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帝的禮物

我為老外辦理了工作證，立下了汗馬功勞，我們之前的關係也迅從陌生進入到了蜜月期。．老外實現了他的承諾，在瀋陽最有名的餃子館請我吃飯。其實我並不喜歡吃餃子，但是，對於外國人來說，這是最美味的中國菜。進了餃子館，也是滿眼都是洋鬼子。點過了菜，我和老外開始閑聊，我覺外國人對新中國感興趣得無外乎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獨生子女制度，所謂的sing1echi1dfami1y；另外一件事，是我遇到過的幾乎所有的老外都和我抱怨過的，為什麼他們總是遇到假幣。

我說，非常抱歉，我並不是獨生子女，我還有一個年長我7歲的姐姐。我父母為了我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在那個還是單位分房子的年代，我父親因為我，永遠失去了分房子的機會。普通的中國人聽到我的經歷之後，都會大笑，說，你爸爸肯定是想要男孩，結果卻有了你。我也確實因為這件事向我爸爸求證，我爸爸急忙撇清，說，哪有的事，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兒子。呵呵，但是外國人聽了之後，卻提出了令我振奮的觀點。老外說，「你絕對是上帝的禮物，是12號出生的，這肯定和上帝有著必然的聯繫。」歸根究底，我父母的生問題，在老外的口中全變成了上帝的責任，因為他非常鄭重地說，「goantsyouhere!（上帝希望你來到這個世界上！）」我馬上也覺得自己，在某種意義上也變得重要起來，因為和神聖的上帝有了微妙的聯繫，我也莫名其妙地變成了上帝的禮物。然而，我卻不知道，在我成為上帝的禮物的一年，甚至不到一年後，我卻變成了b1oodydevi1！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講，我是天使與魔鬼的集合體，這也是後來我才知道的！

但是無論如何，我和老外的關係從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親密無間的。我覺得老外對我還是很不錯的，其中也包括他太太。我現在開始回憶以前的事情，覺得我從老外兩口子那邊，學了很多，我的口語水平在我工作的這一年中飛進步，這是老外的功勞，除此之外，我想他也教會了我很多其他東西。我對他在某種意義上是抱著同情的心情，因為我覺得，我覺得來中國的外國人都是因為對中國抱著友好的心情才來的。老外，一個外國人，不遠萬里來到中國，你說說這是什麼精神啊，你說我不幫他誰幫他啊…

在我同情心泛濫地同時，我們的關係親密無間地同時，我想這也是我們的關係變得惡劣地開始吧。我常常想，是我連累了Jun，因為在老外的眼中我是一個背信棄義的人，從此她開始不信任中國人，也因此，老外夫婦變本加厲地折磨Jun，因為我的辭職，他們把對我的恨都泄到她的身上。

我的秘書工作開展得非常得順利，作為秘書，特別是老外的秘書，說實話，真得有點狐假虎威的架勢。公司上下，技術展部的人無論是我管得著的，管不著的，都對我特別得好。我想也是因為這個使我有些得意忘形了，畢竟我是個才在職場上打拚的生瓜蛋子！推嫩！

另外，我也認識了公司的許多人，我對公司多了很多的了解。我常常自恃聰明，我知道了很多公司的內幕，我覺得無論如何我是站在老外一方的，拿到抗戰的時候我基本可以定性為漢奸走狗了！你可別以為走狗是這麼好當的，自從我當過秘書之後，我看抗日片的時候，我都能客觀地評價漢奸這個角色了。

其實，所謂的東港a.s.化工有限公司，鱸魚圈才是真正的總公司，就像我前面提到過的，公司是大老闆布朗先生一手創辦起來的，我對於大老闆的了解完全來自大老闆的秘書kathy，她非常敬佩布朗先生。我也覺得布朗先生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人，因為他來中國之後，除了白手起家建立了這個公司之外，還順便收編了他的第一任秘書，也就是我之前看到的美麗的行政副總容小姐。目前兩個人有一個兒子，名字叫做Tiger。虎子，我見過一次，是個非常謙遜有禮的孩子，那個時候還在上小學４年級，我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他和我的外甥女同年級，而且在一個小學念書。

混血的孩子分兩種，一種是特別好看，一種是特別難看，很難長得平庸。虎子，在我眼中屬於後者，他有著母親的黃皮膚，卻長了一臉的雀斑。她的母親，容總，在我眼裡是確確實實的美人。最開始的時候，我覺得原來人真得可以如此完美啊，一個美麗而且事業成功的女子真得是存在的。但是，隨著時間得流逝，我對容總的了解日益增多，我才現，她只是個美麗的空殼子。呵呵，讀到這裡，讀者可能會覺得，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啊。但是，我做出這樣的評價，並不是因為我妒忌她，而實在是非常客觀的評價。公司支撐到今天並不是一帆風順，其實公司曾經遇到過前所未有的危機。

我們公司的主要加工產品是，氧化鋯。主要是布朗先生在上世紀8o年代末，買下了澳大利亞的一個鋯砂的礦場，由於鋯英砂中含有有害的放射性元素鈾，特別是加工之後，鈾的含量會逐漸增大，對環境造成大量的污染，在澳洲開辦工廠是非常困難的事情，所以在中國開廠無疑是最好的選擇。鋯英砂從澳洲開採后，被運到中國，在中國加工，污染了中國之後，再賣到歐洲。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真得非常惱火，但也很無奈！

容總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容總傍了洋大款之後，可謂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哥哥姐姐也全都到公司工作，並且擔任要職。之後生的事情讓我覺得，周星馳電影里的台詞充滿了人生的哲理，誰說他老人家無厘頭，沒水準的。《鹿鼎記》裡面，林青霞問周星馳，「你晃點你老爸么？」周星馳毫不猶豫地說，「那要看有沒有好處了！」在這件事情上，容總無疑是被她的哥哥和姐姐們晃點了。

容總的哥哥來了公司，在管理公司之後做的事情就是，開始屯礦，所謂屯礦，就是每次從澳洲運來的礦，他都吞一部分，並不全部送到工廠加工，而且越來越過分，吞得量也越來越多，事情愈演愈烈，公司裡面似乎除了大老闆和容總之外，全都知道。終於有一天，布朗先生也知道了這件事，暴怒，決定把容總的哥哥從公司趕走，容總的哥哥看來也不是善類，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公司，幾乎同時挖走了公司的技術部、出口部和銷售部的所有人。對於任何公司來講，這都是巨大的打擊，但是無論如何公司還是存活了下來，不過布朗先生從此不再信任中國人。公司所有的關鍵部門，都是一個中國領導，一個外國領導。本來從某種意義上講，這是解決這個問題的最佳策略，然而，中國有句老話，一山容不得二虎，用老百姓的話講就是，一個槽上怎麼能拴兩頭叫驢呢？這也為公司的展埋下了隱患。

我所在的技術展部，也是一樣，一個領導也就是我的老闆，Robin，另一個領導是中國人，廖工。我是外國人的秘書，但是我是中國人，因而我處在一個尷尬又微妙的位置。這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如果我利用好了這個位置，我在公司的展必然是順風順水，但是如果利用不好，那麼必然是身敗名裂。從現在的情況看來，我毫無懸念地是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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