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意難絕

「長胤，你還挺有雅興。」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被喚作長胤的男人神情並無意外，笑吟吟地回頭道：「本君閑來無事下山消遣片刻，不知陸離神君有何貴幹？」

「恐怕不單是消遣吧。」

長胤止住了腳步，回頭笑道：「是。想來什麼事都瞞不過神君的眼睛。罷了，進谷說吧。」

遺玉公主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浮浮沉沉，周圍雲霧繚繞，仿若身處群山之巔，眼可觀日月，手可摘星辰。

正被這奇景所迷惑的公主，恍惚間聽見似有人聲，那聲音從這世界之外傳來，卻又頗為熟悉，公主不禁凝神傾聽起來。

「你去下界了？」

「是。聽那東極洲申山國近來屍瘟肆虐，死傷尤甚。閻王近日連連叫苦，跑來上界覲見天帝，以求查明是何物作亂。」

就是他！這聲音熟悉，公主想起了將她帶走的那人。只是，另一人又是誰？聲音清冷，倒讓她想起了一位故人。

「屍瘟？本君還是頭一次聽聞此種疫病。你到下界可有發現？」

陸離皺緊了眉頭，看來此次疫災不簡單。

「那屍瘟顧名思義，便是屍體作怪。染上屍瘟的人死後屍體不腐，好食人血，只是食血半日之後便會化為一灘屍水，也不知是何故。為此那申山國君還以蒼生之名將他的長女遺玉公主生祭了屍群……就在崇吾山屍蠱嶺。」

長胤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陸離聽聞有一瞬間的失神。

「陸離，你怎麼了？」長胤有些奇怪。

「……無妨。有些可憐罷了。」陸離回過神來淡淡說道。

長胤看了看他，輕輕道：「神君，人間萬物，自有他的生存之道。」

陸離只點了點頭，並不言語。

「對了，」長胤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說起來，我這次下界還是有點發現。帶回來了一個有趣的東西。」

公主內心：「？？東西？」

陸離微微抿了一口茶，狀似好奇道：「噢？什麼東西？可否讓本君瞧上一瞧？」

長胤將那顆珠子拿出來，放置於茶案上。那珠子冒著絲絲寒氣，白色的煙霧將它包裹在中間。

「你又收了什麼靈物上界？你此次運氣甚好，本君可從來沒見你這珠子現過太一之氣。」

長胤湊近陸離，在他耳邊神神秘秘地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此象說明本君大有收穫。簡而言之，就是撿了大寶貝。」

說完還衝他眨了眨眼。

陸離不語，示意他快些展示。

「好吧，不過你可不要被嚇到哦～」

陸離依舊不語。

長胤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將那珠子周圍的白煙拂去，整個珠子也漸漸隱去消失。

寒氣在珠子消失的剎那噴薄而出，只消一瞬間洶湧的寒氣便籠罩了整個清絕谷。

長胤笑道：「如何？」

陸離皺了皺眉頭，似有些擔憂。

「神君不必憂心，我谷中設有靈寶天尊留下的九霄歸雲圖，外界並無察覺。」長胤知他所憂之事，便打消了他的顧慮。

二人回過身去，但見一個扎著丱發的小女孩站在案前，靜靜地看著他們。

陸離感覺一股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那女孩生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眼角彎彎，一臉幼態。只那眼神里卻透出一點不符合年齡的滄桑之氣。

陸離走近她身前，低頭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長胤告訴陸離她不會說話，讓他小心些，別嚇著人家。

「……我沒有名字。」沉默良久的女孩突然開口道。

這下輪到長胤愣了，原來會說話啊……

陸離卻異常地平靜，他似乎覺得事情本就該這樣發展，甚至他快要抑制不住心底那股奇特之感。

這感覺似憐惜，又似歡喜。說不清也道不明，但陸離不想放棄這種感覺。

「既然這樣……那麼，你願意跟我走嗎？我可以給你名字。」

一旁的某人驚了，什麼？！

長胤從剛剛就感覺陸離有些不對勁，執掌九洲的陸離神君可從來沒這麼異常過。

這還真是……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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丱（guàn）發是古代小女孩的一種髮型～(^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