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和打鐵鋪約定好之後，楊望舒就前往了西市。

如果說東市是達官貴人的集市，那麼西市就是普通老百姓的集市。

來到西市之後，明顯感覺到人流量多了很多，道路的兩邊有很多是小商販。

包子、餛飩、麵條、胡餅、捏麵人、糖葫蘆......各種吃的琳琅滿目，數不勝數。

楊望舒來到一個面人的攤位上，老闆是一位二十幾歲，面相憨厚的青年。

攤位上已經插有著幾個面人，有飛天的仙女，也有可愛的小兔子，小狐狸，也有氣勢驚人的金龍，華麗漂亮的鳳凰。

「老闆，幫我們兩個都捏一個，就以我們的樣子來吧。」

楊望舒看著這些富有靈氣的面人，非常感興趣，難得來這裡一趟，看看古代傳統的技藝，也是一件不錯的美事。

「好嘞，兩位客官稍等片刻。」坐在攤位上的老闆瞬間來了精神。

從身前的小箱子里挖出一勺麵粉，經過捏、搓、揉、掀等一系列操作，用小竹刀靈巧地點、切、刻、划，雕塑成纖細的身形、畫上衣服，五官,不到半刻鐘，兩個栩栩如生的面人就出現在了老闆的手上。

楊望舒感覺好神奇啊，一個小小的麵糰，經過一雙巧手，立馬就變成了栩栩如生的人物，比現代的那些手辦還要精緻得多。

「老闆，你這手藝真好，捏得可真像啊。這個可以保存的嗎？我打算留作紀念。」楊望舒接過老闆遞過來的面人，感嘆地說道。

老闆晃了晃手，憨笑著說：「不過是養家糊口的手藝，當不得公子的稱讚。這個是可以保存的，不能吃的。要吃的話我可以另外給你做。」

「哎，老闆我說真的哦。哦，對了，多少錢？」楊望舒拿出荷包，準備付錢。

「二十文。」老闆憨憨地撓了撓後腦勺。

「這麼便宜啊，那老闆，一天能賣出去多少啊？」楊望舒好奇地問道。

「也就賣出個二十來個吧，勉強養家。」老闆很老實地回答。

那也就是勉強二百文而已，而她只是買了十刀麻紙都花了二百多文，不禁感嘆讀書人的不易。

「老闆給，祝你生意興隆。」楊望舒找出二十個銅板遞給他，幸好之前買了紙張，剛好有閑散的銅板。

「謝公子吉言了。」老闆高興地把銅板塞進自己的懷裡。

「喏，小荷，這個是你的。」楊望舒把像小荷的那個遞給了小荷。

小荷驚喜地拿著自己的那個面人：「娘...公子，小荷也有啊？」

「當然有啊，你是我的人，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面人而已。」楊望舒好笑地望著小荷這激動的模樣。

「謝謝公子。」小荷珍惜地把面人放在自己的面前，仔細地觀察，對楊望舒說：「公子，這捏地可真像。」

「嗯，是呢。」楊望舒高興地說道。

前面都是吃的，走到中間的時候，賣吃的漸漸少了，接下來開始有賣木簪的、還有家禽雞鴨，雞蛋，各種農副產品。

楊望舒一路走下去，琳琅滿目的商品令人目不暇接，長安城的繁華可見一般。

走到最後，楊望舒還發現了一個豬肉攤，不過豬肉攤的生意看起來不是很好。

楊望舒不由上前，來到豬肉攤。

來到這裡，幾乎都沒有見過豬肉，這裡的人似乎都不吃豬肉的，這讓楊望舒有些想念豬肉的味道。

以前天天有得吃，倒是沒什麼感覺，這來到這裡這麼久，都沒吃過一口豬肉，倒是想念得緊。

「這位公子，你是要買豬肉嗎？」賣肉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留著絡腮鬍子的，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漢子。

「嗯，這豬肉怎麼賣？」楊望舒指著案桌上的肉問。

「公子，你買這肉乾嘛？這不好吃的，很腥的。」見楊望舒似乎要買這豬肉的樣子，小荷連忙阻止。

「腥嗎？」楊望舒好奇地捏起一塊肉放到鼻子下聞了聞，嗯，似乎有點腥。

楊望舒放下手裡的豬肉，問老闆：「老闆，你這豬是自己養的還是抓的野豬啊？」

「哎，這是自己養的，前段日子有一窩野豬跑了下來肆虐，就被我們幾個兄弟抓了，大野豬當場就賣了，小的就養了起來。不過這豬肉價賤，也賣不出多少錢，不過抓了就抓了，就順便喂點豬草養大拿來賣了。」

「哦，那老闆你沒有騸豬嗎？騸過的豬不會那麼腥的，而且也能做很多好吃的菜的。」楊望舒有些不解地問。

「啊，騸過？這會不會太殘忍了啊？」

老闆撓了撓後腦勺，這小公子看著斯斯文文，怎麼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來？老闆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哎，我跟你說，這豬肉得要這樣做，才會不腥的。」楊望舒一邊低頭檢查這些豬肉，一邊說道。

「是嘛？那下次我試試看。」老闆憨憨地說道，如果是真的話，以後養豬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本公子不會騙你的。哎，給我把這些豬筒骨，豬腳，還有排骨都給我裝好，另外，再來一條五花肉，還有這塊肥肉吧。這豬都沒什麼肥肉的，有點瘦。」

楊望舒一邊挑揀一邊說道。

「哎，好嘞。」老闆高興地應道，找來幾根大草繩，把楊望舒挑出來的都給用繩子綁好。

「多少錢？」楊望舒問道。

老闆稱好之後，算了算，對楊望舒說道：「這豬筒骨和排骨每斤二文，一共十斤，豬腳每斤三文，有一斤，肥肉十文一斤，共兩斤，五花肉五文一斤，共三斤，加起來一共......」

「五十八文，對不對？」楊望舒從自己的荷包數出銅錢遞給他。

「哎，對對，還是你們讀書人厲害。」老闆憨憨地笑了笑。

「公子，咱們買這麼多回去幹嘛啊？」小荷略有嫌棄地指著豬肉說道。

「拿回去做吃的呀，等下我們在去雜貨鋪，買點香料，這豬肉是有點腥，得處理一下才好。不過好像是有點多，恐怕拿不了啊。」

楊望舒有些為難，就他們兩個女生，好像有點難拿啊。哎呀，要是趙星漢還在這裡就好了，讓他們兩個幫忙就好了。

不過趙星漢他一定會嫌棄死吧？一想到這，楊望舒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公子？」不明白楊望舒為什麼突然笑了，小荷疑惑地問。

「沒什麼。」楊望舒擺擺手，不想解釋自己為什麼笑。

「小荷，你說趙哥會不會派人跟在我身邊？」楊望舒突然想起什麼，左右四處查看。

「哎，我不知道啊。」小荷無辜地搖搖頭。

「那這些我們怎麼拿回去啊？」楊望舒看向老闆已經高興地打包好的豬肉，有些為難，等下她們還要逛街，提著這些肉不太方便呀。

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人影唰的出現在楊望舒的身邊，對其拱手：「楊公子，我是主子派來跟在你身邊的。」

楊望舒和小荷被突然出現的人影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楊望舒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

良久，楊望舒才緩緩舒了一口氣，對身著黑色緊衣的男子嗔怪地說：「你怎麼突然就出現了？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抱歉。」黑衣男子面無表情地說道。

「額.....算了，既然是他派來的，你幫我把這些提著，就跟在我們身後吧。」楊望舒對黑衣男子說道。

「是，公子。」黑衣男子提著這些豬肉，沉默地立在原地。

「接下來我們就前往雜貨店吧，嗯，要買點調味料才行。」楊望舒回憶剛剛走過的街道，似乎有看到賣香料的地方，轉身回頭，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然而，來時路並不擁擠，也不知前面發生了什麼事。

好不容易擠進去，這才發現一個穿著異域風情的男子正在擺攤，售賣的居然還是幾盆西紅柿。

楊望舒頓時很感興趣地擠了進去，沒想到在這兒碰見了西紅柿，回去的話就可以弄西紅柿炒雞蛋來吃了。

「大家看看，這可是西域有名的觀賞花卉，你看看這純正的紅色，多喜慶啊。」外國人操著一口蹩腳的中原語言熱情地介紹西紅柿。

這幾盆西紅柿都是那種大果的西紅柿，而且還都結果了，有幾個正好熟了，鮮艷的大紅色，讓人心生歡喜。

「那你這個怎麼賣啊？」有人就開始問了。

「這可是西域有名的花卉，起碼也要十兩銀子一盆。」外國人伸出兩隻手掌比了比。

「這麼貴啊，那我還是不要了，買了又不能吃，只能看，還那麼貴。」問的人嫌棄地擺了擺手，他就一小老百姓，哪裡買得起。

「有誰要買的嗎？」外國人巡視了一番，然而一聽說價格，周圍圍著的人紛紛散去了。

「你這個能不能便宜點啊？」楊望舒蹲在攤子前，伸出手指摸了摸西紅柿，越看越歡喜，這果子長得還不錯。

「那可不行，這可是我千里迢迢帶過來的，一路風險就不說了，我總得回本吧？」外國人不贊同的揮揮手。

「好吧。」楊望舒嘆了口氣，好貴啊。不過，她實在想要，想了想，問道：「那老闆，你帶有這個的種子嗎？我打算買下兩盆來，如果你有種子的話我可以一併買下。」

「有有......」老闆沒想到真的有人會買，驚喜地說道。

他本來想去東市的，那邊有錢人多，但是他一去就被朝廷的人驅趕出來了，那邊不允許擺攤。

老闆從身後的一個麻袋裡翻找出一小紙包，小心翼翼地遞給楊望舒：「這就是種子，種子可以給你便宜點，一兩銀子。」

「嚯，你這還便宜，都貴死了。」楊望舒一臉嫌棄地說，「不如你就當做是我買這兩盆，一起搭送給我吧。」

「這......公子，你這會讓我虧死的，再加五百文行不行？」老闆急切地問。

「至多一百文，你這種子，我等到這果子熟了取出種子也是一樣的。」楊望舒指著西紅柿花盆漫不經心地說道。

「......」老闆沉默地看了一會楊望舒，發現其絲毫沒有動搖的樣子，無奈地說：「好吧好吧，就當送給你了，公子，你可真會講價。」

「哎，那個誰，過來，幫我抱一盆。」楊望舒不知道身後黑衣男子的名字，問他也不說，楊望舒只好以那個誰來稱呼了。

楊望舒看了看自己的荷包，發現好像沒多少銀子了，有點尷尬，幸好，還勉強夠買，等下似乎買香料的錢和鐵鍋的錢就沒有了。

楊望舒不禁感嘆，這錢可真不禁花啊。

付錢了之後，楊望舒自己就抱起了一盆西紅柿，西紅柿有點重，抱起來頗為吃力。

「公子，你給我拿吧。」小荷從楊望舒手裡把西紅柿接了過去。

「好吧。」楊望舒樂得輕鬆，只是現在荷包空空，這有點麻煩啊，早知道帶張銀票出來好了。

「不過，這個紙就讓我拿著吧。」楊望舒不由分說，從小荷手裡提著的紙張搶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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