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起死回生
大衛一百零三年,天家姓許。
六月天的中午,火辣辣的太陽無情的炙烤著大地。
天元府,柳州,松陽縣,清水鎮,靠著淮山的幾個村子,家家戶戶都升起了炊煙。
就在這時,寧靜祥和的一幕被少女凄厲的哭喊聲打破!
白雲村,瘦骨如柴的少女被一個肥碩的女人強行拖著向著一個方向走去,力量與體型的差距,那少女反抗不得,如同小雞一般任憑那女人拖拽著。
「舅娘,求求你不要把我賣掉,求求你別賣我……」少女奮力掙扎,卻怎麼也甩不開肥碩女人的手。
「你這個死丫頭,咋那麼不知好歹?人家李安願意要你那是你的福氣,你到還不樂意了,咋的?你還看不上人家?」肥碩女人不耐煩的開口道。
「娘還病著呢,我不要被賣給別人,舅娘,霜兒會聽話,霜兒會幹活兒,霜兒什麼都願意做,只求求你不要賣掉霜兒……求你了……」凝霜兒大哭著說道。
凝霜兒雖然很瘦弱,五官卻長得極為精緻,若是好好養著,也是妥妥的美人坯子。
她哭紅的雙眼還含著淚,臉上都是髒兮兮的塵土和淚痕。
她膚色有些蠟黃,面容有些憔悴,本來只有十四歲的少女就像個二三十歲婦人的一般,看著讓人格外心疼。
「就你這小身板兒,又瘦又弱的,風大些都能把你吹跑了,咋幹活?你爹上山挖煤被壓在煤洞里死了,就剩下你這半死不活的娘跟你,現在趁著你娘還有口氣兒看著你嫁人,多好!再說了,我這哪兒是賣你?我這是給你尋了處好人家!你倒好,還這麼不識好人心!趕緊的,人家李安還等著呢!」柳陳氏說著,拖拽的力氣更大了。
路過幾個土坯房,幾個小媳婦忍不住好奇心,端著飯碗出來看。
「柳家嫂子,你咋這樣對霜兒呢,那李安今年都三十五了,霜兒才十四,按年齡算,那李安都可以做她爹了,你咋能這麼糟蹋人?」有人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斥責。
「關你啥事兒?你還是留著嘴上力氣晚上伺候你家男人吧!」柳陳氏沒好氣道。
「我呸,你今天是嘴巴抹了糞?沒人教過你怎麼說話嗎?跟你這種人說話我都膈應。」那小媳婦氣憤的回到了自家院子里。
沒得熱鬧看,其他幾個小媳婦正準備回自家小院兒,剛轉身就聽到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聲。
發出慘叫聲的正是柳陳氏,幾人回頭一看,只見凝霜兒正狠狠的咬著柳陳氏那隻拽著她的肥碩的手,疼的柳陳氏哇哇大叫,什麼難聽的話都罵了出來。
凝霜兒越咬越狠,鮮血順著她的嘴滴在地上。
「都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誰讓你這麼欺負一個小姑娘,該!」一個小媳婦一邊吃飯,一邊笑著嘲諷道。
柳陳氏疼的直跳腳,可無論是扇巴掌還是踹肚子,凝霜兒怎麼也不肯鬆口。
柳陳氏被疼的急了眼,抄起一旁的石頭就向著凝霜兒的腦袋砸了去。
一聲悶響,凝霜兒鬆口了,瘦小的身體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柳陳氏連忙查看傷口,只見手臂上那塊兒肉差點兒給咬掉了。
「你這小狼崽子咋那麼狠,看你給我咬的!」柳陳氏越想越氣,狠狠的向著凝霜兒的腦袋踹去,踹了好幾下這才出了氣。
「死人啦!」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引得屋子裡的人也出來了。
柳陳氏氣昏了頭,但聽到這一句也瞬間冷靜了下來。
她忙去查看地上的凝霜兒,只見凝霜兒的腦袋破了個窟窿,正在往外不斷滲著血。凝霜兒睜著眼,臉上毫無生氣!
柳陳氏心涼了一半,她收了人家李安的錢,現在卻不小心打死了這丫頭,那錢只怕是要退回去。
不甘心煮熟的鴨子飛了,她又去探了探鼻息,還是沒氣!
「呸,晦氣!浪費老娘一番力氣!」柳陳氏咒罵。
周圍傳來了小小的議論聲,在這山高皇帝遠的地方,打死個人什麼的時有發生,大家也就見怪不怪了,但大家還是忍不住湊熱鬧。柳陳氏這樣殘忍,引得不少人忍不住指指點點。
聽到周圍傳來的竊竊私語,柳陳氏沒好氣道:「看什麼看!沒看過死人嗎?」
柳陳氏拖起凝霜兒的腳向著後山走去。
後山就是村民們處理屍體的地方,這山上白天比較安全,山腳少有野獸出沒,時常還會有人上山採藥去鎮上賣錢。
凝霜兒的屍體就這樣被扔到了山腳,如同垃圾一般,圍繞著她的,僅有幾隻蒼蠅。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蒼蠅越圍越多的時候,凝霜兒的手指突然動了動。
太陽已經快要下山,凝霜兒的手又動了動,潰散的瞳孔也逐漸聚攏,收縮。屍體猛地一抽,竟奇迹般的恢復了生命力。
她好疼……她掙扎著想起身,動作到了一半,又無力的昏倒在地。
……
好睏……渾身都痛的要死……
靠,我這是在午睡的時候被誰打了嗎?
凝霜想睜開眼,奈何眼皮子像是被膠水糊住了似的,根本睜不開。
隱約中,她感覺到兩隻修長的手將自己輕輕抱起,她的腦袋無力的靠在單薄的胸膛前,耳邊是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凝霜再次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醒來后,凝霜發現自己躺在冰涼的床板上,溫熱修長的手緩緩伸進了她的衣服里摸索著……
誰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老娘?
想死嗎?
凝霜猛地睜眼,隱約看見了身旁的人影,二話不說,一巴掌呼了過去!
軟綿綿的巴掌還沒碰到那人影,便被一隻手抓住了:「這麼有力氣,看來還死不了。」
「你是誰……」本應該是厲聲質問,從凝霜嘴裡說出來卻軟綿綿、嬌滴滴的,還有一絲魅惑。
「黎川,你的救命恩人。」男子聲音清冷,語氣驕傲。
男人?凝霜懵了,她隱約看到的人影好像是長發……
還沒來得及多加考慮,一段段陌生的記憶如洪流般湧入她的腦子裡,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