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昔日富家堂前燕 飛入尋常百姓家
家裡桌子已被許敏麻利的收拾乾淨了,章程打著飽嗝指著章天平頤指氣使的說:「臭老爸,快給我車充電去。」章天平趕緊去給小祖宗充電去了!等許敏端出削好的蘋果端到章程面前,這才消停會!
天平坐下對許敏說:「到下半年該把她送幼兒園了。」「嗯,我也這樣想的,按部就班,正好上小學不晚。現在能說一點唐詩,數數也行。」
天平接著許敏話頭說:「程程不笨!」許敏白了天平一眼說:「老婆別人家的好,孩子自己家的好。老人的話都是對的。」「我們家什麼都好。」章天平趕緊陪著笑臉說!許敏也笑了:「真的嗎?」「必須是真的!」章天平信誓旦旦的說!
許敏突然想起什麼,話頭一轉問:「今天菜做的咋樣?」「不錯不錯,真的可以了。這幾年進步不小,能獨當一面整桌菜了。」天平這次沒有胡說,實事求是的說。
許敏聽了開心的說:「我也感覺挺好的,挺自豪的,在家做姑娘的時候啥也不幹,到了你家啥都干。而且是心甘情願!」「那是我魅力大。」章天平故意仰著脖子得瑟的說!
許敏給天平泡了杯綠茶,也坐下來開始閑聊:「你有點自戀了,就長著一雙水汪汪桃花眼,還有就是能寫一手漂亮的情書。」
章天平尷尬的說:「都是過去的事了,不就是街上人嫁到鄉下,富家女嫁給窮小子蠻,有什麼講頭?」「沒有過去這事,哪有我們現在!不過確實我就是看你與眾不同,你的情書讀著像詩,看著整齊像畫,這個我不騙你的。」
聽許敏老來說當先,章天平沒喝酒都感覺臉上臊得慌!就差汗流浹背了。只聽得許敏又說:「我估計就是你看上其他女人也一樣,逃不出你的魔爪,所以你再窮不怕找不到老婆。哈哈哈!」
「切,那我還不是被你捷足先登了?」章天平故意翻著白眼說道!許敏攏了攏髮鬢長發得意的說:「也可以這樣說,我知道當時就有幾個漂亮姑娘圍著你轉,要不然我家裡不同意,我就是死活要嫁給你,現在也挺知足的!程程聰明,你能幹,回去也倍兒有臉!」說著許敏臉上也泛起了紅韻!
許敏話匣子打開就收不住了。「我了解你認真要強,做什麼都不想比別人差,你不光想的多,而且做的多,沒人知道你的苦,也從不訴苦,但我知道,結婚前你出差回來,夏天的衣服都是白色的汗鹼斑,脫下鞋整隻腳都是漲敷了!想起我就要流淚,你為家辛苦努力,我就對自己說:以後不許你做家務、洗衣服、做飯,出門當孫子,回家就得當老子!我的男人我得心疼,讓你君子遠庖廚,做飯洗衣我不信學不會!」說著說著黑白分明的丹鳳眼漸漸紅了!
天平訕訕的說:「現在不是挺好的蠻,苦日子都過去了,不該哭的,一哭就丑了。再說了,你都把我改造成半殘廢了,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
「噗呲!」許敏擦了擦眼角微笑著說:「好好!我沒哭,只是感慨和滿足,就是你今後看到漂亮姑娘想出軌,可得掂量掂量,就你這生活不能自理的主,離開了我不一定能過到好日子!」
說到這裡許敏一臉促狹的表情接著又說:「還有就是你這花錢大手大腳的也得注意了。這幾年除了還掉這房子債務,你說你花了多少錢了?程程的玩具衣服錄像帶影碟片都上萬了,三菱空調7800,摩托車9000,新電視機影碟機10000,手機家裡電話15000,浪琴手錶2500,賣個愛華隨身聽都上千了,這裝備你說全村有幾個?」
章天平摸了摸沒有流汗的額頭弱弱的說:「掙錢不就是為了更好的生活蠻,老過以前日子沒必要了!反正現在還有結餘,目前離退休早呢,還在繼續忙。好了,也不早了,把程程帶上樓哄睡了,你想聊一會兒繼續,我得抽根煙了!」許敏無奈的說:「聽老爺的。」
章天平趁著空閑,把包里的流水單拿了出來,分類檢出,立成計劃單,交貨期和外協廠都標註一清二楚,因為廠里產品比較單一,有些訂單需要外協,也能多掙一點,美名其曰叫不浪費資源。
忙的差不多了,聽見輕手輕腳的下樓梯聲音,知道許敏把章程哄睡下了,章天平收拾了檯面,許敏端個杯子出來說:「晚上不要喝濃茶了,要不睡不著,喝杯果珍吧!」」好!」天平應道!接過放在桌上。
許敏也坐在椅子說:「這月訂的書刊小說月報、讀者文摘、今古傳奇還有報紙都整好了,放在床頭櫃了。」「唉,現在看書的習慣,慢慢的就戒了。心不容易靜下來,以前的認真似乎丟了,時勢造人也毀人,上學時夢想做個文人,沒想到成了挺不錯的商人。」天平苦笑著說。
「我們這樣已經不錯了,該知足了!」許敏笑著說!章天平喝了口果珍介面說:「是該知足了,你我算是有感情的,只看人對眼,就敢放棄一切物質要求,今後想複製純粹的愛情不容易了,科技進步了,都是現代化通訊,不像以前談戀愛,焦急中的等待,等待中的幸福,那種雲中誰寄錦書來的期盼!」
「我知道,你骨子裡就有文人的情懷,不管做什麼工作,這變不了!」許敏笑了笑繼續說:「要不就我怎麼就像被你灌了迷魂湯一樣,輕易拿下?哈哈,不過最好被你騙一輩子。」
看著許敏滿臉幸福的說著,天平也有些感動,鄭重的說:「放心,我會當個合格的男人。」忽然又想起什麼問道:「那時候老丈人不同意,我也準備當兵去了,你怎麼的又來找我了?」許敏白了一眼說:「你說呢?」
天平慢悠悠的說:「我那時也亂,就想著不同意不勉強,在一個單位看到你也難受,剛好進廠那會兒,廠里組織聽自衛反擊英雄事迹,看新一代最可愛的人講的熱血沸騰,我崇拜軍人,穿上軍裝,感覺無上光榮!就偷偷去報名,誰知一項肝指標高了點,就成就了我們的現在!哈哈!」
許敏幽幽的說:「那時,我可不像你放得下我,只想著幸福是自己爭取來的,在家有幾個月拚命的作甚至作死,後來你老丈人沒辦法,只能同意了,也花了好幾萬把我風風光光的嫁給你了,如果我不當機立斷主動去找你,你就成了別人家老公了。」說完捂嘴很複雜的一笑,既有心酸也有得瑟。
章天平也動容的說:「問世間,情為何物?陰差陽錯,也算是歷經磨難,總算成了一家人。」
「好了,不酸了,和你聊天就是得有哭有笑,水平太高了。」許敏站起身給天平加了點水,天平撅著嘴斜視著許敏說:「書看多了,變成職業病了,如果有一天我成了名人,那我說過的有道理的話,也會成為名人名言的!」說吧居然來了個仰頭45度。
許敏笑出聲來:「別臭美了,出差也累了,早點歇歇吧!」章天平也站了起來拉著許敏認真說道:「睡前還有一件事!」
「這時候什麼事?」許敏一臉愕然。章天平湊到許敏耳根說:「交公糧!哈哈!」「去去,不收!「許敏愣了愣,明白過來說,耳根都紅了,但是卻沒鬆開章天平的手,反而握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