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艱難抉擇
一聽這話，江鴻又一次無奈的拜伏在地，顫聲道，「王爺！雪風城與此事絕對無關！就連在下，也只是才聽說這件駭人之事！」
「是嗎？」姚祿湊近了身子，眼神朦朧的看著他，「那這位姓冉的女子，為何要行刺孤？」
「這……在下也不得而知……」
「孤與那女子素未謀面，若非受你指示，她焉敢入宮行刺？」
「可在下與雪風城，也完全沒有行刺王爺的理由！」
「沒有嗎？」姚祿冷聲說道，「剛剛，你去了何處？」
姚祿何等精明，此時汕城之戰隨時可能爆發，江南怎會沒有他的眼線。
何況，自己這亂世隱龍的身份也早已暴露，但凡聽過說書的，都知道他上一任主公就是現在的青州王。
有這層關係在，說他勾結青州王，派人入宮行刺姚祿，任誰都會覺得合理。
想到這，江鴻隱約意識到，自己的小辮子已經被姚祿緊緊的攥在手中，隨時都能扯上一把。
「王爺，您曾經說過，咱們倆都是聰明人，這多餘的話也就不說了吧？」
姚祿皺起眉頭，怒道，「你的意思是，孤與你在這繞彎子說廢話是嗎！」
江鴻冷冷的苦笑一聲，「王爺需要在下做什麼，直說就好，你我都應該清楚，此時我派人暗殺王爺，對在下與雪風城，沒有任何好處。
王爺既然知曉在下的身份，也應該知道，在下從不戀舊。過去3年間，在下雖然換過8位主公，可曾有過一次背叛現任主公的行為？」
姚祿明白他的意思，眉頭漸漸舒展開，「好，孤暫且相信你。希望雪風城正如你所說，沒有插手此戰。」
「多些王爺。那位冉姑娘……」
「她畢竟刺殺孤在先，絕不可輕易饒恕。」姚祿語氣嚴厲的說完，忽然話鋒一轉，「不過，若你可以戴罪立功，替她贖罪，孤可以放她一條生路。」
這算是……又被挾持了一個人質？
江鴻欲哭無淚，一天之內唯一的親人被挾持，現在就連這親人的親人也成了人質。
最讓他為難的是，抓她們的雙方還是敵對關係，這讓他怎麼選擇？
「你很聰明，孤本想去找那個一直跟著你的小丫頭，誰知怎麼也找不到，想來已經被你事先送出了城。
但你百密一疏的是，這個姓冉的丫頭卻自投羅網，想來她對你來說，也是個重要之人。」
看來姚祿還不知道姬欣被方九抓走的事，江鴻的腦中飛速運轉，迅速的想出了一個應對之策。
「重要倒談不上，雖說她是阿欣的姐姐，但若是因行刺王爺而遭到不測，想來阿欣也不會責怪在下。
在下出謀劃策，向來隨心而至，若王爺一直留著冉姑娘，在下怕是會心神不寧，若是做出一些錯誤的判斷來，誤了王爺的大事可就不好了。」
姚祿那深邃的眼神，與江鴻對視著，彷彿兩個互相凝視的深淵，誰也望不到對方的底。
「你的意思是，要孤處死她？」
「一切聽憑王爺決斷，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在下唯一的請求。」
這是一場博弈，他要讓姚祿知道，紅玉對他而言沒那麼重要，生與死他都不在乎，唯獨不能讓她一直留在牢中，生死未卜。
姚祿低頭沉思了片刻，斟酌著利弊。
江鴻隸屬於雪風城，那座城就擺在那裡，是逃不掉的，若他的計策出了什麼差池，勢必會連累雪風城。
那麼對江鴻來說，最好的人質，是那座城，而不是紅玉。
相反，若是殺了紅玉，只會傷了雙方的和氣，心生隔閡。
江鴻這一招很險，但也很絕。
「好，孤暫且賣你這個人情。人，你可以領走，但從今日起，你要成為孤的軍師——暫時。」
能討回紅玉，已是今日最大的收穫，江鴻立刻拜倒，大聲道，「承蒙王爺錯愛！在下定當相助王爺，拿下汕城！」
……
按照約定，江鴻領回了紅玉，看樣子她在牢里沒吃到什麼苦頭，一點也不像刺王殺駕的刺客應有的待遇。
兩人一路無話，直到回了酒鋪，關上門來，江鴻厲聲問道，「我的小姑奶奶，你為什麼要去刺殺姚祿？！」
紅玉也是一肚子氣，賭氣的往桌前一坐，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你不是叫我回來等消息嗎？還說劫持阿欣的人一定會來找你。結果冀州那邊來人了，還真是來找你的。
我就猜測，肯定是他們抓了阿欣，找你是為了以此要挾你。」
江鴻無奈的拍了拍手背，「所以你就去刺殺他？你怎麼這麼……」
「你聽我說完行不行？」紅玉將茶杯重重的放下，沒好氣的說道，「我又不傻，當然不會就這樣隻身闖進去，我和他們說了你在董府，結果到了那兒，卻根本找不著你！
那兩人見尋你不著，丟下一句，『若傍晚時分還未見到姓江的，就讓他不用來了』，我擔心阿欣的安危，卻又找不著你，只好偷偷潛入行宮，誰知……」
「誰知守衛森嚴，你就這麼被抓了，是吧？」江鴻嘆了口氣，「要是那麼容易就能暗殺成功，這姚祿早就不知死了幾百次了！你怎麼做事不過腦子呢？！」
紅玉怒而起身，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桌上的茶杯被她打落在地，一聲尖銳的脆響，碎片崩裂一地。
江鴻嚇了一跳，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但這時她卻逼近過來，幾乎貼在他面前說道，「你罵夠了沒？我還沒問你，這段時間你上哪去了？不是說會留在董府嗎？你人呢？」
「阿欣，被青州王的人抓走了，我剛剛去了他的行宮。」
「青州？」居然不是被姚祿抓走的，紅玉驚訝的怔了一怔，「怎麼會這樣……那她人呢？」
「被當作人質扣下了，青州王要我幫他打贏這場仗，否則阿欣危在旦夕。」
紅玉皺緊眉頭，十分不解，「你答應他了？那冀州那邊怎麼辦？」
「阿欣在他手上，我不得不答應。」江鴻沉聲道，「幸而我將你爭取了出來，戰事一旦開啟，你就儘快離開這裡，我會想辦法救回阿欣。」
「你的意思是……」
「姚祿不是也想讓我當他的軍師嗎？這下兩邊的信息均掌握在我的手上，我只能想個兩全之策，讓青州贏得這場戰爭，只有這樣才能保住阿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