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從蔡胖子嘴裡搶了一口湯
死去礦工的賠償也一分都不能少。
礦區又要被勒令停產。
於是幾個礦場主商議后決定,暫時不把事故上報。
先搞掂死者家屬。
不就是賠錢嘛,大不了賠錢數額加大。
經過幾個礦主跟死者家屬協商,家屬得到了一筆超常規的賠償,然後死者家屬同意遺體拉來火葬場火化。
但是來到火葬場后,因為沒有民政司出具的死亡證明,蔡志華表示這件事情難辦。
「你們也知道,沒有城民政司出具的證明,我們火葬場是不能擅自將屍體火化的,被上級查到,我做為負責人是要受處分的。」
其實這樣的事,蔡胖子也沒有少干過。
活人都可以造假,何況死人乎。
不就是一張蓋了公章的證明書么,花一點很少的錢就可以讓做假證的人搞掂。
況且這事沒造成影響的話,誰會查。
所以關鍵是價錢的問題。
這個社會,礦場主和地產開發商都是有錢的主,假如不藉此多敲點錢,就太對不起自己的智商了。
「場長,通融一下,通融一下,你看,照顧照顧行不行?」一名礦場主把一個厚厚的信封塞到他的手裡。
蔡志華掂了掂信封的厚度,估計也就二萬元左右。
你現在送來四具屍體,才塞我二萬元?
玩我呢?
我火葬場燒屍的就這麼不值錢?
他用力把對方手推開,冷冷地說:「老闆,幫你通融這個問題,弄得不好我是要挨處分的。這事沒商量,趕快把冷櫃車拉走,把公章蓋好了,再拉過來。」
礦場主知道用冷櫃車把屍體冷藏,再放上幾個月都不會腐爛。
那名礦場長又從兜里掏出另外一個信封塞到蔡胖手裡。
「場長,場長,照顧照顧……」
蔡志華對他使了一個手勢,帶他來到冷櫃車側面,見四處無人,直接跟他砍價錢:「我幫你搞掂這件事,每具屍體除了正常收費,另外至少要一萬元一具,不然我才不會幫你擔這個風險。」
礦場主送出的二個信封都已經三萬了,再添一萬,他覺得也是問題不大。
於是就再添了一萬,交給他。
蔡志華卻遞了他四張民政司的公民死亡證明表。
並且告訴他一個號碼,對他說:「你打這個人電話,付他一定的錢,讓他製作一枚民政司的公章,蓋好后再拿來給我。」
礦場主那裡知道送了四萬元后,他還讓自己去做假公章假證明。
以後萬一查出來了,他也可以推託不是自己造的假。
大不了是工作失察的問題。
這死胖子真的比鬼還精。
可是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權力在他手裡,掌握權力的人就有開啟財富的鑰匙。
礦場主去了辦事。
冷櫃車暫時停在司爐房門口。
黎飛眼尖,早看見了蔡胖子背後跟礦場主的交易勾當。
他把正要離開的蔡志華叫住了。
「場長,問你個事?」
「這個黑炭頭,又想耍什麼滑頭?有事快說。」
「蔡頭,耍滑頭的應該是你吧?你來中飽私囊,大魚大肉的,難怪你吃得渾身是鰾,我跟小李子兩個是囚犯的命,連一口湯都輪不到喝。不對,只有我才是囚犯,人家小李是自由的打工人。也不給一口湯喝?」
黎飛才不跟他客氣呢?
你蔡胖子會敲詐礦場主,做工的是我兩個。
我可不可以敲敲你的竹桿?
蔡志華一聽他的口氣,就知道了剛才那礦場主塞錢的動作給這個黑炭頭看見了。
這黑炭是個刺頭,強壓他是不行的。
他嚷嚷起來,會讓火葬場所有員工都知道這件事。
可恨的是這黑炭頭還是一個判了十年刑期的勞改犯。
別的勞改犯都會爭取立功表現,爭取可以減刑,早點釋放。
但他卻說:「老子做十年燒屍司爐工又怎樣?」
已經幹了八年了。
五年前還因為暴打前任場長一頓,又增加了二年刑期。
「你這黑炭頭,又在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做事會虧待你們。這樣吧,我答應你,替你申報今年的勞改積極分子,若是評審下來,你就有希望得到減刑半年的獎勵。至於小李嘛,我給你二千元現金獎勵。」
蔡胖子不象前任一樣,試圖用手中的權力強勢壓住黎炭頭。
可以用錢收買的,又何必用蠻力呢。
「蔡頭你這是打發叫化子呢。」
黎飛冷笑一聲說:「我也不要你施捨減半年的刑期,這樣吧,你給我和小李總共一萬辛苦費,我們就靜靜把這活幹了,保證幫你把屁股擦得乾乾淨淨。怎麼樣?」
「你這黑炭頭,雁過拔毛的本領倒是學得很精啊。」
「比起你蔡頭還是差得遠。」
「人家小李得錢了可以自在消費,你黑炭頭有錢了也沒處花去。外面老婆孩子又沒有,再說勞改犯,又不能藏錢。萬一到時候紀檢司查到你在這改造,都藏有錢,到時候你完了,我也完了,你不要害我行不行?」
黎飛判決書上是說:「黎飛涉嫌把兩個為他爭風吃醋的女人害死了。因為兩個女人直接找到他當公司董事長的老婆,把跟黎飛的關係告訴了她。造成他老婆跟他離婚,把他趕出了康東公司。」
「蔡頭,你把一萬元全部給小李,我在外面還欠一個人五千元錢,好多年了,就讓小李這個星期天出去幫我還她。行不行?」黎飛回憶著說。
「想不到你黎炭頭還是一個講信用的人。好了,就這樣說,幹完這件事我就給你倆一萬元。怎麼分,你們自己商量。不要傳到其他人耳中,不然我會收拾你們。」
蔡志華內心有點堵。
但是似乎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不久,礦場主把做假的證明書送了過來。
去大廳繳了正常的費用后,蔡志華通知黎飛兩人可以開工。
李山剛才聽得兩人對話,一頭霧水。
這黎炭頭還是勞改犯。
假怪他住在裡面最裡面那棟宿舍樓,門口日夜都有人守衛。
從來不見他出去外面閑逛。
犯了刑法的人會送來火葬場當司爐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