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長煙

三日後，皋塗國君並未設宴，止派了些人馬護送申山王。

仰梧站在城樓上，冷冷地看著那抹遠去的身影。

「看夠了吧？王女殿下？」皋塗國君慢悠悠地踱步到仰梧身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仰梧轉過頭，目光寒冷地盯著皋塗王，這個男人，端看相貌倒威嚴周正，然而周身卻散發著一股詭譎的氣息。

見仰梧不答，皋塗王倒也不惱，只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別看了。你此生與他沒有父女緣分，甚至於你出生在王室也本身就是個錯誤。」

仰梧轉過身，有些詫異。

「好了，有些事情你現在不必知道。隨孤去個地方吧。」

縱使有些不解，仰梧也只好跟隨皋塗王來到一處別苑中，苑中站著幾名前幾日在宴會上獻舞的異域女子，皆為一襲紅衣，為首的那名女子衣飾稍華麗些。

「這是？」仰梧疑惑地問道。

皋塗王輕笑一聲，「孤也不知為何，阿雅娜一定要見你，你且自行去問她吧。」

為首的紅衣女子走至兩人身邊，朝皋塗王行了個禮，便將視線轉到仰梧這邊。

那女子一頭黑髮，淺棕色的眼睛光華流轉，不經意間便流露出萬種風情。

她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地瞧了一下仰梧，半晌滿意地點點頭：「不錯。」

仰梧被看的有些不自在，阿雅娜抿嘴一笑，「殿下不必擔憂，我對你並無惡意。之所以讓殿下前來，乃是因為想要邀請殿下加入我們琉火宮。」

「琉火宮？」

「不錯。琉火宮雖起源於西域，但近年來卻是與中原各派交往甚多，因而也融合了不少的中原道法。」

「可是，為什麼會選擇我？」

「琉火宮雖表面上勢力強大，但實際上內部空虛。長久的內部紛爭使得宮內眾人離心，這時候，我們就需要一個定心丸。」

阿雅娜眼睛看向仰梧，「而這個定心丸，就是你。雖然不知為何，可你身上確有我琉火宮師祖神氣。本來一開始我也有些猶豫，但想來應該也是你與我派的緣分。」

「那即使真的如你所說，我身上有你們師祖的神氣，又該怎樣做這個定心丸呢？」

阿雅娜微微一笑，「殿下只需跟我們回一趟琉火宮在東方的總壇，驗明師祖正身，使我琉火宮上下齊心，如此方可。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仰梧不語，似是在思索什麼，半晌后她看著阿雅娜的眼睛道：「好，我答應你。」

阿雅娜明顯得高興起來，「如此甚好，多謝殿下了。」

皋塗國君也面帶微笑道：「那殿下就留在這明琅軒為回總壇做準備吧，稍後孤會譴人將殿下的東西送過來。」

「噢，對了，」皋塗國君又補充道：「既然莫大人也留了下來，殿下希望他做什麼呢？」

仰梧愣了一下，「陛下這是何意？」

「自然是請殿下定奪。」

仰梧越發地不明白了，這皋塗王莫不是吃錯藥了吧？這種事情竟然將決定權交給一個人質？還是說……皋塗國君其實並不像外界傳聞那般陰戾？

不過他既然都這樣說了，那就不要放過這個機會。

「多謝陛下美意，那仰梧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莫大人性子清凈，心地良善，又飽讀詩書，博古通今，國師之位，再合適不過。」

皋塗王笑了，「是嗎？然而……我也是如此跟他說過。可是，殿下，你知道他說什麼嗎？」

「他說，此來皋塗，他無意於佔取皋塗的功名利祿，只要能服侍在殿下身邊便已是莫大的榮幸。」

「……」

仰梧以前也曾想過，莫微生也許是有一點喜歡她的。但很快又被她自己否定，他不過是因為從小和她一起長大而有些情誼罷了。她一直這麼告訴自己。

仰梧嘆了口氣，「唉……那就如他所說吧。」

皋塗王走後，阿雅娜帶她在明琅軒簡單地轉了轉，並告訴她既已同意加入琉火宮，便需得學習琉火宮的基礎功法——長煙調。

「殿下，明日我在苑中等你。殿下可準備好了？」

仰梧望了望頭頂明晃晃的天空，也是……該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我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