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生憐憫但求心安 人漸變漸行漸遠
昨夜的一場暴雨，把天空洗的碧藍，柏油路面沖刷的光亮可鑒，深呼吸一下都能感覺到空氣的清新純凈，就是低洼處小河道都成了海子。
早上常大哥電話章天平說有點事聊聊，時間也快中午了，章天平在許敏的勸說下，就不騎摩托，坐公交車從臨江回秋市。
章天平平時倒也很少坐公交，按照許敏的路引很方便的上了車。反正從起點到終點的底站下車，章天平搖搖晃晃中慢慢閉起眼睛假寐著。
「可是章天平嗎？」一個陌生的聲音把天平叫醒。定睛一看，原來是以前紡織廠的同事。「丁師傅你好！這麼巧啊？」
「呵呵，真巧真巧，聽好多人說你混的好呢。是老紡織廠的驕傲了。」丁師傅羨慕的說。
車上人也不少，章天平臉皮再厚也掛不住，趕緊叉開話題說：「就是混飯吃，這個小孩是你家的？」天平指著個8-9歲男孩回道。
丁師傅一臉黯然，悄悄拉了拉章天平在耳邊說道：「這是我外甥，他爸和你關係不錯，初中同學……，和我妹子結婚後沒幾年，就在外邊有人了，都離婚兩年了，我看孩子可憐，條件差沒人問，經常帶他去臨江城裡補習功課的。期望他上學有出息就好了。」說完一聲喟然長嘆！
章天平知道這事，對這個同學朋友也頗有微詞，所以來往越來越少了。也嘆了口氣拍拍丁師傅說：「孩子無辜，你是個好舅舅。」
憑意識摸摸自己褲袋的零錢，應該有幾百塊錢，一隻手在在口袋捏成團。一會兒功夫車就到秋市車站了。
章天平趕忙起身，對著孩子說：「我是你叔叔，和你爸是朋友，第一次見面也沒準備，這個你拿去買點文具紙筆。」說完就把褲兜里的小糰子放在孩子手上。一溜煙的快步下車去了。
只聽見後面丁師傅喊道：「天平天平，使不得使不得。」章天平擺擺手頭也沒回的往前小跑著，臉上掛著笑。
到廠里忙完事情吃完午飯，章天平坐在秋市的自家洋樓書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從接手劉德慶的燙手山芋后，就在想用什麼辦法能不傷害兄弟感情還能處理好？
直接過去找吳泉海說明真相吧，海泉臉上掛不住，以後不好相處。自己認虧買下不說，再有下回咋辦？終於理解德慶說的：怎麼辦都不對時的複雜心情，真是左右為難。
抽了半煙缸的煙屁股，章天平思來想去還是想到一個辦法，讓泉海知情后，選擇權交給他，面子上無傷大雅。
章天平拿出公文包，數了一疊鈔票另外放好，快步下樓，從德慶拿來的袋子拆了一包煙揣進口袋，冰箱里取了幾袋茶葉，用方便袋拎著。
掏出電話打給吳泉海：「泉海在哪裡？」電話里傳來海泉懵懵的聲音：「沒吊事，在家午睡呢。」
「好的，我馬上來。」章天平快速收了電話，掉不郎當的出了門。
吳泉海和韓兵、胡益民、章天平都是一個村的，離的不遠。走進吳泉海院子時，泉海已經起床坐在堂屋等著了。看見天平說：「怎麼今天有空的？」
章天平進屋坐在泉海對面笑著說：「我只要不出差，天天有空。今天來是恭喜泉海高升了！不是德慶說我還不知道呢。」
泉海不好意思的摸摸頭說：「我們這地方武裝能高升到哪裡去？有碗飯吃吃吃就行。」說著間給天平倒了杯水，遞上煙。
「英雄不怕出身低，好好乾，在哪裡都能出頭，泉海好樣的。」章天平悠然自得的喝著水抽著煙，指著桌上的袋子道：「這是放在冰箱里的春茶，知道你喜歡喝茶，帶點給你嘗嘗！」
「好好！正鬧茶慌呢，你喝的都是好茶。街上買的都是水貨沒有你的茶香。」泉海開心的笑著說。
閑扯了一會兒，章天平掏出整煙拆了發給吳泉海，有意無意的說道：「對了泉海，你放在劉德慶那裡的香煙被我拿來了，我們抽的就是。」說完眼睛半眯著看著泉海的表情，小口抽著就吐出手上的香煙。
泉海剛點上抽著，身體一顫想要咳出來但又使勁忍住了，好一會兒才消停下來，趕忙喝了口水，紅著臉對天平說：「用力太猛，抽嗆了。」
看著泉海扔在地上發黑的煙頭上炸開的黑花，章天平默默在心裡嘆了口氣。站起來說：「看來你也要少抽煙了！身體重要。」
把準備好的一沓子錢放在桌上又說：「這是你的香煙錢，我走了。」章天平故意慢慢走著，直到走出院門也沒聽到有動靜。
回家的腳步章天平沉重了許多。到了一樓客廳，用了好長時間，把德慶拿來拿來的香煙全部拆開揉碎，用幾層方便袋扎的牢牢的，直接扔到垃圾箱，堵在心裡的一口氣才慢慢平息下去。
為朋友需要兩肋插刀呢，現在不過是出了燈火錢坐在暗處而已。想想自己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不心疼那是假的，只是看到如今的泉海，第一次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怪味。
在家裡眯了一會兒，看著時間也快5點了，章天平走出家門，晴空萬里無雲，雙手上舉伸了個大大的懶王腰。思量著該去益民家看看了。
院門開著，胡嬸正在院子里「咕咕咕」的喂著雞，天平喊了聲：「嬸子！」胡嬸轉頭一看趕緊招呼道：「是天平啊，趕緊家來坐坐。」
天平坐下就問胡嬸：「按時間益民還有幾個月就回來了，上次去聽說表現可以，減刑三個月。我來問問具體是那天出來的。」
胡嬸擦了擦臉上的汗滴，由衷的笑著說：「天平，還是你夠兄弟，前天剛接到電話，說下個月益民就可以回來了。我還想去你家告訴你呢。」
「哈哈，看來真的減了，好事。這樣吧日子我知道了，到時我去接他，你就在家做點好吃的，燒好洗澡水就行了。」天平聽了無來由的開心起來！
「好的，嬸子就在家準備著，等著你們回來。」胡嬸真笑了，就是眼角多出了幾滴苦盡甘來的淚水。天平忙起身和胡嬸打個招呼，趕緊告辭出門，主要怕自己控制不住影響胡嬸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