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莫名經手社會事 受教誨敬而遠之

章天平心裡記掛著林司令，找機會去看了他。察言觀色是跑外勤人的基本功，看到林森林漸漸融入新環境，臉上時不時會露出真心的笑臉，自己心裡也不由得開心起來。

主動問起業務細節，從開始時的沒有業績，到現在時間不長也能獨當一面了。

章天平拍拍林司令的肩膀笑著說：「現在的林科長，不同凡響。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哈哈」

「去去！不是你幫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始做這行呢！」司令笑嘻嘻的回道。

章天平正色的說到道：「我僅僅是個媒介，關鍵是你自己做人做事讓人信得過。業務單位的採購窗口都是人精，看人火眼金星，你該為自己驕傲的。」

林司令笑著發了根煙打趣說：「就你這鐵嘴，把我賣了，我也心甘情願的幫你數錢的。」

「你不值錢，但值得我尊敬！」章天平冷不丁的插了句。

林司令感動的有點激動：「不說這些客套話了。有空帶我再跑一圈，有些話我不好意思和客戶說，你在啥都好說。」

「好的。明天就行。」章天平爽快的答應著。

「今天就不走了，晚上一起吃飯，我來打電話給老闆，也是我同學，我和他說了幾次你的事，他也想見見你呢！」林司令熱情的說道。

章天平站起身對林司令認真說：「我是和你林大哥相處，只認人，和單位沒關係。今天還有點事。明早我接你一起兜一圈。」

「哎！幹啥呢？每次都是這樣匆匆忙忙的。吃個飯哪裡耽誤多少事啊？」林司令有點失落。唉聲嘆氣的。

章天平笑著主動握住林司令的手，用力搖了搖道：「你我之間吃飯太簡單了，現在說吃晚飯還早呢，明天有機會。哈哈！」也不等林司令回話，就快步走向門外。

剛到車上，電話響了，一看是豪雅老闆宋仲雄打來的。趕忙接通：「章哥在哪裡忙啊？」章天平實在的說：「不忙。我在潤江呢！什麼情況啊？」

宋仲雄明顯一副欲言又止的無奈口氣說：「一言難盡，你要是方便，到我茶樓來喝茶，我有點事想請教你！」

「好的，我馬上到！」收起電話就通知小馮路線怎麼走。心裡一陣嘀咕：宋仲雄也算是潤江有點背景，混的好的，有什麼大事情發生了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羅的原因，或者和宋老闆相處幾年也甚是愉悅。對於算得上朋友的總得盡量幫助。

到了宋仲雄的茶樓，直接上了二樓辦公室，屋內煙霧繚繞，看得出來宋仲雄沒少抽煙。看到章天平進來，宋仲雄趕忙起身開窗透氣。

迎著章天平坐下，苦笑著說：「章哥，說起來丟人，我一個潤江的混角，有件小事居然搞不定，想請你找人幫忙呢！」

面對宋仲雄的開門見山，章天平一點不奇怪，只是點點頭，接過香煙點上說：「到底什麼情況？需要我做什麼？」

宋仲雄尷尬的撓撓頭說：「這段時間你家裡有事，來我這不多，有個朋友介紹個領班給我，我就讓她過來上班了，你知道我不管小妹的事。哪知道她手下的一個小妹和客人私底下開房被派出所抓了！」

說到這裡宋仲雄臉居然紅了，「就這破事雙方罰點錢就行了，哪知道小妹交代把領班交代出來，偏偏領班在我這裡上班！」

章天平認真的聽著，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這事自己能幫上什麼。插嘴揶揄說道：「就這事能把宋老闆愁成這樣？哈哈！」

「我的哥哎，你還笑得出來，你不知道，領班的相好是我哥們，我有必要把她弄出來吧？偏偏還不是錢的事。我暈死了。」宋仲雄越說越氣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到底問題出在哪裡？」章天平也被宋仲雄感染了，有點急切的問道。

「哎，還不是我不注意細節，自以為我開舞廳我不犯法，平時派出所來人我也沒接待過，收聯防費我也推脫個幾回！正好這次就落在在片區派出所手上了。說出去都丟人。」宋仲雄滿是後悔的說給章天平聽。

「我明白了，人家逮到機會收拾你了，你這是繞來繞去把自己繞進去了？不好意思，我又要笑了，哈哈！」章天平聽了個大概，大致了解了來龍去脈。

「誰說不是呢？章哥看我這事擺不平，你是不是特開心啊？」宋仲雄一副苦瓜臉寫滿無奈。

「負責這事的誰？有沒有找人溝通過？」章天平理清思路問。

宋仲雄嘆了口氣說：「負責這事的所長姓李，找了好幾個去談了，油鹽不進，還說要找到我介紹容留婦女做那事的證據，把我的舞廳關了。」

章天平終於聽懂關鍵的問題，要是處理不好拖下去，舞廳就歇業了！

「這人有沒有朋友？或者親屬的關係找找看呢？還有就是我能做什麼請告知！」

宋仲雄給章天平續上茶訕訕說道：「我打聽了，李所長有個警校要好的同學在檢察院，具體那個部門也不清楚，好像姓童，我也是沒辦法，想問問你有沒有關係聯繫上的。」

話說到這裡，章天平頭腦反而空明清醒的很，現在只是聽了宋仲雄的一面之詞。如果說可能是童錚，吹牛皮大包大攬，不但認識還關係不錯。萬一是犯法的事，豈不是害人不淺？

想到這裡，章天平淡淡一笑：「我盡量想辦法，如果幫不上，請理解。如果有消息，我立即通知你！」

「章哥，謝謝！我也是病急亂投醫，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做什麼都得考慮周全！」聽宋仲雄如此誠懇的說，章天平沒有言語，擺擺手就出了辦公室。

出了大門上了車，章天平就給檢察院童錚打起電話：「童哥好！忙不忙啊？」

「不忙不忙，在辦公室呢！還有個把小時就下班了。」聽著童錚雄渾的聲音笑著說著。

章天平笑著回道：「如果你有時間，我就去你辦公室，有個事情需要和你打聽下的。」

「趕緊來吧，我等你！」聽童錚說完，章天平掛斷電話，就直接吩咐小馮去檢察院。

坐在童錚的對面，章天平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開口就問：「童哥，某某派出所李所長熟悉吧？」

「熟悉，我同學，關係不錯。什麼情況啊？」童錚坐著給章天平倒了杯白水，滿腹狐疑的問。

章天平知道童錚原則性強，職業素養高。必須實事求是的說清楚和宋仲雄的關係。於是把宋仲雄的事情源源本本的說了一遍。

童錚耐心聽完，沉吟說道：「如果這事牽涉犯罪，你找我也沒用。這樣吧，我先打電話問問。」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聽到童錚對著電話說：「我讓我小老弟章天平去所里找你，你接待下。有什麼處理意見，可以直接和他說。」

放下電話的童錚，一臉戲謔的壞笑著對章天平說：「你是不是經常在宋仲雄哪裡玩小妹？」

章天平趕緊辯白道：「這個我可以保證，都是業務需要我才會去，個人還是比較自律的。」

「哈哈！這個我信，和你開玩笑呢！」童錚微笑著繼續說道：「情況我問清楚了，有個小妹被抓了，供出領班來，領班是在宋仲雄那裡上班的，目前和宋仲雄沒有關係。李所長是想敲山震虎，人在派出所，你現在就去找李所長，等這事處理完了，你電話告訴我就行了。」

派出所里，穿著警服身材高大的李所長招呼章天平坐下，辦公室是棟老舊的二層木質建築。頗有滄桑年代感。

「我這裡一直是老居民區，派出所一直在這裡就沒動過，算是在文物保護單位辦公，哈哈！」李所長笑著介紹道。

章天平知道因為是童錚的面子，李所長才不會見外的和自己說話。

只是恭敬的對他說道：「李所長好，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之前和童錚說過了，違背原則的事不需要您幫忙，我就是來幫著處理宋仲雄事情的。」說完殷勤的遞上一根煙。

李所長接過點上，眯著一雙小而有神的細眼睛盯著章天平：「你是童錚老弟，也就是我老弟，怎麼會和宋仲雄這樣的人交朋友的？」

聽這話音章天平知道可以循序漸進的談下去了，正了正身子認真的說：「說來話長，我是外地人，到潤江做生意免不了接待應酬，幾個場所消費也只有宋仲雄哪裡比較適中。感覺這人也不是太壞。起碼不坑朋友。所以就處了幾年。」

李所長是個老煙槍，快速抽著煙，老辦公室狹小也不通風。煙霧籠罩中傳來李所長告誡的聲音：「你是個正規生意人，現在社會上的人不是非黑即白區分，還有一種是灰色地帶人，宋仲雄就是這類人。你們相處要自己注意分寸。」

感覺空氣流通不暢，李所長站起拉著辦公室門使勁推拉了幾下，這才看清人影。

聽得李所長接著說道：「本來他這事簡單，按那種事處理，沒有前科每人罰款5000就行。但是我的轄區必須乾淨，如果宋仲雄舞廳不提供異性服務，打架鬥毆都會少一點，就會太平很多，他以為當個甩手掌柜就能逍遙法外？」章天平認真聽著，又遞上一根煙。

李所長嘿嘿笑著，自顧自的搖著頭道：「他找了好幾波人找我談，我是一概不理。宋仲雄以為平時對我沒孝敬，或者收治安費用我有想法。那是他自以為是，社會風氣就是他這種人帶壞的。」

頓了頓彈了彈煙灰又說：「他送禮誰敢要？不想穿警服才能同流合污。收費用也和我個人毛關係沒有。我就想通過這事好好給他上回課，法律是有底線的，有證據我也六親不認，童錚來也不行。」

章天平聽得有點尷尬，肚子餓的咕咕叫，看看錶已經是冬日的6點多了，不好意思的插話道：「今天耽誤李所長下班時間了，要不找個地方吃點晚飯好吧？」

「今天我值班，不耽誤時間。我吃飯沒個正點，倒是忘了還有你呢，走，到門口街區小麵館去吃，潤江麵條一大特色。」李所長站起來大步出門。

章天平狼吞虎咽吃著特色面，間隔嘟囔著：「這面不錯，好吃！」

李所長意外的給章天平倒了杯水，輕笑著說：「慢慢吃，別噎著。」

看到章天平吃完，李所長發了根煙給章天平，自己悠閑的點上笑著說：「言歸正傳，昨晚拿人到現在，我把潤江人都得罪了，偏偏我得給你小老弟外地人面子，因為確實沒證據證明宋仲雄有事。這樣吧，你讓宋仲雄親自來交罰款領人吧！」

章天平認真聽著，感激的說：「謝謝李所長，我讓他馬上來！」李所長擺擺手道：「超過24小時，我就要變更羈押手續了，你也算是我小老弟了，今後要特別注意和宋仲雄這類人相處，越線只是一步之遙。」

章天平鄭重回答：「李哥放在心，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不知不覺中，稱呼上的變化，偏偏二人都沒有覺得彆扭。

李所長站起身掐掉煙頭說：「我不送你了，我在所里等著姓宋的，你自己和老童電話說一聲，省得騷擾我。另外請你把面錢付掉，請我辦事，好歹也得請我吃個飯的。」

說完哈哈大笑，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