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恭迎三先生
「晚輩雲城第一劍仙慕容天恭送道宗三先生入世!」
「軍皇山宗主恭送三先生入世!」
「天隱道十二金仙恭送道宗三先生入世!」
……
一道金光衝破雲霄三十三重天外,群仙之顛,哪一個不是一方的霸主?
何人不是可以喚出名諱的仙尊?
座下門徒千萬,一語決定萬千生死。
此時卻是彎腰俯首,卑躬屈膝,朝拜那震驚寰宇的金光。
「師尊,那道宗三先生究竟是何許人也,竟是震動整個仙界!」
一稚童面露疑惑,眼中是道不盡的震撼,看向身邊的師尊。
師尊乃是殺道尊者,十萬年前殺進這大荒州,一人一劍斬盡州內所有妖魔。
這無上尊位,由此得來。
所以他睥睨天下,心中高傲自不必言說,縱觀整個仙界,無人能使自己這位師尊平視對之,而如今,這位道宗三先生竟然讓自己這孤傲師尊彎腰了。
「他乃是萬道老祖座下最小的弟子,諸天萬界中,唯一能踏入第十境的天才!傳聞他從凡世中走來,身負血海深仇,此番入世,想必是了結塵緣,衝擊十境,成為人皇!」
「自天紂之後再無人皇,距今已有兩百萬年,而他,極有可能超越天紂!」
師尊眼中儘是崇敬,這萬仙恭送的三先生,如今已是仙道第一人。
「人皇?成為人皇當如何?」
稚童再問,那稚嫩的臉上似乎對人皇這個詞太過陌生,畢竟兩百萬年都無人提及過。
「人族當於諸天萬族之中崛起,與神族比肩。」
師尊再答。
稚童幼軀大震,目光投向那與日爭輝的金光。
……
金輝散盡,一素衣青年,立於原地。
誰也無法想到那個仙道第一人,世人眼前無比尊貴的道宗三先生,不過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
成仙之路漫漫,七境以上,哪個不是活了幾萬年的老怪物?
唯獨他林楓,從修行伊始,三天越五境,五天達八境,速度快的匪夷所思!
若非老祖勸解,怕他急功近利,走火入魔,他方才放緩速度,用了兩年時間,才突破第九境。
也就是說,這個震古爍今的天才,僅用了兩年時間,便走完了其他修行者幾萬年,乃至幾十萬年的道路!
然而,唯一的弊端,是他道心不穩!
也導致他始終無法跨入第十境,成就人皇!
他於凡塵俗世之中時是一個沒有脈門的廢物,父親卻是邊境戰神,為穩固皇權,公主雲芝下嫁於他,兩人雖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雲芝對其百般侮辱,婚內與他人有染並誕下一子。
天寶元年,八王之亂,皇室危矣。
雲芝與他共坐飛鳥龍車逃離皇都,為降低負重增加速度竟是將他推下龍車,此後更是散布謠言,將他塑造了成了一個婚內放蕩,憑藉父親戰神之名為虎作倀,家暴妻女的惡人形象。
林楓雖然境界高深,但是終究只是一個二十齣頭的青年,每每想到那惡毒的女人,昔日的百般羞辱,在自己面前與他人交歡,推下龍車之仇歷歷在目,使得他氣海翻騰,此心魔不除,十境難入。
此番入世,便是聽從師尊教誨,一來體驗普通人的生老病死,二來,解開心結,頓悟破境!
臨走之前萬道老祖封印了林楓十脈的修為,既是化為塵埃到凡塵之中歷練,那必定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身姿,從零開始修行,這一身修為可不能帶入凡塵。
林楓體內脈門緊閉,彷彿被某種力量隔絕,無法覺醒,但是體內卻是多出嶄新的兩個脈門,以這兩脈重新至第九境,此番歷練便算是完結了。
諸天萬界,以脈門決定天賦,無脈門者無緣修行,三道脈門乃上乘資質,四道脈門為天之驕子,五道脈門百年難遇,六道脈門,普天之下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而林楓,天生十道脈門,如今又生出兩道新脈門,十二道脈門,從古至今,無人能出其右!
對於他來說,十道和十二道,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反正也無人能夠與他比肩。
「既然十道脈門緊閉,我便用這新生的兩道脈門,重走這修行之路!」
林楓神色淡然,緩步向前。
魔獸森林邊緣。
眼前人影綽綽,地面猩紅斑駁,清風拂面,摻雜著新鮮的血腥。
這裡剛剛打鬥過,生命流失的氣息還沒有完全散去。
「對不起,楚公子心脈已斷,恐怕大羅金仙在世,也回天乏術。」
一個老人眼中波瀾,但是面對眼前奄奄一息的青年卻也是滿臉的無奈。
老人的一番話語,仿若判官下了筆,決定了青年的生死,眾人圍在青年身邊,陷入死寂。
「諸位打擾一下,請問石碣城怎麼走?」
林楓忽然出聲。
眾人先是一驚,竟是無人察覺他的到來。
幾雙眼睛如臨大敵般盯著他,見他一臉無害,且身上修為痕迹薄弱,這才放下戒備。
「就在這山脈的對面。」
一少女在青年身前無聲流淚,卻還是好心抬起了手,給林楓指出方向。
「多謝指路……」
林楓輕聲道謝,看了眼臉色慘白的青年,又道:「不必如此悲傷,他還有得救。」
輕描淡寫的一句,卻是讓絕望少女水晶般的瞳孔里浮現色彩。
她猛的抬頭看向林楓,跪在地上彷彿喪失了理智一般苦苦哀求到:「你能救我哥?求求你,只要能夠救活我哥哥,我什麼都願意做!」
旁邊忽然傳來一聲冷哼,卻是那老人身邊的僕人:「我家老爺子可是有著活閻王之稱的葯老,他老人家說救不了,那便是救不了!」
「你小子算什麼東西?也敢在葯老面前大言不慚,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
僕從還想接著對林楓謾罵,但是被老人喝住了:「我這下人唐突了,但此人心脈已斷,確實無葯可醫,其實楚小姐也心知肚明,只是不願面對罷了。」
那少女雙眼迷離,被淚水灌滿,她何嘗不知道自己的兄長活不了了,但是人心中總是會有一絲希望,儘管這希望渺茫如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