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這誤會大了
烏蘭縣城楊記酒樓。
大廳里生著碳爐子,把屋內燒的火熱。
食客們懶散的吃著酒,看著眼前的美食也忍著腹中饞蟲,慢條斯理的吃著,就是為了享受這份溫暖。
雖說家裡也賣了碳爐子,但是那裡會像楊記這般奢侈。
狗東西,居然在大廳生了八個爐子。
冬日的暖陽緩緩地從東方移到了當空。
清冷的街道,也慢慢有了些生氣。
劉仁軌和一個華服男子,緩緩步行到了這楊記門口。
這人微微抬頭,杏子形狀的眼睛,看著楊記酒樓上面的那幾個字。
雙眼似星河璀璨一般,一縷精光閃過。
「劉兄倒是找好去去啊,某在長安,也曾見識過這楊記的美味。著實不凡啊。」這人對劉仁軌道。
劉仁軌似對此人有些忌憚,笑道:「陳兄滿意就好。」
他看著眼前之人穿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系佩玉,手持象牙物件把玩。
劉仁軌眯著眼睛,他實在想不通,這潁川陳氏為何到這僻壤之地。
要知道眼前這人,是潁川陳氏嫡長子。據說一直在家治學,輕易是不出遠門的。
這次為何卻要來這烏蘭縣?
漢末魏晉,是士族門閥制度最為鼎盛的時期。
潁川陳氏,正是以漢末大名士身份起家成為當時的巨姓望族,世代傳襲,名重魏晉。
漢末魏晉,潁川陳氏家族成員,史實見載於《後漢書》、《三國志》、《晉書》,其中陳寔、陳紀、陳群、陳泰並在《後漢書》、《三國志》中列有專傳。
潁川陳氏雖然如今沒什麼實權人物,和別的世家相比有些衰落,但是瘦死的駱駝,骨架子還是很大的啊。
劉仁軌知道對方可是家裡出過,漢太丘長陳寔,漢大鴻臚陳紀,魏司空陳群,魏尚書左僕射陳泰,晉太尉陳準的世家啊。
實在想不通。
這潁川陳氏陳誠,一到烏蘭,便向他叔父打聽前隋烏蘭縣令陳文舉,不知這兩人到底有什麼牽連?
既然想不通,劉仁軌也不再深思。
他只是休假,這才來烏蘭縣探望叔父,過兩日便將離開,就算這陳誠要在烏蘭縣做些什麼事,也與他沒有干係。
遂道:「陳兄請。」
兩人到了店內,找了一間樓上廂房。
「兩位客人吃些什麼?我們店裡如今主推全魚宴,有花椒魚、冬筍炒魚乾、金魚戲蓮、蜜棗桂魚、蔥煮魚、水煮魚……」
店小二一口氣報了些許菜名,劉仁軌也沒有記下來。
便道:「挑你們這最拿手的菜來七八個。不要捨不得錢,今天這位郎君付錢,不用省錢。」
小二道:「郎君說笑了,您可是官宦之家的郎君,那會在乎這幾個小錢。」
劉仁軌道:「你這小二,莫要胡說,某家叔父那是最最清廉,號稱清水縣令。天天都是粗茶淡飯,所以某家才日日到你們店裡打牙祭。」
「對,對,對,小的說錯話了,這便給兩位郎君準備飯食。」
小二說完,便趕緊退走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些客人家裡只要有做官的,那個個都是清水XX。
雖然劉縣令是個好官,但是粗茶淡飯?清水縣令?
騙鬼呢!
誰不知道,那趙家送魚的時候,都是整車整車的送。
那趙家養豬祖師爺扛著豬腿進去,空著手出來。
難不成給狗吃了。
「記得,某的紅燒肉,不要少啊。」劉仁軌見小兒走到門口,喊道。
那陳誠見劉仁軌點完菜,見他點菜小心翼翼的樣子,便問道:「劉兄……」
「額,怎麼了?」劉仁軌見陳誠的樣子,不解的問道。
陳誠一臉正色的問道:「這飯食很貴嗎?」
對陳誠而言,一頓飯算什麼。他們潁川陳氏,錢財從來不缺。
他知道劉仁軌也是小世家出身,再說本身也是有職位在身的,怎麼看也不像是沒錢吃飯的人啊。
再說,他在長安也是去楊氏酒樓的,也沒覺得貴啊。
所以心中好奇,這便開口詢問。
劉仁軌見陳誠問價,還以為和他一般囊中羞澀。雖然他知道這等家族都不缺錢,但是這陳誠估計家裡管的嚴,給的錢財不多。
所以,他彷彿遇見組織一般,拉著陳誠的袖子就要訴苦。
陳誠趕緊抽回劉仁軌抱著的袖子,悄悄向邊上挪了挪。
雖然,家裡有些兄弟喜歡這個調調,經常在外面養著一些俊秀的**。
但,眼前這劉仁軌,滿臉鬍渣,看著剽悍非常。
恐,常人無法消受啊!
再說,他真的不好這口。
看著劉仁軌激動的表情,陳誠心下直嘆:誤交匪類啊。
某家這清白之身,怕是要丟在鬼地方了。
劉仁軌見陳誠面色難看,還以為是心疼錢財呢。
便開口道:「雖然,這楊記的價格確實很貴,但是至少味道不錯。在別的地方可吃不到,特別是那做菜的手法,聞所未聞啊。」
陳誠:「呵呵……」
「陳兄不必如此,大不了某家來。」見陳誠面色沒有改善,劉仁軌仗義的說道。只是心下難免心疼錢財,剛剛可是足足點了七八個招牌菜啊。
「不,某家來,必須某家來。不然某誓死不從。」
陳誠聞言大驚,趕緊爭取主動權。如今這裡只有兩人,他打量過了兩人的武力。既然無法反抗,那就……
但是,必須要有主動權,不然,大好男兒,真的就無顏面對潁川父老了。
看著陳誠一臉的決絕,劉仁軌心下無限感嘆。
都說世家子跋扈、傲慢,可這陳誠作為潁川陳氏的嫡長子,待自己卻這般真誠。
錢財不夠,卻還要搶著付賬。厚道人啊,這個朋友某劉仁軌交下了。
想到這,劉仁軌熱情的一把摟住陳誠的肩膀道:「陳兄再莫要推辭,某家自有安排,兄只管享受即可。」
接著劉仁軌想起紅燒肉的美味,舔著嘴唇道:「丈夫一生,人生在世,唯美人與美食不可辜負。還請陳兄安心與某享受這美好時刻。」
陳誠聞言,眼神犀利。心道:此人明知某的身份,卻執意如此,想來今日是難以善了。
隨即,他打量著包間四處,見左邊有一個窗戶,心中一喜。
這劉仁軌要是敢亂來,他便從這窗戶跳下去。
此處在二樓,離地不到兩丈,逃了出去,找到隨行奴僕。日後,一定要滅掉尉氏劉家,以報今日之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