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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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李慕倒在地上,安東將軍扯了扯唇角。

他唇勾出一個嗜血的笑容,然後三步並作兩步,渾身帶著凜然的殺氣朝著李慕走去,握拳、踢腿、旋身,一個飛腿。

「嘭!」李慕抬起右胳膊擋在面頰前,身體一個踉蹌,膝蓋在地上滑出了兩尺多重重得划痕,才堪堪擋住了這一腳。

李慕垂眸斂了斂眸中的怔忪,抿了抿唇角抬頭,瞳仁卻猛地一縮,前方一個黑影急急衝來,拳風帶著凜凜殺氣直直衝向安東將軍的後背。

「李召,住手!」他急呼道,雙手拄地忙起身,急急推開安東將軍與他換了個方向。

安東將軍不明所以,李慕直直衝來,他眉心一蹙便手握拳朝著李慕的腹部撞去。

「呃!」李慕腹部受到撞擊重擊,不由得唇齒間溢出一聲痛呼,英眉緊擰,捂著腹部慢慢蹲了下來。

安東將軍轉身,本想怒斥李慕卻看到了李慕身後的李召。

李召眼底赤紅赤紅瞪著他,雙目爆起,目光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的狠厲,手握重拳拄在地上,拳頭直直衝在地面上,地面陷了一個大坑,他唇角溢出一絲鮮血,拳面血淋淋的,明顯是力道盛極時急收導致。

安東將軍想起了剛才李慕沖向他時喚的那聲:「李召,住手!」他又看了一眼此時的李慕和李召,心中有所瞭然。

看著受傷的李慕,安東將軍花白的粗眉蹙了蹙。

他不想領李慕這個人情,卻又生生受了他的人情,心頭又氣又惱,又羞又愧,五味雜陳。

李慕慢慢慢吞吞從地上站起來,抬手理了理略有些凌亂,破損的衣擺。

望著安東將軍毛中的複雜神情,他渾不在意得笑了笑,溫聲道:「將軍,莫要在意,是李慕欲下不嚴。」

安東將軍氣呼呼甩了甩袖子。

「將軍,我沒有拐姝姝,我與姝姝情投意合。」李慕注視著安東將軍,抿了抿唇,輕聲解釋道。

這句話一下子把安東將軍點燃了,他目齜劇裂,瞪向李慕,冷聲斥道:「兩情相悅,那為何我的姝姝苦等你五年不得,在窮鄉僻壤守著把破傘鬱鬱而終!」

此話誅心,李慕面上的血色一下子退得乾乾淨淨,唇瓣也變得煞白煞白,顫顫巍巍。

「這%這。」他唇瓣微顫,想要解釋「這是誤會」,卻喉頭如同被哽住一般,如何也開不了口。

「呸!」見他半響訥訥不能言,安東將軍眸底充血,目光越發冷漠和憎惡,他對李慕啐了一聲,冷斥道:

「薄情寡義,日後你莫要再到我和夫人面前惺惺作態。」

說罷,他懶得再看李慕一眼,大步離開了別院。

「噗!」李慕氣血攻心,猛得噴出一口鮮血。

「王爺!」李召等眾人奔向李慕,圍著李慕,望著李慕鼻青臉腫的面頰和他唇角的鮮血,目光都有些擔憂。

李慕則是目光定定,望著安東將軍箭步流星的背影。

他渾不在意朝屬下們輕輕擺了擺手,目光又黑又沉,唇線綳直一條直線,沒有說話。

時光飛逝,日暮西斜,這一晃,便已是深夜。

秋風漸涼,窗外沙沙窗外沙沙的風聲,婆娑的樹影搖曳聲。

香香側卧著身子,面朝著顧恩澤,漫不經心得玩著顧恩澤纖長的手指,嘟了嘟櫻唇,眉宇間間繞著淡淡的哀愁。

「唉。」她撅著嘴巴悠悠嘆了口氣。

顧恩澤從深思中回身,安切得望著香香,有些緊張得問道:「怎麼了?」

「噼里啪啦」蠟燭的燭心突然爆破,寢殿的光線有一瞬的晦暗,燭光明明滅滅。

「唉。」朦朧的燭光中,香香又唉聲嘆了一聲,目光痴痴望著搖曳的燭光。

她一顰一動牽動著顧恩澤的心緒。

顧恩澤忙攬住她,鳳眸中憐惜疼寵,小心翼翼問道:「是有什麼事情嗎?」

「我就是有些擔心外祖父和外祖母。」香香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顧恩澤,抬手就抱住了顧恩澤的腰,小腦袋在顧恩澤的心頭來來回回得蹭。

她沒有抬眸,聲音也有些黯淡和嘶啞,抽了抽鼻翼。

顧恩澤聽見她抽噎,心攸得抽痛,鳳眸低垂接著朦朧的光影撫了撫香香軟軟的發頂,他兩手摟住了香香纖細的柳腰,讓她緊緊靠在自己。

「不是你的錯。」他眸含暖色,聲音若三月的春風,繼續道:「這是他們的恩怨,總要由他們自己解決。」

「你我,於此事,終究是外人。」

「外人啊……」香香幽幽一嘆,猛得抬頭,額角擦著顧恩澤溫潤的唇瓣。

她慢悠悠眨了眨濃密纖翹的眉睫,水泠泠的琥珀眸水盈盈望著顧恩澤黑漆漆的鳳眸,她幽幽望了良久,驀得抬手環住了顧恩澤的頸項,整個人抬身壓在顧恩澤身上,綻唇笑了:

「是啊,我們終究不是局中人,那就順其自然吧。」

她低唇「叮」得一下啄了下顧恩澤的菱唇,「叮叮叮」像小雞啄米一樣,又啄了三四下。

瑩潤軟糯的櫻唇貼在顧恩澤溫潤乾燥的菱唇上,一觸而離,又一觸而離。

若即若離,猶抱琵琶半遮面,反而更多了幾分曖昧和意趣。

在顧恩澤鳳眸幽邃想要翻身將她壓下時,香香轉身從顧恩澤身上翻了下來,一把拽過被子,把自己包裹成蠶蛹狀,俏皮眨了眨波光瀲灧的明眸,托著軟軟的長腔曼聲道:

「困啦,困啦,睡覺覺。」

她隔著錦被感受著顧恩澤身上不能宣洩的火熱,得意得樂得眉開眼笑,時不時傳來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顧恩澤吹滅了燈燭,借著朦朧柔和的月色,他側身注視著香香的睡顏,目光深情繾綣,帶著他自己可能都不曾知曉的寵溺。

那是視若珍寶的目光,眸中人是他的心尖寵、掌中嬌,是他的軟肋,也是他的盔甲。

顧恩澤唇角慢慢漾開一抹柔柔的笑意,他輕輕抬手幫香香掖了掖被角。

他垂眸,隔著錦被望向香香腹部處,目光愈發柔和,那是他與香香的未來。

倏爾,他手輕輕放在錦被上,小心翼翼、珍之若重得摩挲著錦被,似乎在和某個小傢伙在打招呼。

翌日,香香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還未洗漱,並蒂便來報:「東山王拜訪。」

「不見。」香香坐在梳妝台上,思忖了一瞬,輕輕搖頭。

春梨站在她的身後手腳伶俐得為她梳妝,一個髮型未綰好,並蒂便已折返了幾次,弄得香香柳眉蹙成一團,整個人氣呼呼。

「啪!」香香將手中把玩的點翠鳳頭步搖釵摔在梳妝台上,一對含情目瞪得溜圓溜圓,雪腮軟軟鼓起,嗔目道:

「你就和那東山王說,我既不是被他奪了女兒的安東將軍夫婦,也不是苦等他不得的姝姝,他莫要南轅北轍!」

「是。」並蒂垂首躬身,朝香香行禮后,慢慢退出了寢殿。

香香則有些意興闌珊,昨夜與顧恩澤聊過後,她深夜又思忖了良久,發現她果真是個局外人。

她雖是安東將軍夫婦的親外孫女,是姝姝的親生女兒,可是她真得沒有資格代替他們去原諒東山王李慕。

畢竟,那些委屈,那些傷痛,她都沒有經歷。

春梨正為香香插上一支點翠鑲紅寶石海棠花簪,聽見香香嘆氣,她歪了歪頭,小聲勸道:「小姐,莫嘆氣,嘆氣傷身。」

「哪有人願意嘆氣。」香香深呼一口氣,嘟了嘟唇,抬手從梳妝奩中隨手撿了一副鑲金點翠纏枝菱花耳墜遞給春梨。

衛將軍府,朱門外。

李慕身著一身煙青色銀線滾邊綠萼梅織錦長裳,垂首站在原地,神色落寞。

他身材頎長,一襲長裳襯得他身材愈發修俊,可秋風吹起,落葉翩翩飄下時,也襯得他愈發落寞,形單形只。

「王爺。」李召抿了抿唇,輕輕喚了聲似乎僵成石頭人的李慕。

李慕慢半拍抬眸,平日里微調的丹鳳眼眼尾此時蔫嗒嗒的,閃著淡金的瞳仁中沒有一絲生氣。

看著暮氣沉沉的李慕,李召震驚,不由得重聲又喚了一聲「」「王爺!」

「嗯。」李慕回神,慢慢眨了眨眼帘,眸色攸得一沉,面色肅穆端謹,深吸一口氣道:「香香說得都對,我不能逃避。」

「走,去安東將軍府。」

香香正在用膳,聽寒山遣人傳了李慕在門外的舉動,香香頓了頓筷子,又慢慢拿起筷子,慢條斯理舀了一口粥。

過了一盞茶時間,春梨匆匆走了進來:「小姐,東陵侯府有人送信,邀您午後做客。」

「東陵侯府?」香香愣了一下,微微有些恍神。

東陵侯雖不是她的生父,卻為她備了京都城人人驚羨的十里紅妝,更在彌留之際為她做了一件大事。

且,顧恩澤同她說了,若不是東陵侯,可能大半年前衛將軍府將一人不剩,顧恩澤亦會葬身大火。

香香心中對東陵侯五味雜陳,她沒了食慾,徹底放下了湯羹,輕聲詢問道:「是東陵侯夫人來的信嗎?」

「小姐……」春梨抬頭望了一眼香香,又猛得低下了頭,咬了咬唇瓣,有些吞吞吐吐:「東陵侯夫人——」

「怎麼了?」香香見她神色不對,蹙眉追問道。

春梨深吸了一口氣,拳了拳拳頭,囁囁道:「東陵侯夫人昨日自縊了。」

「嘩啦!」香香目瞪口呆,一時失手打翻了桌上的銀著和青花瓷碟。

春梨咽了咽口水,餘光瞥了眼香香,又咬了咬唇角小聲稟報道:「是東陵侯府的屏舒姨娘遣人來的信。」

「屏舒?」香香輕輕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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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暴戾將軍心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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