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番外之武宗門記事(完結)
「喬家三少爺是吧?」他輕蔑的掃了喬慕白一眼,「我媽讓我來的,說實話我覺得男人還是以事業為重,我現在並不著急結婚。」
聞言,喬慕白心中一喜,這種事業心重的男人,一定是喬慕楚的心頭好啊。
「這是我姐姐的照片,你看看還滿意不?」
喬慕白手中推出一張喬慕楚的照片。
照片剛推到醜男面前,他的眼神就直了。
喬慕楚的長相那是沒話說,要說這個世界上一百種女人就有一百種風情的話,她一定是最出挑的那種,也是最招男人愛的那種。
該翹的地方翹,該瘦的地方瘦,人間尤物。
那醜男當即拍板,同意了喬慕白的『英雄救美』計劃。
自古以來,英雄救美都是一段佳話。
喬家二小姐生性跋扈,從小誰都不放在眼裡,出門前呼後擁四個保鏢,誰想傷到她,恐怕自己也得賠了半條命。
除非有人熟知她的出行規律,以及身邊保鏢的性格,然後安排一場調虎離山。
那日,風情日透白,
喬慕楚剛從三亞回來,原本白皙的皮膚,晒成了小麥色,她似乎很滿意自己這一身新的皮膚,在機場拍了好幾張自拍照,然後發了朋友圈。
身後四個保鏢強勢入鏡,她不耐煩的回頭瞥了他們一眼,「你們四個能不能離我遠點兒?我是犯人嗎?」
四人只得默默往後挪了一步。
喬慕楚回過頭,自拍鏡頭裡原本只到他們脖子的位置現在變成兩個頭都一起入鏡了。
一群蠢貨。
來接喬慕楚的商務車開到西城郊半路上忽然熄火,怎麼都打不著了。
喬慕楚在車裡待了一會兒,就看到保鏢在車外麵糰團轉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你說說你們四個有什麼用,一天天的就跟柱子一樣杵在我身邊,連汽車都不會修。」
乾淨利落的關門聲之後,喬慕楚擼起袖子,「我看看。」
四個保鏢面面相覷。
二小姐會修車?
正想著呢,忽的身邊傳來一道驚呼聲,「搶劫啊,搶劫啊……」
一名中年婦女踉蹌著從車子旁邊跑過,指著騎著自行車的男人撕心裂肺的大喊。
見狀,喬慕楚臉色一沉,狠狠地踹了一旁的保鏢一腳,急切道,
「死人啊,不會去追啊。」
保鏢趕忙追去。
旁邊三個人均是被喬慕楚瞪了一眼,吼道,
「你們幾個都去。」
於是一條寬闊的大馬路上,就剩下喬慕楚和那個崴了腳的大嬸留在原地。
喬慕楚扶著大嬸到車門前,「大嬸你歇會兒啊,我修個車。」
大嬸扶著膝蓋靠在車門上嘆氣。
在喬慕楚轉身的功夫,從袖子里掏出一塊手帕,神色怪異。
喬慕楚掀開引擎蓋,一條腿架在保險杠上,姿勢十分粗獷豪放的查看著冒煙的部位,剛看了一眼就被嗆了個七葷八素,咳嗽不已。
旁邊大嬸顫巍巍的走了過來。
「姑娘,給你擦擦汗。」
喬慕楚看了一眼她遞過來的手帕,擺了擺手,「我沒流汗,大嬸你歇著吧,我那幾個手下很快就會幫你把你的包搶回來的。」
大嬸微微一愣。
忽的看見喬慕楚臉上有些黑灰,便笑道,「姑娘,你臉上髒了。」
喬慕楚微微一愣,隨手拿起口袋裡的手機看了一眼,左邊臉頰上一片黑灰,這才接過帕子,不好意思的笑道,「哈哈哈哈……」
對面車道,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在一旁路邊停了下來,車窗緩緩搖下,露出一個俊秀男人的臉,他聲音低沉,「車子壞了嗎大嬸?需要幫忙嗎?」
「不用……」大嬸連連擺手。
「哎,要……」喬慕楚丟下手帕,怪異的看了大嬸一眼,朝著那車子喊道,「你會修車嗎?會的話就來幫忙。」
車裡的男人微微一愣,要幫忙還這麼理直氣壯的女人,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大嬸看著被丟在引擎蓋上的手帕,再看看活蹦亂跳的喬慕楚,眉頭微微一皺。
藥效怎麼還沒發揮作用?
此時那中年男人已經走到車前,往引擎蓋下面看了兩眼,遲疑道,「我不確定是不是我想的問題,但我得把你這車子上的東西拆掉看看,你看行不行?」
「你弄吧,隨意。」喬慕楚倒是毫不介意,目光還有意無意的瞥了他的車一眼,補充道,
「反正你要是弄壞了,你那車先送我回去。」
男人臉上出現一絲錯愕的神情,無奈的笑了笑,
「你就不怕我是壞人啊。」
「我還真想遇見個壞人呢……」
說完這話之後不到五分鐘,
喬慕楚渾身癱軟,昏昏沉沉的被男人扯在身後,看著面前吉普車上跳下來的大漢,便開始咒罵自己那張烏鴉嘴,盼什麼不好,要盼著來點兒壞人,這不是自己找死么?
而一旁那個大嬸早就不知所蹤。
下來的七八個人中倆人小聲嘀咕道,
「大哥,不是說她身邊保鏢都走了么?」
「管他呢,就這麼個小白臉能有什麼能耐。」
沒等他們說話,護著喬慕楚的年輕男人皺眉道,「你們哪條道上的?怎麼回事?大白天的不要命了?」
聞言,七八個人笑的前仰後合,
「你管我們哪條道上的,這小妞長得不錯,小白臉識相的就給老子滾開。」
領頭的黑大漢長得十分猥瑣,一味地盯著喬慕楚,眼睛都直了。
喬慕楚眉頭一皺,想要發火偏偏渾身上下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她推了推面前的男人,「你滾吧,他們沖我來的,跟你沒關係。」
男人的眼中泛起一絲詫異,頭一回遇到這種女人,這種時候還讓別人滾?
他當然是不會走,瞪著那領頭的大漢,
「我不管你們是哪條道上的,今天這件事我管定了,你們要是膽子夠大,不怕死的儘管來,我敢保證,你們誰碰我們一下,哪怕是擦破點兒皮,都夠你們蹲一輩子監獄的。」
幾個大漢微微一愣,被男人這氣勢給震懾到了,一下子不敢隨意上前了。
喬慕楚暈倒之前,就看到眼前這個年輕男人雄姿英發的模樣,就好像是小時候看武俠小說的橋段一樣。
喬慕白在家裡等的心急如焚,偏偏關鍵時刻跟雇傭的黑大漢失去了聯繫。
等到再聯繫上的時候,已經是次日凌晨三點了。
「喬少,到警署來保我們吧,救命啊。」電話里黑大漢叫的慘絕人寰。
喬慕白到達警署的時候,見到的是一群鼻青臉腫的大漢,被關在鐵柵欄後面,一個個叫苦不迭,而登記處赫然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海東?」
喬慕白臉色一僵。
海東正歪在椅子上,聞聲望去,見到喬慕白也是瞪大了眼睛,張大嘴愣了半天,這才開口道,
「真是你啊?我還以為他們胡說呢,你特么……什麼情況啊這是?」
喬慕白看看那群大漢,又看看海東,知道是瞞不過去了,只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坦白從寬。
十分鐘后,海東怔怔的望著他,
「你是說你自導自演了一把英雄救美?那英雄呢?我到的時候可沒看見你說的那個什麼武術冠軍啊……」
鐵柵欄後面黑大漢顫巍巍的舉起手,勉強睜開一隻打的腫了的眼睛,齜牙咧嘴道,「我看見了,但是他看見我們被圍毆,就跑了。」
「這混蛋……」喬慕白恨得牙痒痒。
要是那小子有個膽子出來解釋一下也不會鬧得這麼大啊,反正喬慕楚都已經暈過去了,什麼也不知道。
按照喬慕白的計劃,是喬慕楚的車子半路拋錨,旁邊安排好的大嬸被搶劫,喬慕楚的性格一定會讓保鏢們去幫忙,這樣就落單了,大嬸就把她弄暈,暈倒之前被一幫劫匪攔著調戲,然後『醜男』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結果沒等到『醜男』出場,就被海東搶了先。
「你什麼情況啊?你倒是英雄救美了,你想當我二姐夫啊,我二姐要真看上你了怎麼辦?」
喬慕白這話問的海東一愣一愣的,他眉頭一皺,
「什麼二姐夫,我是去酒庄找顏慕楓,半路上看見顏慕楓被人圍毆這才出手的,你二姐臉上全是灰,要不是後來那四個保鏢回來了,我壓根不知道那是你二姐好吧。」
「什麼顏慕楓?怎麼又扯上顏慕楓了?」
喬慕白一邊問話一邊環顧了一圈,「不對啊,怎麼就你和這幾個傢伙,我二姐呢?」
海東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顏慕楓被打的挺慘,你二姐送他去醫院了。」
三天後,喬慕楚拽著顏慕楓參加喬家每周一次的家族聚餐,並且當著眾人的面,把紅彤彤的結婚證摔在了桌上。
「我結婚了,給大姐介紹一下,這是我老公。」
這一家子最愁的就是二小姐的婚事,這會兒突然領回來一個,查了一下,還是靳顏的小舅舅,這知根知底的,儘管有坐牢的案底,但也是年少輕狂犯的錯,如今事業有成,多少女孩想要嫁給他,
老爺子笑的合不攏嘴,丈母娘更是看女婿越看越順眼。
眾人之中,唯有喬慕白絕倒。
顏慕楓的身手,恐怕還不如他啊。
武宗門換屆選舉那天,錫城體育場彩旗飄飄,各地武館來人氣勢恢宏,愣是把一個換季選舉搞成了一個小型運動會。
喬慕白指望不上二姐夫,又不肯讓崔曉萌出場,最後只能自己硬著頭皮上了。
按照規矩,門主觀戰,喬家堡派出的人,只需要參加決賽,也就是說喬慕白只需要跟之前的比賽中產生的最強者打一場就行了。
這場比賽之前,喬慕白看了幾場以前的廝殺紀錄片之後,結果出門前站都站不起來了。
崔曉萌看著擔心,「要不還是我去吧?」
旁邊老爺子也是十分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喬慕白一眼,「臭小子,小時候就讓你練武術,你不練,被打死也是活該。」
說是這麼說,但是等來人問喬家堡派誰出戰的時候,老爺子還是點了兒媳婦兒。
擂台上,踢館者上台拜山頭。
等看清決賽對手的時候,眾人均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台上站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看著不過才五歲上下,穿著一身練功服,跟東西南北四個方位行李,有模有樣的。
「什麼情況?」
老爺子也是一臉的不明所以。
「聽說是齊武堂的三小姐,原本打到決賽的是齊武堂二少爺,結果今天那二少爺不知道怎麼回事沒來參賽,齊武堂就來了這麼一個擁有參賽資格的齊家人,所以就臨時給推上來了,估計已經不打算贏了。」
「這小姑娘啊……那我不去。」崔曉萌立馬放下袖子,一屁股坐了下來。
打敗一個小姑娘算怎麼回事?
一旁喬慕白沉默了一會兒,掂量了一下,是今天的面子重要,還是以後的面子重要,最終暗示自己,不管對戰的是誰,只要能贏,那成王敗寇,哈哈哈。
「那我去啊……」
喬家以老爺子為首,望著這個不成器的三少爺,均是嗟嘆了一聲。
丟人啊。
後來武宗門兩百年來以喬家堡為尊的四屆連任,就在喬家這位不成器的三少爺手上徹底的葬送了出去,再也沒收回來。
那個五歲的小蘿莉也是一戰成名,此後五十年,武宗門以齊武堂為尊,而打敗了喬慕白的那個小蘿莉,姓齊名暖。
那年齊暖五歲,還不太記得住事,只記得那是她頭一次參加非少兒組武術大賽,贏了一個身手很差的叔叔,叔叔的身手真的很差,她只用了腿,就把他打的起不來了。
那年喬慕白慘遭了人生滑鐵盧,拜倒在一個五歲的小蘿莉腳下,五臟六腑都快被打吐了的時候,觀戰台上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崔曉萌猛地站起身,喊道,
「生了?男孩?真的啊?」
那年,五歲的陰錯陽差齊暖打贏了武宗門換屆選舉比賽,武宗門的門主旗幟在齊武堂隊列中緩緩升起,她一臉茫然的被媽媽抱在懷裡朝著台下眾人招手。
那時候她並不知道,同一時間,離體育館開車十五分鐘的距離,錫城第一附屬醫院婦產科手術室內,在醫生護士的祝福聲中,她未來的老公剛出世,一張皺巴巴的小臉憋得通紅,哭的慘絕人寰。
「姐夫,你給孩子取名了嗎?」趙冰清趴在育嬰室的門口問道。
一旁站著的男人眼中滿是溫柔,扶著非要來看一眼的妻子,輕聲道,
「叫陸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