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秘老人

宇宙浩瀚，星空無垠。

一塊巨大的星空岩石寂靜漂浮，橫貫星空，可在茫茫宇宙面前，它亦如一粒塵埃般渺小。

周圍寂靜的可怕，不知過了多久，虛空中傳來一陣無形而劇烈的能量波動。

虛空似乎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撕裂，一個衣衫略顯襤褸的老者從裂縫中出現，落在星空岩石之上。

他一頭白髮亂糟糟的，似是已有很長時間沒有打理，神色陰晴不定，複雜至極，痛恨，無奈，不甘變幻無常。

最終，卻又都化為了平靜，只是一雙眼中老淚長流，獃獃的立在那裡，好長時間都沒有動彈一下，如一尊化石一般。

宇宙寂靜無聲，遠處偶然有星光搖曳，老人的身影顯得落寞至極。

「我不信！必然還有希望存在！」

老人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與堅定，盯著一個方向，撕裂虛空，再次遠去。

那裡有一種獨特神秘的氣機吸引著他。

天玄大陸，廣瀚無邊，四大域分部而坐，更有無數不知之地。

龍台山，雲州境內，隸屬四大域之一滄瀾域。

山峰高聳入雲，雲氣繚繞，山脈綿延百里，而又經過湘河之水，由湘河從中間切開。水勢湍急，兩岸岩壁無不被沖洗的光滑異常。

小王村，位於龍台山脈不遠處。

村莊不是很大，男女老少加起來能有一兩百人。道路兩旁房屋林立，都是一些茅草屋。隱隱的，有陣陣嘈雜熱鬧的聲音傳過。

一間草木搭建的屋舍里，幾人緊張地望著床榻，面帶憂色。只見床榻之上有一名約莫兩三歲的嬰孩躺在那裡，面色蒼白的嚇人，似是得了重病。

嬰孩極力睜開眼睛，伸出一支小手，想朝他們揮手，可他身體虛弱，竟是連手都伸不起來。

嬰孩小小的身軀微微顫抖，像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王先生，怎麼樣？小江這是怎麼了？」

一位面色滄桑，滿臉皺紋的老人見床榻邊的王大夫搖了搖頭，心裡咯噔一下，焦急開口問道。

他沒有後人，而上天似是眷顧他一般，在三年前，他撿到了一個看似剛出生不久的嬰兒，老人為他為姓，給小孩起名「秦江」，正是床榻上的嬰孩。

小孩聰明伶俐，每日陪伴著他，使他的老年生活得到了許多慰籍，而他，也早已將秦江當成了自己的親孫子一般。

一老一少就這樣過去了三年。

可不知為何，在幾天前，秦江毫無徵兆的暈倒了，這一暈倒就是幾天，期間醒來過幾次，可每次都像是一身精氣神被抽去了一般，毫無嬰孩應有的活潑朝氣。

老人心急如焚，找來村裡的大夫為其治病。他一臉褶子緊皺在一起寫滿了憂慮，心疼的看著嬰孩。

「小江體內生機消散，可我……查不出是何原因引起，找不到病根所在……」

這位王先生嘆了口氣，秦江的病古怪詭異，實在是他平生僅見。

無任何病因，卻有如此癥狀，他學醫多年，竟是沒有一例與秦江相似的病例。

全身各處並無異樣，與其他嬰孩無二，但生機卻不斷流失，屬於孩童的那份蓬勃朝氣也似在漸漸消失。

古怪！實在是古怪！

秦姓老人見此，感到絕望，上天為何如此待我？

一時間老淚縱橫，泣不成聲，無言看著床榻上的孩子。

王先生閉上了眼，搖了搖頭。

「秦老……」

旁邊的幾人不知該如何安慰老人，默默的看著孩子。

「他……是叫秦江么？」

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響起，清晰的傳進每一個人的耳中。

眾人驚訝，這個聲音，他們極為陌生，不是在場中任何一個人的聲音。

環顧四周，卻見只有聲音傳出，並無其他身影……

「你，你，你……是何人？！」王先生指著突然出現在秦江面前的陌生老人，面色大變，如見鬼魅。

這人頭髮亂糟糟，正是星空中的落寞老者！

「我能救他。」

老人神情略顯激動，不再落寞絕望，眼底有一絲希望劃過。沒有理會王先生話語，徑直說道。

房屋裡的幾人吃了一驚，來不及詢問他是如何進來的，就見秦老顫顫巍巍，眼中含淚激動問道：「你真的能救小江？」

秦老如黑暗中看見一絲曙光，面露希冀之色，請求落寞老者救助秦江。

落寞老者一直看著床榻上的孩子，未曾移開視線，此刻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一縷莫名氣機，便是這個孩子。這是冥冥中的指引么……」

落寞老者若有所思。

眾人退出房屋，留下落寞老者一個人在屋裡救治秦江。

他一揮手，設下一道無形屏障，將此屋與外界隔離。

不知老者使了什麼手段，躺在床上的秦江緩緩的飄了起來。他伸出手掌，一團柔和的光芒散發出來，照耀在秦江身上。隨著光芒的照耀，嬰孩的臉色逐漸變得紅潤健康，慢慢的生機濃郁。

一身痛苦彷彿退去，嬰孩身體不再顫抖，露出一副童真笑容，舒適的睡著了。

嬰孩看似恢復正常，可老者眼中卻無一絲高興之意，反而眉頭緊皺，如臨大患。

「這是為何？」

「既給我希望，為何又要摧毀……」

老者眼中充滿驚駭，彷彿不可置信，聲音帶著苦澀，蘊含悲哀。

嬰孩真靈缺失，神仙難救！既已失天命，自無法存活於世！

便是他，對此也無可奈何。

「我不信！」老者再次說出這句話。

他運轉玄法，演化無上神通，追溯本源，要將秦江的的命理與過去弄個究竟。

因為，他不甘！且他心中，亦有許多疑惑……

他動用禁忌手段，有關秦江的一幕幕具體出現，在他眼中劃過。

「嗯，是一個孤兒……」

再往前推！

秦江父母出現……至此，一切都清晰明了。

老者眉頭皺的更緊了，一切看似再正常不過，可他明白，這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不應該是這樣！

且他還是不明白，為何嬰孩會有這樣的癥狀……

「嗯……」

他欲再次深入追溯，卻發出一聲悶哼，身體搖搖晃晃，竟咳出一口血來。

人力有窮盡時，縱他實力超絕，亦無法再次動用禁忌手段了。

「沒有辦法了么？」這一刻，他的身影顯得蕭瑟，重新恢復了那種落寞，充滿了悲涼。

「不對！」

他猛然間想到了什麼，竟低聲笑了起來，眼中含淚，狀若痴狂。

「果然是命數啊……」

他手掌心中不知從何出現了一道白光，仔細看去，竟有一座小塔模樣的東西在其中翻滾。

老者控制著白光小塔，緩緩靠近嬰孩……

十年後。

破曉，冉冉東起，空氣清新，露滴無聲。黑夜隱去，小王村的一切都籠罩在晨光中，道路兩旁的楊柳低垂著頭，柔順的接受著晨光的沐浴。

小王村的一條羊腸小道上，一道少年身影輕快走來。

少年看起來十二三歲，身上灰衣粗布，但臉上洗得倒是挺乾淨。眼神清澈，麵皮白凈，顯得有些清秀。

昔年奄奄一息的嬰孩，在老者的救助下，安然度過生死之劫，如今已經十三歲了。

他朝氣蓬勃，眸子明亮，與正常人無異。

十年來，他的身體再沒有出現過如三歲那年的癥狀，再無虛弱垂死之感。

當年，林先生救回在死亡邊緣徘徊的他之後，便離開了。

嗯，林先生，便是當年的那個落寞老者。

只不過，每隔兩年，林先生便會再次回來，與秦江相聚，同時查看秦江的身體……

每每此時，秦老都滿臉微笑嘆道，說是秦江遇到了貴人，否則秦江怕是早已沒了性命。

對於三歲那年的記憶，秦江很是模糊，可他明白，若是沒有林先生及時出現，自己早已夭折。

算起來，距林先生上次回來，已有兩年，不出意外，林先生這幾日便會再次到來。

推開院門，一張小石桌，幾個石凳隨意擺放。

一道坐在石凳上的熟悉身影映入眼帘，雖然僅僅只見過幾次，可對這道身影的主人，秦江刻骨銘心。

「見過林先生！」秦江激動道。

略顯稚嫩的臉上，此刻充滿了難以掩飾的激動。

再次見到林先生的喜悅，讓秦江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好孩子，又長高了許多。」林先生看著秦江，眼神中有一抹異樣的光彩閃過。

「你看，剛才我所說之事，如何？」這句話是林先生對秦老說的。

「這是好事啊！不過，還是聽聽小江的意思吧！」

秦老笑呵呵道。

「什麼事啊？」秦江一頭霧水，不明白兩位老人在說什麼。

秦老顫巍巍的坐在了院子里的小石凳上，恭聲說道：「還是林先生來說吧！」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秦老要比林先生蒼老許多，可對林先生，秦老一直保持著敬畏之心。

以他幾十年的閱歷來看，林先生非是常人！很可能是傳說中的修行之人！

他時常聽說，一些修道之人，可參悟天地造化，吞吐天地精華。有些大能者，甚至可改天換月，壽逾千年！

只不過，他也只是聽說，並未真正踏入、了解過那個奇異的世界。

而顯然，林先生便是修行世界中的一員……

通過之前林先生之前與他商量的話語，他更加確定了這個想法。

林先生點了點頭，深邃的眼中隱藏著無盡的神秘。

「十年前，你身體……有恙，真靈殘缺，我以秘法為你醫治，可終究沒有完全根治，留下了諸多隱患……」

望著秦江，他緩緩開口道。

「所以，每隔兩年，我便不得不回來，為你再次醫治……」

「時至今日，我雖可以完全彌補你真靈有失的問題。可是……」

林先生頓了頓。

秦江神色滯了滯，難道，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別的隱患？頓時，後背瞬間被一片冷汗打濕。

「這不是萬全之策，彌補缺失的真靈，畢竟不是天生一體，有著很多不穩定的因素……若真靈再次發難，你性命難保……你需要自行磨合，查補缺漏，蘊養出一個真真正正完整無缺的真靈！」

「怎樣蘊養？」秦江忍不住問道。

「踏入另外一個世界，修行的世界！隨著你實力強大，你的真靈會更加圓潤如一，自不會再發生意外。」

「修行！」秦江瞪大了眼睛。

對於修行，秦江也聽過不少傳說，亦對此心馳神往。

況且，自己的身體……想到這，秦江立馬就想應下聲來。

話到了嘴邊，猛然間看見石凳之上垂垂老矣的秦老，秦江頓時又咽了下去。

他捨不得，捨不得從小長大的村子，捨不得這個慈祥的老人。

他若是離開了，秦老怎麼辦？

「孩子，不必如此。你能踏入修行，我們都替你高興！」秦老勸解道。

他也捨不得秦江，可他明白，若是不讓秦江去修行，那就是害了他！

「我聽您的！」

半響，秦江點了點頭。

見此，秦老欣慰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