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龍宮的小龍女【廿五】
第25章
時隔一百二十多年,吳悠悠終於再一次看到了凌恆太子那雙令她難以忘懷的眼睛。
這麼多年過去了,那雙眼睛卻仍像吳悠悠記憶中的那般,乾淨、純粹,宛如這世界上最黑最亮的寶石。
在凌恆太子這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眸的映襯下,身後那綴滿了星子的夜空頓時黯然失色。
天上那麼多星星,沒有哪一顆能比他的眼睛更璀璨、更耀眼。
而現在,這雙扣人心魄的眼睛,正含情脈脈地看著吳悠悠。
「砰——」
吳悠悠感覺到自己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她感覺到自己的臉滾滾地燙了起來,火燎一般。
吳悠悠清楚地知道自己這時候應當馬上挪開視線,不要和凌恆太子對視,不要陷入到他這深情的眼眸當中去。
但……她根本就挪不開眼睛。
凌恆太子的眼,像是他身後那幽靜的荷塘,又像是他身後那深邃的夜空,帶著令她無法抗拒的魔力,讓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寂靜的夜裡,凌恆太子突然輕輕地喚了一聲吳悠悠。
「悠悠。」
有如淺唱低吟,纏綿婉轉。
聽到凌恆太子叫自己,吳悠悠下意識地想要應一聲,可一開口,卻只覺得口乾舌燥,喉嚨發澀。
沒有得到吳悠悠的回應,凌恆太子又輕輕地喚了她一聲,然後,抬手,溫柔地扶住了她滾燙的臉頰。
凌恆太子的右手貼在吳悠悠的面頰上,有點兒涼。
但是吳悠悠幾乎沒有察覺到這份微涼。
她睜著一雙明亮澄凈的眼睛,默默地注視著凌恆太子。
「砰、砰砰砰——」
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聲,如鼓點一般,跳得飛快。
在這密集的心跳聲中,吳悠悠看到,凌恆太子清俊的臉龐在慢慢地、慢慢地向自己靠近。
然後……
他吻住了她。
————
在唇瓣相觸的那一瞬間,吳悠悠只聽到腦子裡「轟——」的一聲,覺得自己魂兒都飛出來了。
吳悠悠已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全身上下,彷彿只剩下雙唇還有知覺。
她感覺得到凌恆太子的嘴唇是涼的、軟的,還帶著幾許荷葉的清香,輕柔地貼在自己的唇上。
這就是……接吻嗎?
吳悠悠僵硬的腦子裡飛過這麼一句話。
就在吳悠悠忙著發懵的時候,凌恆太子輕嘆了一聲,道:「傻悠悠,這時候你應當閉上眼睛。」
凌恆太子話語方落,吳悠悠便十分乖巧地合上了雙眼。
當眼前落入黑暗當中,身體上的感知就會變得更加敏銳。
吳悠悠感覺到凌恆太子的吻像是春風細雨一般,溫柔而多情。
然後,這春風越吹越纏綿,這細雨約下越密……
吳悠悠的意識在這風雨之中飄散了。她只感覺得到從凌恆太子的唇齒舌尖傳來的溫度。
凌恆太子的吻就像是編織出來的一張鋪天蓋地的網,將她密不透風地罩住。
讓她無處可逃。
————
這個吻持續了多久,吳悠悠已經不記得了。
她只記得,每次在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凌恆太子都會放緩攻勢,輕吻她的嘴角,給她片刻喘息的時間。待她緩過氣息,新的一輪纏綿的吻便又緊鑼密鼓地糾纏上來。
吳悠悠沒有喊停。
親吻的感覺太過美妙,她不想停下來。
如果可以,她願意一輩子都沉溺在凌恆太子的這份柔情蜜意里,永遠都不要醒過來。
————
凌恆太子和吳悠悠兩人之間的親吻,是被第三個人喊停的。
喊停的人,是拜訪老友歸來的洞虛老者。
洞虛老者就站在兩個徒弟身後的柳樹下,背著手,一臉的嫌棄,冷漠地開口道:「凌恆,親得差不多就得了。你是個鐵打的不用休息,我懶得管你。但是我們家悠悠今天學了一整天的功課,累著呢,你快點放她去睡覺!」
吳悠悠一直沉浸在親吻所帶來的甜蜜之中,並沒有察覺到洞虛老者的到來。
現在冷不丁聽到洞虛老者說話,吳悠悠心裡「咯噔」一下,像是課堂上搞小動作被老師抓包的小學生一般,嚇得就要從凌恆太子的懷裡蹦起來。
但是這個吻持續得太久了,吳悠悠被親得有點兒缺氧,這才蹦躂了一下,就因為腿軟又摔回了凌恆太子的懷中。
凌恆太子很是及時地扶住了跌倒的吳悠悠,將她護在懷裡,然後抬起頭來,一臉波瀾不驚地看向洞虛老者,淡定地問候他:「師父,您今日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洞虛老者哼哼兩聲,無情吐槽:「不是我回來得早,是你呆得太久了!」
凌恆太子挑了挑眉毛,應了一聲:「哦?師父您這是嫌棄我了?」
「對啊!我就是嫌棄你啊!」洞虛老者一點兒面子都沒給徒弟留,「你明明在兩千年前就出師了,現在還三天兩頭地往我這兒跑,我能不嫌棄?」
凌恆太子倒是不介意洞虛老者這般直白的吐槽。
他微微一笑,眉目舒展:「這不是沒辦法的事情嗎?畢竟悠悠還在您這玉京山上。所以,只能請師父您多多擔待了。」
————
在凌恆太子和洞虛老者你一言我一語地對話的時候,吳悠悠緩過勁來了。
她扶著凌恆太子的肩膀站了起來,然後紅著一張臉,向洞虛老者行禮問好:「師父,您回來了呀。」
看到吳悠悠面頰酡紅,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洞虛老者頓時沒好氣地瞪了凌恆太子一眼——好你個凌恆,真的是越發地不要臉了!
面對洞虛老者的怒目相視,凌恆太子一臉坦然——我這是情難自禁。
洞虛老者:「…………」
呸!不要臉!
————
師徒三人從荷塘邊回到了屋裡。
方才在夜裡看得不真切,現在來到了亮堂的地方,吳悠悠才發現凌恆太子的傷口迸裂了,鮮血滲出來,將他胸口的衣襟都染紅了。
吳悠悠頓時就急眼了:「怎麼回事!你傷口這兩日不是好了許多嗎?!怎麼又裂開了?!」
洞虛老者嗤笑一聲,施施然在茶桌邊上坐下,拿起個倒扣的茶杯,自顧自地倒茶喝:「這自然是他自己作的!方才他將你摟得那麼緊,壓到傷口了也不自知,他的傷口能不裂開嗎?他就活該痛上這麼一回!」
在洞虛老者揶揄五徒弟的時候,小護士吳悠悠已經十分熟練地給凌恆太子扒衣服療傷、換藥換紗布了。
看著吳悠悠忙前忙后地給凌恆太子處理傷口,洞虛老者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繼續吐槽凌恆太子:「小五啊,說起來……這親嘴親到傷口都裂開,你也算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人了吧?」
在洞虛老者說出「親嘴」二字的時候,吳悠悠換藥的動作很明顯地一僵,然後臉兒更紅了。
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一般。
看到吳悠悠這般局促,凌恆太子無奈地看向洞虛老者,開口道:「師父,您不是說有壽禮要我捎去給我外祖父嗎?您現在拿來給我罷。」
聽到凌恆太子這話,洞虛老者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就回答道:「我哪裡有什麼……」
話才起了個頭,洞虛老者就看到了凌恆太子給他遞過來的懇求的眼神。
洞虛老者一下子就明白了。
呔,小五這小子,嫌我老傢伙礙事,找借口支我出去呢!
如是想著,洞虛老者看向眼前這一對小情侶。
大概是被師父撞破了自己和凌恆太子親吻的現場,吳悠悠覺得太羞了,一直都不敢直面洞虛老者。
她一直背對著他。
洞虛老者到底是真心疼愛自己這一對徒兒的。雖然平日洞虛老者喜歡揶揄凌恆太子和吳悠悠,但是他心裡有個度,不會讓他們倆太過難堪。
於是,洞虛老者順著凌恆太子的話,把這個台階給他了:「嗯,你說的對,我是有東西要你捎給你外祖父。你且在此處等我,我去取來給你。」
說完,洞虛老者便站起身來,背著手離去了。
在出門的時候,洞虛老者還很是識時務地把門給帶上了。
聽到關門聲從身後傳來,吳悠悠那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就猛地鬆懈下來了。
看到吳悠悠這鬆了一大口氣的模樣,凌恆太子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不過他什麼都沒說,就安安靜靜地坐著,讓吳悠悠給自己包紮傷口。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吳悠悠終於把凌恆太子的傷口給處理好了。
與此同時,吳悠悠那顆起伏不定的心,也穩穩地落回了原處。
回歸了平靜,吳悠悠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咦?!阿恆,你的眼睛什麼時候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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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親嘴兩分鐘,我寫了4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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