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兆

前兆

「......」

「......」

「......」

清江幫散裝小弟們面面相覷一番,終於從這神一般的開場中悟到了熟悉的味道。

來了。

江某人成長史中最經典的認A作O戲碼。

江哥著作《逢爛桃花史記》又能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了。

江妄跟國字臉對視了三秒。

三秒后,他往後靠上椅背:「加QQ當然沒問題,但是兄弟,我們事先商量要打好。」

「什麼商量?」國字臉認真問。

江妄伸出一根手指頭:「約球可以,約架也可以,但是約會,不行。」

國字臉把「國字」都皺成了「囧」字:「為什麼約會不行?」

他又不是來跟約球約架的,路都堵死了,他這個扣扣加了還有什麼意義?

江妄遺憾道:「因為不巧,咱倆撞號了。」

國字臉:「...」

江妄兩手一攤,表示他也無可奈何:「兄弟,難道你很有興趣跟我拼刺刀?」

國字臉:「......」

江妄:「還加扣扣嗎?」

國字臉扭頭就走。

熟悉的烏龍事件再次上演,大家早都習慣了,連許雲嘉都失去的打趣的興緻。

唯有宋漾不管眼見多少次,都會不淡定地埋頭笑得肩膀直顫抖。

只是本以為國字臉萌動的春心就這麼被江.莫得感情.妄無情扼殺在了搖籃,沒想到這位仁兄的腦迴路比他們想象得還要清奇上,些許。

吃完收工,幾個人出了店門就被悶熱的夜風糊了一臉。

網癮少年池唯第一個發出不滿的抱怨:「怎麼九月中了還這麼熱,夏天不是都快過完了嗎?」

俞東遇感嘆:「越接近尾聲的生命,往往越燦爛,因為它們沒剩多少時間了,為了在這個世界留下曾經存在過的痕迹,只能拚命綻放出最後的光芒風華——」

江妄:「你啃豬毛卡住喉管了?」

許雲嘉:「要不喝碗冰粉再回去?」

池唯,程棲,宋漾:「舉雙腳贊成!!!」

俞東遇:「.......」

頗有些小尷尬地摸摸鼻子,笑眯眯:「那我吃酸梅味。」

幾個臭皮匠再次一拍即合,開始四下搜尋冰粉攤。

江妄又困了,眼皮有點重。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最近困得特別頻繁,好像總也睡不夠。

正想說你們吃我先回去睡覺,身後傳來匆匆一聲「同學」,回頭一看,是國字臉追出來了。

怎麼這出還沒完?

江妄疑惑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生:「同學,還有事?」

國字臉一臉正氣點點頭。

他看著比自己矮了小半個頭,被亮白的路燈籠上一層朦朧光澤,清透白凈的少年,耳朵開始黑里透紅。

嗯,挺高的,也沒有一般Omega柔柔弱弱的勁兒,這麼看起來確實沒那麼像O了。

但是生得實在好看,拿平時班裡那群女生的形容詞來說,就是妥妥的又奶又狼,多看一眼都撩得他那顆筆直了十八年的心臟發癢。

「同學,我剛剛想過了,你是真的挺對我胃口。」

他說話方式跟他的長相都是一個調調,認真且嚴肅:「所以撞號就撞號吧,不是不能接受,AA戀我也見過不少,你放心,我會把你當O一樣寵著的。」

「你要是願意,咱倆就處著試試,你覺得行不?」

「......」

「......噗!」

又是宋漾。

江妄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如鯁在喉的複雜感了。

「我?」他指著自己,挑眉:「Omega?」

國字臉真情實感再點頭。

omega一樣好看的男孩子,他覺得這是褒義。

江妄哦了一聲。

國字臉以為他答應了,眼睛一亮想掏手機,對方卻突然一個拳頭飛快衝他面門襲來——

條件反射抬手去擋,江妄速度比他更快動作更靈活,迅速調轉方向握住他的手腕反手往外一翻。

國字臉疼得面目扭曲了一剎。

高手出招,點到為止。

在池唯和程棲捧場的一聲「江哥帥氣!」中,江妄很有大佬風範地收了手:「還O嗎?」

國字臉原地失語,目露驚詫。

驚詫這個清清瘦瘦白白凈凈的男生竟然這麼厲害!

江妄笑笑,夜風將他的眼角氤氳成了淺淡的緋紅。

語氣透著睏倦催生的懶散:「我看聯繫方式還是算了吧,我也不是你們學校的,約球約架都不大方便。」

「有緣高考場上見,走了。」

「同學,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對方斬釘截鐵的話幾乎和他的告別同時出口。

不等江妄反應,自以為已經大徹大悟的國字臉似乎在瞬間下定了什麼決心,擲地有聲:

「你在上,我也可以接受。」

「既然我不能保護你,那就讓你來疼愛我吧!」

「......」

「......」

「......」

宋漾:「噗噗噗!」

最後江妄還是沒跟他們一起去嗦冰粉,打了個招呼便自己先打車回了學校。

以及,不出意外,他以後應該都不會再光顧這家烤魚店了。

進校門的時候正好最後一節晚自習下課鈴響。

校門離高三教學樓還有一段距離,江妄路過樓下時教學樓差不多就已經空了,只有零星幾個動作慢的落在後面,過道里的聲控燈隨著他們的步伐時明時滅。

十分鐘的車程過來,江妄下車下車走了幾步被熱風一吹,不僅更困,連頭也開始有點暈乎了。

是暈車還是烤魚有毒?

學校綠化做得優秀,綠植茂盛,樹葉蔥蘢得將本就稀稀拉拉的路燈掩在其中,光線只能從枝椏縫隙艱難透出來小半,照明艱難。

江妄靠著綠化帶燈光最亮的地方往宿舍走,抄近路穿過石板小徑,在最後一段青磚路時看見了一道眼熟的身影。

眯起眼睛認真辨認了一下,確定沒有認錯后立即展顏笑開。

加快步伐追上去,在靠近時蹦躂著踮了下腳尖,伸長手臂一把勾住沈修然的脖子。

「沈寶貝,走得這麼慢,是特意在等我嗎?」

沈修然早聽見了腳步聲,語氣冷淡:「放手。」

江妄會聽話嗎?

當然不會。

得寸進尺將自己的重量勻了大半到他身上,隨口扯了幾句后便自說自話地分享了自己剛剛在烤魚店的離奇經歷,敘述中肯,只是夾雜了一點情難自禁的吐槽。

「......說真的,我做人這十七年從來沒這麼無語過,你說他怎麼想的,不知道AA戀會罰款嗎?」

絮叨間無意抬了下頭,發現唯一的聽眾原來也在看他,話音頓了一瞬,忽又展顏笑開了。

濕漉微潤的眸子盛著夜色與月色,他像只剛還未學成便因頑劣偷跑出魔法王國的精靈,撞上了潛藏人世的魔王。

空有勾人的容貌,卻毫無自保的能力。

最無力的是,他自己對此一無所知。

「就算真得交罰款,我也不跟他一起交啊。」

江妄歪著腦袋盯著沈修然的臉,眼中戲謔閃過,又開始口無忌憚:「我還是比較喜歡白白凈凈,乖乖巧巧,冷冷清清,可可愛愛的。」

「就像班長你這樣,那我肯定拚命攢老婆本,就算罰款額再翻兩倍,我也努力交上~」

他真的太困了,說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閉著眼睛懶洋洋把腦袋往沈修然肩膀上靠。

托他異與尋常人的敏感嗅覺的福,沾染在江妄身上的丁點陌生的可可味幾乎在他靠過來同時便被敏銳捕捉到了。

眼神驀地一冷,沈修然當即就想將人推開,擱在他肩膀上的腦袋忽然又有了動靜,

——再次湊近他的腺體的位置。

「怎麼有點香?」

江妄鼻尖聳動:「你又偷偷喝酒了?一股酒香,真不怕被發現啊?」

一邊說,一邊貪戀地又多聞了兩口。

從來沒聞過這麼好聞的酒味,好聞到......好聞到一直對酒不感興趣的他都有點想嘗嘗味道了。

沈修然動作一頓。

他在晚自習前打了抑製劑,雖然沒有特意用特製阻隔劑,但信息素依舊藏得極好,自然泄露的量微乎其微,就算是被過度靠近,也不一定能聞見。

除了兩種對象。

其一,像他一般天生嗅覺敏銳,對信息素尤其敏感的人。

其二,處於即將分化階段,嗅覺受到分化刺激,敏感度在短時間內自然增長至頂點的人。

顯而易見的,江妄不是前者。

沈修然半眯著眼,看向江妄的眼神異色閃爍,像是洶湧席捲之後逐漸褪去的潮水,潛藏著幽暗萬物,變得晦澀明滅。

抬起一半的手隨著扇動的長睫一齊壓下。

最終,沒有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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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紀念一下江妹有生之年最後一次這麼有底氣宣揚自己是Alpha的時刻吧~

今晚的花為江妹而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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