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無間
秋槐院只有一個大師兄。
因為他是最先跟在秋長風後面的第一個弟子，因為他是大家的師兄。
大師兄白無間，在眾秋槐院弟子心中的地位，只比秋長風差些。但他經常指導別的師弟，在師兄弟中的名望反而更高。
「陸醒，你是怎麼會大師兄的獨門術法——無盡劍域！」李不凡怒喝道。
「陸醒，難道是你害死了大師兄！大師兄三年前神秘失蹤是出自你手？」
白無間在三年前神秘失蹤，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秋長風正在閉關，眾弟子自發找尋了兩個多月，依然杳無音信。
後來這件事便不了了之。
即便大家曾心中懷疑，可誰也不相信有人能夠戰勝擁有不敗領域無盡劍域的白無間！
「他不是陸醒。它才是陸醒。」這個時候，一道清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柳瀟瀟指著漂浮在半空的陰鬼，冷冷道。
「這是我們在離明窟找到的陰鬼，是由人死前的怨念所化，它自稱陸醒。」
「也許你們不會相信我的一面之詞，但你們不妨想想看，究竟誰才會所謂的無盡劍域！」
誰才會無盡劍域。大家不禁被柳瀟瀟的言語誘導，發自內心的問了自己一句。
他們不約而同的得到了一個答案，這個答案太過驚人，但不可否認，這才是他們第一反應下的正確答案——大師兄白無間！
只有白無間自己，才能夠這樣嫻熟的使用出無盡劍域。
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
想到這裡，他們看向「陸醒」的目光又變了。
尤其是之前被他慫恿，來圍攻李不凡的那些秋槐院弟子，他們的眼眶中幾欲噴火，有種被欺騙的憤怒在蔓延。
「原來你叫白無間。」場中，陳源的聲音適時飄起。
「或者你可以稱呼我另外一個名字——千面。」陸醒，這個時候應該稱作白無間，他絲毫沒有被戳穿后的惱羞成怒，反而坦然一笑。
他的臉上沒有愧疚，沒有憤怒，沒有任何負面的情緒。
笑容中冷漠得如同冰塊。
「知道與否，只是遲早的事情。等到余白帶人攻進秋槐院，那個時候秋槐院大師兄這個身份也就沒有意義了。我是不會在乎的。」
「但你還是在乎了。因為你多解釋了這樣一句話。你本沒必要解釋。」
「瀚海國的人都只會油嘴滑舌嗎？」忽而，白無間用劍尖指了指陳源，做了一個惡劣的挑釁姿勢。
他的這一句話，陳源面色大變。
白無間似乎知道自己戳中了對方的痛楚，又連連失笑了幾聲。
「啊啊，我倒是忘了，如果能會點其他的，瀚海國也不會滅國了。不是嗎，啊？」
白無間的話，讓陳源的臉色很難看。他被叫破了身份，一路以來的小心翼翼，最終還是功虧一簣。不過，對方也成功撩撥起了他埋藏在心底的怒火。
既然已經無法再隱藏，那就勿需隱藏！
白無間以為他的話能夠讓陳源喪失理智，被憤怒沖昏頭腦。
這跟陳源之前開口的目的一樣。
「你錯了。錯的很徹底。」陳源突然停止了繼續移動，他的目光鎖定白無間，「瀚海國的滅亡，不是因為你的一句話就可以認定或否定的。同樣，我的怒火，也不是因為你的一句話而被勾起的。」
「哦？」白無間的眼眸亮了起來，他一直在等陳源停下身形的機會。
一道碩大的劍氣從天而降，筆直地朝著陳源站定的地方，以雷霆之勢落下！
陳源看都未看，他的頭抬都沒有抬，他緩緩抬起右手伸出食指，輕輕點在了那落下的劍尖上。
叮！
清脆的碰撞聲。
又是咔擦一聲。無形的劍氣被擊碎。
「身體被重塑淬鍊，這股力量我還沒有很好掌握適應。幸好有一個打不還手的陪練，讓我加速了對它的熟悉。」陳源挑眉，收回右手，輕輕在食指上吹了一口氣。
「你的挑釁很成功。那你準備好，接收我的怒火了嗎。」
嘭！
陳源的話還剛說出，腳下猛地用力，整個人已經沖了出去。
嘭！
又是一聲，他原本模糊移動的身影，在這次響聲過後直接化作一陣氣霧，而後完全消失不見！
等到白無間再發現陳源的時候，竟同時出現了兩個陳源，他們一前一後，以包夾之勢向自己襲來。
「哼，雕蟲小技！」白無間依然面不改色。
無盡劍域被稱作不敗領域，這可不是什麼無聊的空談。
原本手中一柄的長劍，在白無間的操控下也頃刻一分為二，同時抵擋在陳源襲來的兩個方向。
說慢也快，陳源從消失到發力，從夾擊到進攻，也只是一個呼吸間完成。
轟！轟！
兩道爆炸般的轟鳴響起，被夾在中間的白無間幾乎覺得自己耳朵快要聾了。
「這不可能，居然兩道都是實影？！」白無間驚怒道，他的判斷竟然發生了錯誤。原本用來抵禦的劍在微微顫抖。這更證明了一個事實！
陳源並沒有在開玩笑！
他真的還在變得強大，他剛才使用的力量還沒有到極致！
白無間忽然心裡感覺到一絲寒意。
「只是這樣就完了嗎？」白無間心裡這樣想，臉上卻仍舊錶現的一派輕鬆寫意，原本戰鬥的秋槐院已經一片狼藉，四周都是被力量碰撞破壞的廢墟。
秋槐院弟子也已經停下內鬥。
他們圍在陳源和白無間的戰場周圍，鴉雀無聲。
他們也需要一個考慮的時間，來緩衝白無間真實身份帶給他們的衝擊。
陳源的身影再次出現。他的身形剛停下，周身便纏繞著一層久久未散的白色氣浪，像溫泉水散發出的熱氣騰騰的樣子。
連帶著他的皮膚，也有些淡紅。
柳瀟瀟是第一個發現陳源皮膚異狀的，她只是默默看了一眼沒有做聲。
高速的移動，能夠帶來巨大的力量，但身體所能夠承擔的負荷也有極限。陳源剛才看似簡單的一分為二的身影，其實消耗巨大。
他自己也知道。
「你怎麼還不跑。」陳源心裡清楚自己的狀況，但他和白無間做了一個同樣的選擇。
都在聲張虛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