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最後的掙扎

「上車。」陸靳南眸光一凝，語氣雖然淡淡的，但壓迫卻一點不少。

葉凝汐疑惑的怔了怔，他竟然願意她坐他的車？

看了一眼空空的駕駛位，又看了一眼穩穩坐在副駕駛上的他。葉凝汐更是一臉莫名，他的司機哪去了？

見她還是獃獃的，陸靳南有絲不耐的挑起眉梢。

她低頭，疏離而禮貌，「我去找司機。」

一聽這話，陸靳南不知怎麼就火了。離了他面前，她不是很能耐嗎？這幅遷就委屈的樣子是給誰看？「等我下車請你？」

「你不願意……」她聲音更低。

「我也不願意見你！你還不是在這？」他冷嗤。

她臉色白了白，坐進駕駛位，「辛苦你，再忍忍。」

「爺爺那邊，不會再為難你。」她垂眸，聲音很平靜。

「聽你這話的意思，是想到逍遙法外的法子了？」陸靳南沉沉的盯住她，意味深長，「還是，找到了更好的依仗？」

葉凝汐，只要你說實話。

葉凝汐自嘲一笑，「最有力的證據，在你手裡，我就算是跑了，也一輩子都是見不得光的在逃犯，不是嗎？」她，什麼都不能說，她需要足夠的時間準備。

「依仗……」她很仔細的重複著這個詞，忽然抬眸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我更希望，我最大的依仗，是你。」

有那麼一瞬間，陸靳南是愣住的，大腦竟然出現一種半白的空檔。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大概只有這種留白，才讓他直白的問出來，「所以？」

他讓她繼續說？

他願意聽？

葉凝汐驚訝了一下，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心底突然悸動起來，即便，他的回復只有兩個字，簡單的兩個字！

手心裡一瞬間沁出濕滑，連嘴唇都有些干，葉凝汐的手，一寸寸靠近他乾燥溫熱的手，聲音更是小小的，「我想，和你，好好過。」

這種大膽的話，她從不會說。

也知道，他不會聽。

可但凡有一點希望，她都不想放棄。

不忍心再逼他。

卻更不想就這樣嫁給別人。

至少，在她還記得的時候。

人，終究是貪心的。

習慣性的冷言冷語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被截在舌尖。這一天，第二次，陸靳南一時間有些怔楞。

她的眼神，那麼認真。

小心翼翼的誠懇。

小心翼翼的希冀。

雪花一樣晶瑩，剔透，脆弱，落地成霜。

車子里，一時間陷入一種莫名的寂靜。

這是，三年之間，他們之間絕無僅有的。

他，非冷即暴。

她，沉默如斯。

而此刻，不是冷，亦非默。

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細微的，觸動。

陸靳南眉頭微擰，猶豫，卻也只是一瞬的猶豫。

他的一瞬間。

她的度日如年。

就在她幾乎放棄的時候，他突然開口，語氣難辨喜怒，「憑什麼？」

憑什麼？

他沒有冷嘲熱諷，沒有回答好不好。

他問，憑什麼？

她的誠懇，他不是沒有猶豫，但陸靳笙的那一條人命算什麼？那明明白白擺在那裡的又證據算什麼？

對於陸靳南來說，接受她，就是一種可恥的背叛！

憑什麼？她早已經一無所有。對他，除了愛，還有什麼？

身份是假的。

記憶是缺的。

就連過去，也都是千瘡百孔、不能說的秘密。

這一切，已經足夠打敗她所有的勇氣。

陸靳笙的死，三年的婚姻。

更足以剝削磨平她對他所有的勇氣。

落在他手上的手，是冰涼的，一寸寸收回。

她苦澀的笑了笑，她實在想不出，自己憑什麼要求他，「對不起，是我，逾越了。」

可手卻突然被他鉗住，陸靳南一雙沉眸緊緊凝住她，「告訴我一切，只要你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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