮,很圓,如同中秋時分,將地上照的雪亮,風吹動野草的莎莎聲,悅耳的蛙聲伴隨二人的喘息聲,他們已開始攀登這通向山上的石階。

不多時已到了山門外,李清安已看出了端倪,回過頭來做了示意陽千山多加小心。

陽千山湊近了李清安,小聲道:「李兄是看出了些什麼不對么?」

李清安道:「往常不管多晚,都是會有人守門的!這是派中規定,是絕不能違反的。」

陽千山也皺起了眉頭,他不再說話,跟著李清安腳趾點地,不出聲音的穿過了三道山門,二人越走越上,已恍惚間能聽到吵鬧聲,慢慢地,二人聽清了,那是夾雜著刀劍碰撞聲,充滿哀嚎和怒吼的聲音!李清安已按耐不住,加快腳步跑上了外殿操場。

站在這最後一節台階上,他的眼已瞪的滾圓,他嘴也張的很大,他的手已不住的顫抖,伴隨著耳外傳來的喊殺聲,夾雜著濃厚腥味的,陣陣冷風吹進他睜的滾圓的眼裡,此刻他卻不覺得疼,因為比起眼睛的疼痛,他的心更加的疼!疼的滴血!他看到竟是一副地獄般的景象。

教派中已亂做一團,鋪在操場上的青石磚塊已被染成了褐紅色,鮮血無法凝固,空中的血腥氣味無法散去,門前那棵百年大樹前掛著早已辨認不出的肢體部位,喊殺聲並未停歇,刀劍聲也未停止,與其說這是一場戰鬥,不如說這是一場屠殺,倒下的菁山弟子數不勝數,他們的白衣已染的血紅,他們的眼神已充滿恐懼,他們的血已染紅了古樹,而手握這屠刀的,卻是穿著各異的人。有的穿著全身黑衣黑袍帶著斗笠,那是唐門。有的身穿藍衣使爪,那是寒窮的人,有的身穿甲胄,頭插紅纓帶盔,那是士兵,而在這其中下手最毒,身上染血最多的卻是一群身穿飛魚服,頭戴無翅烏紗帽,手握長刀的神秘人。那是西廠的錦衣衛。朝廷已聯合了江湖眾人打上了菁山。

還在廝殺的眾人無暇顧忌站在台階上那人到底是誰,他們的眼中只有對血的渴望,李清安沖了進去,陽千山忙隨著他一同沖入。他在奔襲到山這段時間內,已緩慢調節氣息,他的精神也如這石梯一般,逐漸升高,他的狀態已達到了頂峰。

一陣烈火襲來,眾人都不禁閉上了眼,眾人凝神望去,陽千山如同雄獅傲視眾人,嘴裡發出低低怒吼,如同引擎一般,只要他的朋友受到傷害,這台狂暴機器隨時都會無情殺戮。而在他的背後,是他的兄弟李清安。

其中一人道:「李清安,你終於還是回來了!」

李清安的臉已黑的可怕,他的眼睛血紅,他的手已氣的發抖,道:「為什麼?」

那人道:「為什麼?你問我們為什麼?當然是為天地除害!刀宗之後絕不能留!」

李清安道:「那倒是正義的很。可是禍不及他人,你們未免太放肆!」

那人又道:「尋你的人都死了,若想要狡猾的蛇的自己出來,這不失是種好法子。」那人說完嘿嘿的笑了起來,那滿是戲謔的笑,任何人看到這種笑都不會想忍的。

李清安卻忍住了,不再回他,而是俯下身去,躺在地上的,是一名身穿白衣的菁山劍派弟子。

他的手緩緩伸向地上身穿白衣的少年,這位少年至死都未瞑目,至死都未將他的劍鬆開,李清安蓋上了他的雙眼,李清安並不認識這位菁山弟子,菁山派弟子眾多,已有數百人,李清安終究是認識不完所有人的,他此刻也不會認識這位少年的,可這少年終究是為了他而死!即使這少年知道李清安不會認識自己,但少年還是義無反顧的為了他而死,此刻倒在這裡的菁山弟子,哪一個不是為了他而死?李清安的心難免刺痛,李清安的眼淚已無聲的落下,他拾起了少年緊握於手的劍,將這劍握在自己手裡,眾人也舉起了手中兵刃,他們的目光如同餓狼,要將他吞噬,他的眼神寒冷,寒冷的目光凝結在這冰冷的劍鋒上!不可避免的惡戰即將一觸即發。

空氣此刻已凝結成冰,只有風聲吹過耳旁,夜晚是那麼的寒冷與孤獨。忽聽一陣腳步傳來,這腳步不急不緩,踏在青石板上的腳步聲卻很清脆,眾人都向這腳步聲看去,月光撒在這人身上,這人雖未曾說過一句話,可他身上散發出的氣質已將眾人壓倒,他身材高挑,健壯。胸膛挺的筆直,束手在背,朝李清安走來。隨著這人越走越近,李清安已看清那人樣貌,那人相貌劍眉挺鼻,板著一張臉,他的眼神如同黑洞,要將李清安完全吞噬。李清安並不認識他,可已猜出他的身份,因為這人身上穿著的,便是紫金飛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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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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