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

「你怎麼知道?」商凈愣了一愣。

「你用的我的卡我能不知道?」顧垂宇有些煩躁,「我問你,你買火車票幹什麼?要去哪兒?」

「你監視我?」商凈不敢置信。

「胡扯什麼,我不過有簡訊提醒。」

「你都把卡給我用了還用提醒幹什麼?」

「這重要嗎?」

「你從來也不告訴我?」

「那些都是小事,你說你要去哪兒?」

「你怎麼不讓你的簡訊提醒告訴你!」商凈「啪」地掛了電話。這種寄人籬下的滋味……等工資一到她就馬上把錢全還給他!

顧垂宇瞪著被掛斷的電話,要是有信息他還一個勁兒問她?這女人脾氣越來越大,不過是關心關心她的錢用在什麼方面,值得她生那麼大氣嗎?還有,她倒底要去哪?生氣就想離家出走?

打算晚上回家問個明白,不料對方居然單方面地戰爭升級,剛一下班就接到一條簡訊,【你今天回那邊睡去,咱們冷靜冷靜。】

顧垂宇氣得一個電話回撥過去,成為情人的待遇就是不被拉黑名單了,但人就是不接電話。

顧垂宇火氣也上來了,掛斷通訊,不接就不接,隨她幹什麼去!

震動了許久的手機戛然而止,商凈在人行道上凝視著暗了屏的手機,幽光閃過。她現在不止生氣,更多的是焦慮,隱隱地還有一些不安,又說不上了具體是怎麼回事,她想自個兒冷靜冷靜。

突然手機又在手中震動起來,商凈皺眉,但看了一眼來電,是謝怡蘭。她調整了一下情緒,接起電話時已是平和帶笑了,「喂,蘭蘭?」

「姐,你下班了嗎?」

「下了,你今晚回去嗎?」

「嗯,我想念你做的麻辣雞翅了,今晚做這個好不好?」

「可以啊。」正好減減壓。

「嘿嘿,太好了,呃,那個,鄧曉旭說他也想嘗嘗你的招牌菜,他也過去可以嗎?」

商凈愣了一愣,皺了皺眉,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嗎?「當然沒問題,今天顧垂宇不在家,咱們仨可以多吃點。」

「咦?姐夫不在?」

「嗯,他有事,今晚不回來了。」

「哦……」那頭明顯失望,然後猶豫地道,「其實還想問問姐夫給他朋友打電話了沒,這麼久沒個音訊。」

商凈眉頭皺得更緊,謝怡蘭單純,還不至於有這麼多心思,只是這個鄧曉旭……心眼是不是太多了點兒?顧垂宇的這個身份,還真是讓周圍人浮想聯翩啊。

商凈回到家,謝怡蘭已經先回來了,但也只有她一個人了,商凈意外也不意外,但還是裝傻問了句,「小鄧呢?」

「呃,他突然有事,又來不了了。」謝怡蘭支支吾吾地道。

商凈一聽,覺著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她拉了謝怡蘭坐在沙發上,斟酌了一下,然後開了口:「蘭蘭,我問你個事。你和小鄧,是不是知道顧垂宇是做什麼的了?」

謝怡蘭沒料到她問得這麼直接,驚訝自她臉上一閃而過。

商凈看到她的表情,也就證實了說法,她不由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謝怡蘭見狀,也不好再隱瞞,只得喏喏道:「大家一起吃飯那天晚上,我們了上計程車又下來了,然後看見姐夫從那個包廂出來,回來我一個舍友查了他的名字,就知道他是老總……」

「哦,那小鄧是怎麼知道的,你告訴他的?」

「我沒有。」謝怡蘭連連擺手,「我一個都沒說,就我們宿舍人知道,肯定是他們傳出去的,鄧曉旭說很多人都知道了……」

商凈明白了大概,也想明白了鄧曉旭是故意接近謝怡蘭的……顧垂宇的身份,真像是令人垂涎三尺的肥肉啊,這麼個拐彎抹角的都能利用上……她輕嘆了一聲,只為難了被利用了蘭蘭,她委婉地道:「對不起,蘭蘭,我們騙了你,因為你還小,所以有些事情覺得還不是時候告訴你。」

謝怡蘭噘嘴道:「我不小了,你們老是把我當小孩。」

商凈笑了兩聲,然後試探地問:「那麼,鄧曉旭是在跟你交往之前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嗎?」

「沒有,他說是在之後知道的。」對鄧曉旭用心計一事謝怡蘭也有點心虛,「他是跟他哥哥太好了,所以情急之下才讓姐夫幫忙,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求出口。」

「你覺得他說的是真話嗎?」

「姐,鄧曉旭沒有這麼壞。」這幾天鄧曉旭對謝怡蘭特別好,謝怡蘭在同學的艷羨目光下都有些飄飄然,只有看到商凈才能冷靜一點。

熱戀中的人都是盲目的,知道她不太可能聽得進去,商凈還是提了一句,「總之還沒有完全了解這個人,還是小心點兒好,女孩兒家的,千萬不要人一說就跟人開房間啊。」

「姐,你說到哪兒去了?」謝怡蘭飛紅了臉頰。

商凈見她這般小女人的模樣,心想應該找時間跟鄧曉旭談談。打定了主意,她輕笑著起身,「好吧,先不說這些了,我們來做雞翅吧。哦,對了,我明天晚上要去外城參加婚禮,可能星期天晚上才回來。」

「咦?哦。」謝怡蘭的第一想法是那不是顧垂宇一個人在這裡?

姐妹倆吃了飯,正巧謝怡蘭的媽媽打來電話,商凈開了免提三人說笑了一場,深夜休息時商凈從謝怡蘭的房間拿了自己的睡衣,謝怡蘭有些奇怪,商凈笑笑沒多說。

回了自己的房間,商凈視野所見已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顧垂宇亂扔的衣服襪子,幾乎全都帶著酒臭味了,她抿著唇將衣物一一拾起,將可以機洗的扔進了洗衣機,幫他又把貼身的手洗了,剩下的留著明天早上拿出去給他乾洗。

做完這一切,商凈躺在床上,聞著已沾上男人氣味的枕頭,看看沒有動靜的電話,翻了個身賭氣睡了。

一夜安眠。

第二天商凈上了一天班,傍晚匆匆趕往火車站,在等待的時候她想了又想,還是發了條簡訊給顧垂宇:【去大學舍友老家參加婚禮,星期天晚上回。】

直到商凈上了車坐了大半個小時,顧垂宇才回了簡訊,只有一個字:【哦】。

商凈坐在窗邊,看著這條簡訊,說不失落是假的,她輕嘆一口氣,望向窗外空曠的風景。

清晨五點多到了地方,被已經到了的其他幾名舍友在出口接了,幾人尖叫著笑鬧一場,立刻趕往新娘子的家裡頭。新娘已經在化妝了,商凈做為伴娘,也是要化妝換衣服的。

「喂喂,真是我啊?我可從沒當然過伴娘啊。」

「不要緊,還要咱們姐妹團呢,你看著做就行了。」幾個舍友一點都不像幾年沒見,嘰嘰喳喳笑著說個沒完。一路上她們把整新郞的點子全給她說了一遍,商凈聽完后的惟一感想是,娶個老婆不容易啊。

只是同情歸同情,她還是百分百支持這麼做的。到了新娘家裡與她家裡人簡單見過,又跟著化好妝穿著美美白紗的新娘興奮地敘了會舊,就立刻被拉去換衣服化妝了。

幾個姐妹也各自化妝,不一會兒,新郞就帶著一大頓人來了,一群姐妹又笑又鬧,把新郞與接親的都整過一遍之後,這才終於放了大汗淋漓的新郎進新房,找鞋子又折騰一陣,新郞總算抱得美人歸。

「唉,娶你可真不容易啊。」外表憨厚的新郎總算鬆了口氣,為新娘套進了紅色的高跟鞋。

大家一陣笑鬧,起鬨著讓他們親一個,新郎新娘在朋友的鬨笑聲中,帶些拘謹地接吻了。

那一瞬間商凈似乎看到了自己與顧垂宇的那一瞬。沒來由地屏住了呼吸,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好美!

突然好想他。

商凈的心在熱鬧的風景下安靜下來。

真想他也在這兒啊。

她似乎隱隱感受得到顧垂宇自後面將她抱住的力度。

一片歡呼的熱浪拉回了她的神智,原來是新郎抱起了新娘,準備出門了。她趕緊找來紅傘,沒忘記自己一會還得給新娘打傘呢。

於是跟了新娘一天,商凈才發現伴娘也是個體力活,新郎新娘迎賓的時候,她還是捧盤子的那個,她穿的也是八厘米的細高跟哪,新娘無恥地換了平底鞋遮在長長白紗之下,自己穿著短裙褲襪一目了然,為了營造美麗動人的婚禮形象,她忍了!只是她在心裡暗暗思忖,以後她結婚算是有經驗了,一定得像二姐一樣留一手。

好不容易婚禮結束,商凈又跟著姐妹們回去鬧洞房,把二姐二姐夫扔進洞房后,一群年輕人笑鬧著去K歌去了。

四個大學舍友並沒有去,而是找了個咖啡廳坐下敘舊,明天又要各奔東西了,聊天才是最重要的。累癱了的商凈坐在軟椅上,揉揉發疼的小腿肚,習慣性地拿出手機,見沒有消息又塞回包里。

「怎麼,等男朋友查勤電話呢?」坐在她旁邊宿舍老三楊林麗調侃問。

「沒有,吵架了。」商凈接過,撇了撇嘴道。她在這群姐妹面前是不需要遮掩什麼的。

「怎麼個回事?」前段日子打電話不是還聽著挺好?

其餘兩人也豎起了耳朵。

商凈把吵架的大致情況說了一遍,宿舍小六先發言了,「哎,這不擺明了在吃醋嗎?」她心裡暗笑,不是聽說五姐的男友比她大很多嗎?怎麼還這麼幼稚吃這些醋,果然是愛情的魔力啊。

「我知道他在吃醋,我不想跟他吵的,可是他說的太過份,還說是我告訴他們他是老總,讓前前男友得到工作,你說這離不離譜?要是說錯了就立刻圓過來不就沒事了?他一句話也不說,那不就表明他就是這麼想的?」

「男人不都好面子,你哄哄他不就完了?」

「不想哄。」商凈皺眉,「這麼一哄不說我就認了這話了?」

瞅瞅,這哪是她們平常為人著想的老五啊,整一被寵壞的娃。看樣子某人把她慣出來了。

商凈沒注意他們的眼神,趁這機會把最煩心的事給說了,「其實我們總編跟我這麼說過,說要是我跟著顧垂宇的話,最好是在家當個賢妻良母,不然有些人會從我這邊鑽空子,他也說過類似的話,叫我什麼都不要做,就在家養孩子就行了。」

「這哪不好了?」結了婚還要為生計奔波的楊林麗無法理解地問。

老四倒是明白她的心結,「你是怕這樣完全依附了男人,不能獨立是不是?」

「你知道昨天我拿他的卡刷了他馬上就知道了這種感覺嗎?我很不舒服。」

「姐,有人給你卡刷你還嫌不舒服?」刷自己的才肉痛好不?

「但是我覺著你們老總給你提的醒也沒錯,誰知道有什麼小人呢?你性子直,不喜歡去想那些彎彎曲曲的東西,萬一真被人利用了呢?」

「好麻煩……」商凈皺緊了眉,就是因為她也想到了這點,才覺得事情越來越難以解決。

「那你想怎麼樣?分手?」老四問。

「這麼點事分手,扮家家酒呢。」

「那不就得了,兩個人在一起總要有磨合有犧牲的,他是做大事的,你該多為他考慮一下。」楊麗林說到這,頗有興味地道,「這不是你的強項嗎?我看你跟家人朋友在一起都會為對方考慮,怎麼到他這兒這沒了?」

商凈愣了愣,深思起楊麗林的話來,許久,她才緩緩開口,「你說的對……我可能是被他慣壞了。」她對別人和對顧垂宇還是不一樣的,其他她關心的人,她都會站在對方的角度考慮,理解他們的難處;可是面對顧垂宇,她就只顧著享受他的付出,極少為他考慮,因為他會把一切都處理好。關於讓她不工作的事,她其實也是潛意識地在等著他妥協的一天。

還說不想依附他,她都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全然依附了。

真是讓人眼紅的說法啊。在場三個女人羨慕得不行。

「這樣也沒錯,男人不就是要寵女人的,你只做好自己就行了,原則性的東西不能少,他怎麼寵是他的事。」

「我明白了,我是該好好為他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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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盼生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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