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當天晚上。

賀煙處理完桌子上的文件，看了看時間，捏了捏自己的肩膀，站了起來。

拿著外套就往公司外走去。

路過李秘書的桌子時。

「沒有急事今晚別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賀總，那之前的那些……」

「明天。」

「好的，賀總。」

旁邊的幾個助理連大氣都不敢喘，低著頭，等到賀煙離開之後才抬起了頭。

手底下瘋狂的水著群。

「賀總真的太帥了！這麼帥的臉天天藏著掖著真的太可惜了！」

「帥吧睡吧！雖然走過來的感覺是真的嚇人，但是也不枉費我費勁了力氣進了這家公司，為了一睹賀總的芳容！值了！」

「哎呦，我都不敢拿出手機拍張賀總的照片都屏保。」

「唉，誰讓公司有規定呢，不過能天天這麼看到可不比照片好多了！」

「也對也對！」

「……」

李秘書咳嗽了聲，看了他們一眼，才收起了手機繼續工作。

＊＊＊

假日廣場。

廣場上每天都有人，每天賣小吃的各種東西的絡繹不絕。

中央的噴泉還是固定時間噴著水。

天色昏暗。

光線也只是剛好能看清燈光底下人臉的程度。

賀煙拿著外套，找了沒有燈光沒有飛蟲的位置，就坐在了不遠處的長椅上。

外套扔在了一旁。

望著傳來聲音得方向，聽著歌聲，打開了他的錄音設備。

又是一首好聽的歌。

賀煙摸了摸自己該死的胃，好像又有點疼了。

從口袋裡拿出了盒煙，點上了，麻痹著自己的疼痛。

靜靜地聽著白嘉禾的聲音，心情越來越平靜。

呵，早點下班來這裡聽歌。

他真是瘋了。

……

那邊。

白嘉禾跟往常一樣唱著自己喜歡的歌，但是心態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要參加唱歌的節目了。

他跟那個小姑娘約出來聊了聊。

小姑娘叫賀周，雖然有些地方他並不太贊同，但是賀周畢竟是專業的，他接受了節目組的邀請，自己一個人的話有些不太方便，有個人幫助他自然是好的。

但是這個忙不是白幫的。

不管賀周會不會答應，他已經想好了，等他接到更多的活動，他就要給賀周超出市場價的工資。

沒有人有義務無償幫助別人。

他原因相信別人，他原因對別人好，只是因為別人也是這般對他的。

他一直都相信世界上好人還是多的。

……

賀周確實很專業，雖然白嘉禾對她並不了解，雖然她有些許的古怪，但是他選擇了相信她。

畢竟，現下。

他一窮二白。

也沒有什麼可讓別人騙去了的。

但是他還是沒有簽合同。

仍舊沒有加入工作室的想法。

……

因為他沒有多少設備，所以賀周幫他帶來了許多專業的錄音唱歌設備，廣場上擺的東西一時間多了起來。

白嘉禾就擺弄了一會兒，其他的都被賀周包了，他感激的看著她。

又習慣性的看了看四周。

也不知道自己昨天認識的那個朋友，今天有沒有開心一點，有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

明明才見了兩次面。

就感覺很熟悉了一樣。

把他稱作朋友，是他的私心。

白嘉禾無奈的笑了笑。

看來是真的很不喜歡聽歌啊，自己都邀請他了，今天都沒有見到人。

那下次見到他，能聊什麼呢？

他也只有唱歌這一個愛好啊。

……

夜色漸漸昏暗了下來。

遠處的聲音也越來越弱，直到沒了聲音。

今天的歌應該是唱完了。

賀煙關掉了設備，拿起了自己的外套，起身。

走去了不遠處的車。

然後離開了。

＊＊＊

「賀總，這是某芒電視劇盛典的邀請貼，外面還有位記者，說要採訪您。」

賀煙眸子一閃，看了眼李秘書，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李秘書一向知道他從來不接受採訪，但也硬著頭皮又問了句。

「賀總，我們去嗎？」

賀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沒有說話。

冷靜的看了他一會兒，吐出了幾個字：「李秘書，辭職信寫好了？」

李秘書的後背都快濕了，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發了什麼瘋，想挑戰賀總的威嚴，他錯了。

「賀總，這就推掉。」

然後轉身拿著邀請貼快速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等等。」

李秘書停住了腳步，扭頭看過了過去。

「把前台辭退了。」

「保安也辭了。」

「不遵守公司規章制度的人，不用留在紅人。」

「是，賀總。」

李秘書一出了門，腿就軟了。

他也是瘋了。

以為最近賀總脾氣變好了，好說話了。

賀總還是賀總。

絲毫沒有變。

……

公司茶水間。

幾個人站在一起，小聲八卦著。

「哎你們說，賀總為什麼不參加採訪啊？明明那麼帥的一張臉。」百思不得其解。

「對啊，我也納悶呢，不過賀總可是比傳聞中更冷更不近人情了，前台都幹了那麼多年了說辭退就辭退了。」

「那傳聞可能都是真的？」

「哎哎哎說到傳聞，我倒是聽之前一個前輩聽說過一個小道消息。」

「什麼小道消息啊，快快快說來聽聽。」

「賀總——」

「咳咳咳——」

財務總監走了進來，打斷了幾個人談話。

「賀總有沒有小道消息我不清楚，但是在公司亂嚼舌根的人，我很清楚，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畢竟你說的之前那個前輩也是被開除了的。」

「……」

倒完咖啡就拿著杯子離開了。

留下幾個嚼舌根的人，面面相覷。

……

娛樂圈的扒婆圈通常都以挖到賀煙的小道消息而沾沾自喜，卻也總是因為招惹了賀煙而從這個娛樂圈糊掉，銷聲匿跡。

賀煙之前也不是沒有被傳出過亂七八糟的八卦消息，畢竟娛樂圈這個大染缸，編個模稜兩可的料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都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管是被其他公司挖走想爆料的，還是被不懷好意的人利用的人。

一爆出來，沒過多久就會消失掉。

彷彿，他們剛剛也只是眼花了。

……

一連好幾天。

賀煙都會在晚上自動停下手裡的動作，坐在廣場上聽歌。

而只要這樣。

他晚上就會很安然的入睡。

很神奇，比他之前的安眠藥還管用。

＊＊＊

直到某天。

白嘉禾停止了去廣場唱歌。

……

海選面試錄製的十分順利，雖然他坐著輪椅有些地方確實不太方便，但是還好大家都比較友好。

旁邊也有賀周幫忙處理一些事情。

其他的歌手試音的時候，他就坐在旁邊，本身就有一雙笑眼，人畜無害的，親和力比較強。

不說話的時候只嘴角輕輕上揚，就會覺得特別溫馨輕鬆。

讓人只覺得這個人柔和極了。

笑的也太治癒了。

只不過看到他坐著輪椅時，都會無奈的搖搖頭：「可惜了。」

……

「56號白嘉禾。」

叫到他了。

白嘉禾推著自己往裡面進，不少人都在看他，打量他的輪椅打量他的臉。

他們都知道，如果想火，除了本身的能力，臉還是比較重要的。

而對於白嘉禾來說。

他們都不抱太大的希望。

可惜了。

「是腿站不起來還是個瘸子啊？」

「唉白瞎了這麼好看的臉了。」

「還有助理還是女朋友啊？」

「肯定沒簽公司吧？」

「啥助理啊，看那身衣服就知道是地攤貨，哪裡來的錢請助理。」

「可惜了。」

「……」

白嘉禾走了進去。

裡面坐著五個人，

路岩海坐在他們中間，他是這項節目的總統籌，這次選人他自然也跟著。

看到白嘉禾進來，他不由得皺了皺眉。

他倒是看過白嘉禾的資料，但是他是坐輪椅的這點怎麼沒有啊？

誰調查的這個？

連最基礎的消息都不全！

剛要發火，想了想，瞬間沒了脾氣。

哦，賀煙給他的人。

金主爸爸。

不敢招惹不敢招惹。

……

「各位老師好，我是白嘉禾。」白嘉禾看著幾個人，彎腰鞠了鞠躬，手裡握著麥克風有些緊張。

「嗯，白小聲，唱首歌吧。」

路岩海抱著胳膊看著他。

「什麼都行嗎？」

「什麼都可以。」

「好，那就唱一首《多想在平庸的生活擁抱你》吧。」

白嘉禾長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攥著麥克風的手又緊了緊。

「你曾擁有最美的愛情」

「你聽過最美的旋律」

「觸摸過一個人孤獨的恐懼」

「也看到過最美的風景」【1】

「……」

路岩海第一次當面聽白嘉禾唱歌，跟之前在錄音設備里聽到的感覺完全不同。

確實音色很不錯。

細細聽下去，著實讓人沉浸其中。

幾個人都露出了驚奇的眼神，他們這幾天海選以來，不是沒聽過音色乾淨的，但是這般深入靈魂的音色還是很稀少的。

紛紛點了點頭，將統計意見給了路岩海，路岩海也點了點頭，看了看統計。

全票通過。

不愧是賀煙給他的人啊。

白嘉禾唱完，才不緊張了。

睜開了眼睛看著幾位。

「您好，白嘉禾先生，您的音色非常不錯，您就是我們需要的好聲音，恭喜您成為好聲音的選手。」

工作人員給他了個入選邀請函。

邀請他到時候參加節目錄製。

「謝謝各位老師。」

白嘉禾長舒了一口氣，有些激動的將邀請函放在腿上，推著自己走了出去。

賀周抬頭看著白嘉禾出來了，白嘉禾將邀請函給她看，她輕輕點了點頭，好像絲毫沒有任何驚訝。

對於他能入選，完全是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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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記【1】

是隔壁老樊的歌《多想在平庸的生活擁抱你》

路岩海：要不是金主爸爸給的人，我他媽！

賀煙：你他媽打算幹什麼？

路岩海瞬間跪下：叫爸爸叫他爸爸可以了吧？【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