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波的親友
在海上漂流的第二十五天,他們遇到了突如其來的海上風浪。
……
由法國發來的聚會邀請,主導者是超越者維克多·雨果、保爾·魏爾倫,參與者是法國頂尖的異能力者、貴族富豪、社會精英人士。
異能力在日本是傳說中的東西,禁止民眾傳播,在法國等異能大國卻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法國是眾所周知的自由浪漫的國家。
保爾·魏爾倫招待了和他同一層級的人,他們的話題涵蓋各種領域,沒有他們談不了的所謂「機密」,聊著聊著,便聊到了這次接待的核心人物。
「日本的超越者,你們怎麼看?」
「那個地方會誕生超越者,不可思議,據說是個未成年的女孩?」
「魏爾倫,你在發什麼呆。」
保爾·魏爾倫漫不經心收束飛出去的思維,說道:「我最近在讀一位日籍作家的詩歌。」
「因為這個發獃?」
「我知道。因為那位日籍法裔的詩人,筆名是叫『蘭堂』,和『蘭波』的發音很像,我親愛的保爾,還在想你的搭檔嗎?」
保爾·魏爾倫壓了壓眉頭,為這人話里提及的那個名字心生不悅,他臉上笑容維持禮節,心裡已經在把眼前人割裂千百道。
提誰不好,提阿蒂爾·蘭波?
眼前同為超越者的人面貌親切地看著他,保爾·魏爾倫心裡嗤笑這些人對他的裝模作樣,他們這些天然的超越者心裡,阿蒂爾·蘭波才是同伴吧。
何必用親密的稱呼表現親近,他的弱點不是被法國政府掌握著嗎。
保爾·魏爾倫是人造超越者,作為兵器被製造出來。
親近?不要說笑了。
他們視保爾·魏爾倫為異類,保爾·魏爾倫何嘗不是視他們為異類。
他想起了三年前的任務。
妄圖掌控「神」的力量的凡人,根本不知道那份力量反噬起來會摧毀一切,看,親友阿蒂爾·蘭波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他吸了口氣,說道:「凡人怎麼和蘭波相比,隨便看看罷了。」
那人贊同道:「無人能和『通靈者』阿蒂爾·蘭波比較,你說的對,說起來,保爾——」
「請稱呼我『魏爾倫』。」
「好的,魏爾倫。」那人聳聳肩改口,眼神帶笑道:「試探那位『超越者』的任務,是雨果先生和你在做吧。」
「你想做什麼。」
準確來說只有我。保爾·魏爾倫心裡煩躁,那位先生可是自詡驕傲,輕易不會對小輩出手,於是本來是兩個人的任務就落到保爾·魏爾倫一人身上。
如果說超越者是國家寶藏,在異能大國法國,維克多·雨果便是國之重寶,輕易不會請那位出山。
只有這個時候,保爾·魏爾倫會想起他對任務一絲不苟的親友。
【親友,願你在地獄好好遊玩。】
重視任務是好事,也是壞事。
你為什麼要阻止我帶走我的「同類」呢。
我的親友,你是法國最有潛力的超越者,你的同伴沒有「保爾·魏爾倫」還會有別人,為什麼不能為我放下任務呢。
既然和我站在對立面,你就去地獄吧。
【那個孩子有幾歲了呢。】
保爾·魏爾倫想到當年黑色的爆炸,確認阿蒂爾·蘭波活不下來,雖然後續回法國受到了一些刁難,這也並不被保爾·魏爾倫放在心上。
沒感受錯的話,當年爆炸里可是誕生了和他一個存在的生命。
等他的限制解除,早晚會再去日本。
他想到和蘭波一起執行過的任務,又想到他期待著的「同類」,並不在意地跟著說「跟我來」的超越者,兩人來到宴會廳外面的甲板上。
「魏爾倫,製造出海浪向那個方向推過去。」
「……」
「別這麼看我,我在幫助你完成任務。」
「……真實目的。」
「給我們的朋友一個見面禮。」
如果那邊能應對過去,這就是一個小小的玩笑,超越者認可那個人為「朋友」,如果不能……嘿,欺騙各國的後果非常嚴重。
保爾·魏爾倫拗不過他,當然他本身不認為這件小事有反駁的必要,表面上答應的好,也不說「你可以自己來」,在那人催促下發動異能力。
空間系超越者阿蒂爾·蘭波的搭檔。
保爾·魏爾倫的異能力是同等強大的重力異能。
他在平靜的海面掀起巨浪,突兀出現在遠處的風浪沒有引起甲板上的人注意,就算注意到大約也會認為尋常,海上經常會有各種意外。
這就是人們對超越者的誤區。
常見的異能者能力多變,最多只是破壞力強些,能力詭異些,將他們的能力放大幾倍就是超越者的能力。——大部分人是這麼想的。
而實際上——超越者和普通異能者之間的差距,要遠大於異能者和普通人之間的差距。
如果超越者可以被普通異能者打敗,日本何必渴求超越者?
以人力對抗天災,也能成為天災的製造者,這樣的超越者一人敵一國不是說說而已。這樣的超越者才不負「超越」之名。
海浪在空間的推動下快速超遠方移動。
提出這個建議的超越者拿出望遠鏡,遠距離觀賞同伴造出的場面,保爾·魏爾倫看了他一眼,便興緻缺缺地倚著欄杆放空大腦。
「嘶——」
旁邊人臉色怪異地驚叫一聲。
他把望遠鏡一扔,就要往旁邊跑,全無超越者的從容姿態。
保爾·魏爾倫察覺不對回頭。
只見被他製造出來的巨浪以相同的姿態回衝過來。
高度一分不變,速度一分不減。
迴流過來的海浪在游輪前開始下落,沒有真正碰到游輪,濺起的浪花卻沒有那麼仁慈,有一些水砸到甲板上。
沒動的保爾·魏爾倫被水浪當頭澆下,和他一個待遇的是提出這個主意還沒跑遠的傢伙。
其他人渾身乾爽,躲過一劫。
保爾·魏爾倫眼神略涼瞥過身邊落湯雞造型的人。
「咳。」那人虛弱地說道:「抱歉,我沒想到那邊是一個刺頭。」
「……」
這位法國的超越者斯特芳·馬拉美喃喃說:「嘶,不好惹啊。」
感覺上……像是第二個意氣風發的蘭波,錯覺吧?
保爾·魏爾倫:「……」我早知道你不靠譜,沒想到你還能更不靠譜,馬拉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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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芳·馬拉美,與保爾·魏爾倫、阿蒂爾·蘭波並稱象徵派詩人的「三駕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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