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吃飯
辦公室里，四個人站在夏霞辦公桌旁的空地，夏霞一臉嚴肅的看著兩人，最後視線落在方苒身上，問：「方苒，你說說，怎麼回事?」
方苒一臉不耐煩：「周楚樂先動手的。」
夏霞又問：「那她為什麼要動手?」
「因為……」方苒急了眼，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方苒看周楚樂本就有些不順眼，就仗著自己長得有幾分好看眼高於頂，好像全世界都得仰望她似的，一天天的端著個架子，別人跟她說話也直接無視，偏偏那些個男生還把她當寶貝供著。
方苒不過是聽見她旁邊的同學在說「聽說你之前是明川的，怎麼來三中了」，然後帶著些嘲諷說了句「不會是幹了什麼壞事被開除了吧，」誰知道她受了什麼刺激惡狠狠的瞪著方苒，讓方苒更覺得她說對了，她在明川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於是方苒不介意添油加醋一把，又道：「難道是談戀愛被發現了?那應該也不至於被開除。難道打架?看著也不像……你到底犯了什麼事啊?」
被問的人已然閉口不答，只是臉色越發陰沉。
方苒放下話：「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剛好有朋友在明川，倒時候問一下就知道了。」
之後就出現了兩人扭打在一起的畫面。
方苒說：「老師，我什麼也沒幹。」
一旁的林兆從在教室看到周楚樂起，眉頭就沒鬆開過，此時方苒一口咬定是楚樂先動的手，楚樂又絲毫不為自己解釋，方苒所言便成為板上釘釘的事實。
夏霞：「周楚樂，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辦公室里靜了幾秒，看著情況不妙，林兆只好道：「夏老師，我看她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
誤會?什麼誤會?她這不是在給她們機會把事情講清楚嗎?
「小林老師，你不用替她們說話。」
「每個人回去寫2000字檢討，把事情經過都寫上去，明天早上我要在辦公桌上看到。」
夏霞的話帶著班主任威嚴，絲毫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聽到要寫檢討，還要兩千字，方苒看楚樂的眼神更加厭惡和生氣，她覺得今天這一切都是周楚樂的錯。
「好了，你們先回去上課吧。」下午最後一節課。的上課鈴聲在幾人從教室往辦公室走的路上就已經響起。
林兆看向楚樂，她不確定她的情緒有沒有穩定下來，實在有些不放心讓她回去上課。「夏老師，我看周楚樂同學臉色不是很好，要不讓她先去趟醫務室。」
夏霞看過去，發現少女的臉色確實有些病態的白，她之前倒是沒有注意到。
「行吧。」
林兆在微信搜索欄里輸入「周越」，底下出現他的頭像然後點了進去。
前段時間加上微信后兩人從未聊過天，聊天記錄僅限於一句好友通過的驗證請求。
林兆盯著乾淨的聊天界面，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下午發生的事情，簡單的編輯成一條消息給他發了一過去。
沒過多久，對方便回了一條消息過來：我現在來學校。
雖然在辦公室力量林兆說要帶楚樂去醫務室，但出了辦公室林兆直接把人帶到了校門口右邊綠化帶的涼亭里。三中建校歷史悠久，從完全遮蓋住亭子的香樟就能看出來。
林兆掃過楚樂身上的校服外套，關心的問了句：「要不要把外套脫了?」雖然蔭蔽的亭子里偶有微風拂過，但這天氣穿著外套應該挺熱的。
少女明顯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把外套脫了。
雖然很多時候少女都表現得拒人於千里之外，像是畫了個圈子獨把自己困在裡面，但偶爾她還是會聽她的話，這直接觸碰到林兆心裡柔最軟的地方。
兩人在亭子里坐了十多分鐘，握在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林兆看了一眼，是周越發來的消息。
周越：我已經到學校了。
林兆快速輸入：我現在帶楚樂去校門口。
還未到放學的時間，種滿香樟的馬路上顯得有些空曠。林兆和楚樂往校門口的方向走，隔著一大段的距離，便可以看見進校門口右側的停車位，周越站在一輛黑色的車子旁邊，林兆走近了些才看清那是一輛賓士。
在林兆的印象里，周越好像和她一樣生活在一個普通家庭，看來這幾年他生活得還不錯。
林兆注意到周越穿的是西服，很像電視劇里那種正談著千萬合約卻因為一個電話突然趕過來總裁。
「今天謝謝你。」周越說。
「嗯。」
「晚上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當作感謝。」
「不用了，其實我什麼也沒做，而且我晚上還有事情。」
兩人一來一回，說話的語氣都平靜得甚至有些怪異。
林兆把人送到，不打算多待，往後退了一步，她直言：「我先走了。」
接著又禮貌說了一句：「路上小心。」
「好。」周越淡淡應下，看林兆轉身往學校裡面走了一段路拉開車門。
喬箐箐給了林兆打電話時，天色幾乎完全沉了下去，林兆正坐在辦公室寫沒寫完的教案。
喬箐箐說：「我給你發了那麼多消息都不回，在幹嘛呢?」
林兆答道：「寫教案。」隨後點開微信看了下消息列表，「手機調靜音了，我沒看手機。」
林兆一眼掃下來，除了喬箐箐的消息轟炸和兩個群消息，下面還有江曄發的一條消息。
江曄：今晚我要加班。
林兆看著這六個字笑了笑，忘了從哪天起江醫生經常會主動報備自己的行程。
「你笑什麼呢?」電話那天的喬箐箐不知道發什麼事情，面對突如其來的笑聲她表示這奇怪的很。
「沒什麼……」林兆收了笑，把注意力放在喬箐箐給她打電話這件事上，「是誰又惹我們喬大小姐了?」
「沒有，就是找你一起吃飯。」
林兆看了看面前寫得密密麻麻的紙張，「估計得再晚點。」
「行，到時候去學校接你。」
掛了電話，林兆給江曄回了一個【加油干】的表情包才放下手機，繼續寫教案。
八點過半，林兆收拾東西往校門口走，夜色下的紅色跑車依舊很顯眼。林兆熟稔的坐上副駕，邊系安全帶邊問旁邊打扮精緻的女人，「我們去哪吃?」
喬箐箐打了一個響指，還保持神秘，只說：「好地方。」
車子一路駛過黎城最繁華的地段，最後停在一家裝修精緻的餐廳外。隔著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裡面的很多裝飾都是用的鮮花綠植，若不是裡面擺放著明顯的餐位，林兆都要誤認為這就是個花店。
「你確定要來這吃飯?」突然去這麼正式浪漫的地方吃飯，林兆表示嚴重的懷疑。
喬箐箐不以為然，往裡面望了一圈，笑道：「你別說，這地方還挺有名的。」
「……」最後林兆還是跟著喬箐箐走進了那家「花卉餐廳」。
兩人走到最裡邊的一個位置，喬箐箐在面向餐廳門口的位置坐下，然後又拍了拍她旁邊的空位，對林兆說：「你坐我旁邊，待會還有個人要來。」
林兆下意識的問了一句：「男人?」
喬某人點頭。
「相親?」
喬某繼續點頭。
「呵……我就說，你怎麼會拉著我來這種地方吃飯。」林兆像是看透了一切，撇了撇眉，在喬箐箐旁邊的空位坐下。
想起前兩天晚上她跟她說的話，林兆問：「你這是打算換個追求對象?」
喬箐箐對林兆這個說法太贊同，「誰追求誰還不一定呢，說不定待會兒來的人分分鐘拜倒在你姐妹我的裙下。」
林兆打量了一下喬箐箐今天的妝容打扮，站在一個客觀的角度來看，確實是美的，她說的那句話有著非常高的可信度，畢竟這世上見色起意的人不要太多。
林兆：「下次再讓我來這種場合，記得提前跟我說一聲。」
「爭取這是最後一次。」
「我看不太可能。」
「你這麼不相信姐妹的魅力?」
「我是不相信來的人。」林兆老實說道。一旦遇到了足夠驚艷你的人，往後所遇到的人都將黯然失色，林兆對此深有體會。
喬箐箐笑了笑：「就當你是在誇我。」
「……」
沒過多久，一個身穿黑色西服，五官端正的男人不疾不徐的往她們這邊走來，喬箐箐坐得端正了些，在來人走到桌前時，站起來大方的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喬箐箐。」
「你好，我叫成慎」
男人同樣伸出手，短暫的輕握了一下便鬆開，舉手投足間顯得特別有紳士風度。
「冒昧的問一下，您和明宏陳家……」
一旁的林兆聽到這話心裡一驚，莫名的生出些擔憂來。
「我是成功的成，不是耳東陳。」男人沉聲說道。雖然沒有直接回答喬箐箐的問題，但是聽的人都明白，他和陳家沒有關係。
喬箐箐笑了笑。
一頓飯吃得很是融洽，成慎表現出來的紳士和細心連一旁的林兆都想稱讚一句。他說在國外留學的那些經歷時，喬箐箐也算是能感同身受，從某種程度上說，成慎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相親對象，可喬箐箐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時間久了竟讓她有些睏倦。
大概是看出她興緻不高，成慎加快的結束了這頓飯，買單之後，道「我送你們回去吧。」
「我開車來的。」喬箐箐一句話把成慎拒絕得明明白白。
「嗯，喬小姐，有機會的話我們下次再見。」
喬箐箐微微點頭。下次……「下次這個詞」包含了太多的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