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是我在作繭自縛
蘇止柔那白皙臉頰上被扇出的紅印自然也落在了他眼中。
他幾乎不做他想,只冷冷道「姜念嬌!陳嫤年!你們又在欺負小柔?」
說這話時,趙念澤的目光冷如寒鐵,利如冰刀。
被這樣對待,姜念嬌並不意外,畢竟重生之前,他對自己從來都是這副姿態。
她早都習慣了。
只是心口的絞痛似乎還有幾分尾余。
陳嫤年與自己自然也是一般心思,她也是喜歡趙念澤的,只可惜趙念澤並不喜歡她
這或許也是她們能短暫和平共處在一起的原因。
不過陳嫤年從來都是無禮也要辯三分的類型,更何況此處還有個傷的不輕的姜念嬌。
她頓時便理直氣壯起來「大殿下!此事與阿嬌沒關係,她那一巴掌是我甩的,您若要追究,算在我頭上便是!」
「只是阿嬌被她從景山涼亭推下來,如今摔成這樣,這筆賬又該如何算?」
蘇止柔此時也慌了神,她連忙解釋道「這事不是我做的,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她自己跳下去?她瘋了不成!」陳嫤年卻是咄咄逼人的姿態。
二人爭吵時,趙念澤並沒有當即出聲制止,他的視線只落在姜念嬌的身上。
他的第一預感告訴自己,這事一定是姜念嬌在主導。
他實在太了解姜念嬌了。
姜念嬌向來是個為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之人。
故而今日這場,與其說是蘇止柔推她下去,不如說是她自己存心嫁禍才賣的一場苦肉計。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自己若是開口問她,她會做出何等楚楚可憐的模樣來訴苦。
然而誰也不是傻子。
他並不想給她這個機會。
故而他只帶著不耐煩的姿態警告著姜念嬌「姜念嬌,你別在我面前耍這些花招,你當人都是傻子不成!」
說完這話,他只又柔聲對著蘇止柔道「小柔,有我在,沒人敢動你,我們走!」
若是從前,姜念嬌必定是要留住他的,就算留不住他,她也要攪的雞犬不寧。
畢竟她得不到的,憑什麼要便宜別人?
只是剛才的心絞痛實在讓她心有餘悸。
而且過往的經驗也告訴她,她此時鬧起來只會將趙念澤推的越遠。
故而她也不強留那二人。
眼睜睜的看著蘇止柔被趙念澤帶走,陳嫤年也不免出言埋怨姜念嬌「阿嬌,你剛才怎麼就不說一句?如此一來倒便宜那小賤人了。」
姜念嬌並沒有吭聲。
今日的姜念嬌實在太過反常,縱然大大咧咧如陳嫤年此時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阿嬌?你今日到底怎麼了?」
姜念嬌這時才輕聲開口「他心裡沒我,我就算說上上百句,也只是聒噪。」
「什麼聒噪不聒噪的,實在不行,不如我吩咐我的暗衛將她殺了便是。」陳嫤年實在不耐煩聽這些傷春悲秋。
又見那太醫遲遲不來,她只又不耐煩的催促一句「太醫怎麼還不來?是死了不成。」
說話間,那去請太醫的小姐妹這時也恰好小快步的趕了回來。
然而她身邊卻並沒有跟著太醫。
陳嫤年劈頭蓋臉質問道「太醫呢?」
那小姐妹囁嚅一陣,方才小聲開口「宴上三殿下突然昏了過去,如今隨同的太醫全在昭榮殿里。」
聽了對方的稟報,陳嫤年只暗罵了一句「這病秧子,早不病,晚不病,怎麼偏在這時生病。」
她罵三殿下時,其他閨閣小姐只恨不得沒有聽到她的話。
這三殿下是皇后獨子,又得帝王榮寵,如果不是有體弱的毛病,太子之位想來都是他囊中物。
這樣的人,也就陳嫤年敢仗著皇后是她姑母才敢如此相罵。
罵完,她只又問了姜念嬌一句「阿嬌,你能自己站起來嗎?」
姜念嬌自然也知道此時是不可能請太醫過來了,她只試圖撐身站起。
然而破皮的掌心一沾在地磚之上便是疼痛難忍。
見姜念嬌皺著眉頭,磨磨蹭蹭半天也沒能起得了身。
陳嫤年只能背對著姜念嬌蹲下道「算了,還是我背你過去吧!」
姜念嬌顯然有些猶豫「還是讓丫鬟們扶我過去吧?」
陳嫤年聞言,只不甚歡愉的睨了一眼姜念嬌,她扭頭道「怎麼?你是怕我摔著你?」
隨後不待姜念嬌回答,陳嫤年又道「你就放心吧,就你這小身板。我扛兩個你都綽綽有餘。」
陳嫤年這話雖有些誇張,但作為一個身形高挑,素來喜歡打打殺殺的將門虎女,她確實是有些力氣的。
而姜念嬌身形嬌小,體態輕盈。
姜念嬌倒不懷疑陳嫤年能摔著自己,她只是覺得讓陳嫤年背自己容易讓人生出些不相干的猜想。
畢竟她與陳嫤年的私交雖然不錯,然而她爹與自己父親卻是兩個派別。
若真讓他人瞧見自己讓陳嫤年背著自己,後頭還不知生出何等閑話。
但想著陳嫤年的不拘小節,自己若在乎這些,陳嫤年多半要不高興,故而她思慮一番,最終還是由著陳嫤年將自己背了起來。
昭榮殿就建在景山西南邊的山腳下,穿過大片桃花林,今日這供人休息的昭榮殿里卻是守滿了帶刀侍衛。
見著他們一行女眷過來,那些侍衛只拿刀將園門攔住。
不過他們也知道參加這春時宴上的女客多半非富即貴,故而在語言上他們卻是極盡溫和的:
「諸位小姐,三皇子此刻正在殿中,還請諸位小姐去別處休息。」
陳嫤年卻不吃這一套「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讓我去別處?」
「今日可是姑母讓我進昭榮殿的,你們居然也敢阻攔。」
陳嫤年這氣勢太過驚人,左邊的侍衛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問上一句「敢問姑娘是?」
「陳嫤年。」陳嫤年自認為自己的名字應當還算響亮。
然而那左邊的侍衛顯然並不認識陳嫤年,他正要開口再問陳嫤年是誰。
倒是他右邊的侍衛拉住了他,隨後那侍衛笑著道「原來是陳姑娘,我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陳姑娘,故而沒有認出來,還請陳姑娘莫要見怪。」
隨後右邊的侍衛,只同左邊的侍衛打了個眼色,倒是再不敢阻攔陳嫤年與姜念嬌。
只是為免吵擾到屋內的三皇子,其他幾位同行的小姐卻是被攔在了殿外。
入得殿內之後,守著殿宇的大多都是皇后與三皇子身邊的內侍,這些人自然是認得常在宮中走動的陳嫤年。
故而陳嫤年並沒有再被阻攔。
甚至姜念嬌身上的傷,還得到了原本在爭論三皇子病情的太醫的處理。
姜念嬌是從景山的小土坡上摔下來的,傷情說重不重,說輕不輕。
但傷筋動骨的,若再騰挪地方難免傷上加傷。
於是宮人們只搬來了隔簾的屏風,將姜念嬌與三皇子分作兩室。
陳嫤年在看著宮人們處理好姜念嬌的傷口后,方才對姜念嬌囑咐著讓她在此休息。她自己則準備將姜念嬌受傷的事情,告訴姜家夫人。
姜念嬌自然沒有反對,畢竟自己的傷短時間內不可能好的了,她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行宮的小屋裡。
而待陳嫤年離開后,姜念嬌身邊也算是徹底清靜下來了。
看著僅一室之隔的另一面卻是忙忙碌碌,姜念嬌只覺得困意來襲。
隨後不知不覺間,她竟真睡了過去。
醒來時,黯淡夕暮正從窗格里透進來,昭榮殿里竟是半個人也沒有。
她想著許是那三皇子已經離開此處了,故而此處才這麼安靜。
又見天色不早,自己的家人卻還沒來尋自己,她便打算起身去尋一尋門口的宮人。
不想此時那內室卻傳來一陣悶哼聲。
她不免警覺的喚了一聲「是誰?」
隨後那內室傳來噹啷一聲脆響。
然而屋裡的人卻仍是沒有吭聲。
於此同時,那系統終於再次發布命令:請在趙衍楨被刺殺之前及時解救於他!
趙衍楨便是眾人口中昏厥過去的三皇子。
她對趙衍楨其實並沒有多大的記憶,畢竟與這人的交集也只是春時宴時曾遠遠看過一眼。
倒也聽底下的姐妹私底下可惜過那趙衍楨容貌好,性格佳,母族勢力大,卻可惜是個病秧子。
不過那時的她心底倒是慶幸的,畢竟如今東宮無主,當今聖上至今沒有指定繼承人。
而最有希望入主東宮的除了她表哥。這三皇子也是強有力的競爭者,她當初心裡眼裡只有她表哥,自然是巴不得自己表哥的競爭者越少越好。
可如今表哥是全沒指望了,她對那掌控著自己生死的系統自然是聽之任之。
只是自己平時便身輕體弱的,如今這一身傷又要如何去救那內室的三皇子。
那系統彷彿能讀取到她心底的疑惑,只對她道:「系統商城可以憑積分提供各種道具。」
隨後也不與她解釋,半空中只憑空現出三排貨架,然而貨架上卻只有一個灰色帶鎖的商品。
她試圖觸碰那個白色瓷瓶,不想那瓷瓶口卻跳出一個彈窗:該物品將扣除五十積分,是否購買。
她正猶豫之時,室內似乎又傳來一聲悶哼,眼見著任務欄在倒計時,她也顧不得再多思考,只連忙點了確認鍵。
隨後,她只聽到那系統依舊用冰冷的聲音發出提示:當前積分為一分,扣除五十積分后,當前積分為-49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