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齡可不是借口
清川辰鬆開扒住窗戶的手跳下時,聽見景光疑惑的聲音:「你在和誰說話。」
「……」清川辰沉默半晌,而後緩緩回答道,「事到如今……雖然這個身份……但是我也不得不說了。」
「其實,我是——」
景光被這個氣氛搞得莫名緊張起來:「你是……」
「我是迪○尼在逃公主,能夠看見妖怪還能和他們對話。」
景光:……???
「活躍下氣氛嘛,現在不害怕了吧?」清川辰拍拍景光。
「……謝謝。」
.
清川辰本來是打算讓黑澤陣叫保安或者開鎖公司上來開鎖,沒想到黑澤陣自己提著一把巨大的老虎鉗過來,咔嚓直接剪斷了外面的掛鎖。
「……你提著這麼大個東西,是怎麼不驚動保安進來的。」清川辰表示震驚,「你該不會是——」
「簡單,□□。」
「鑽狗洞進來的吧?」
兩句話同時吐了出來。現場一陣死寂的沉默。
「……」黑澤陣冷笑一聲,舉起了手中的老虎鉗。
「??冷靜!!我還是傷者啊啊!」
黑澤最後還是沒有錘他,因為清川辰聽狐桑說降谷的情況好像有點不太妙,於是催著他們去找人。
景光一聽降谷的事情立刻精神緊繃起來,徹底從那種精神恍惚的狀態擺脫出來。
三人一路飛奔著,左拐右轉穿過街道。手拎大老虎鉗的黑澤陣看起來氣勢洶洶,吸引不少路人紛紛扭頭去看。
他們再次轉過街道,前方是一個小巷口——能夠遠遠看見一個長發女子護著一個金髮黑皮的男孩,似乎正在斥責面前另外的幾個男生。
降谷零的胳膊和側臉上都有淤青,他用破皮的小手擦了擦嘴角滲出的幾滴血。
宮野艾蓮娜面露怒色,將菜兜掛在左手側,右手握著手機:「你們聽好了,今天我就要報警讓警察來好好收拾一下你們。」
「警察才不管這種事情呢,」雖然聽見報警有點害怕,但大島翔田還是梗著脖子說,「我們可是未成年。」
「未成年是你們欺負人的借口嗎?」艾蓮娜撥打電話說著位置,那三個男孩還是害怕,小個男最先往後退了幾步,三個人有想跑的打算。
「想跑?」清川辰幾人擋在了巷口處,攔住他們。
碎發男一臉驚愕:「你們……你們是怎麼跑出來的?」
「你說呢。」黑澤陣呵呵一笑,高揚起了手裡的老虎鉗。
「!!」碎發男嚇得倒退兩步,「關你什麼事啊!還有我記得你是你們班的風紀委吧?」
「現在又不是在學校,」黑澤陣冷哼一聲,「而且……當然關我的事。」
他指指清川辰:「幼馴染就是——我怎麼欺負都可以,你們不行。」
清川辰:「……?」該說謝謝嗎??
「hiro!清川!」小降谷瞥見他們,神色瞬間明亮起來,「你們沒事吧!」
小景光牽著清川小跑過去:「我沒事,班長……手受傷了。剛才你怎麼不還擊?」
「……」小降谷撇過臉去,「我……我不能還手。」
宮野艾蓮娜打完電話,就又轉過身來:「小零,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大島他們趁著沒有人注意,正想悄悄溜走,身後就傳來金屬砸在牆上的重響。
「在這乖乖待著。」黑澤陣將巨大的老虎鉗錘在牆上,「……敢跑,我就敢打斷你們的腿。」銀髮少年眯著眼睛,看起來很有威懾力。
「……」嗚嗚嗚明明沒有找這傢伙的麻煩!
艾蓮娜報警后,警察來得很快,是一位鬍子拉碴的大叔,看起來頹頹的:「哪裡有人打架鬥毆?」
他瞥見現場的小學生們,死魚眼道:「什麼啊,是小孩子嗎?」
「小孩子也是一樣的!」宮野艾蓮娜的怒氣還沒有消下去,「年齡難道是可以為所欲為的借口嗎?」
「嗨嗨,別激動,我沒說不管啊。」警察大叔撓撓頭,「不過未成年的話在法律上……」
「我們也是未成年。」清川辰仰頭說,「我記得是有《校園欺凌防止對策推進法》這部基本法律,還有《刑法》、《少年法》、《教育基本法》等法律也對反校暴進行了補充。」
他指向降谷零:「他們對他進行了辱罵和踢踹毆打人身行為,」又指指自己和景光,「損壞他人財務和威脅、非法囚禁。」
「這些都構成傷害罪和恐嚇罪。行為人是未成年人,可以適用特殊的少年司法體系處置。」
「沒錯,是有這些法律。」警察大叔看起來有些吃驚,「你知道的很多啊。」
「喂!我們只是開個玩笑!」碎發男結結巴巴開口,「你、你不能這麼上綱上線!」
「你以為的玩笑,可能會給人到來終生的傷害。你們以後或許不會記得曾經做過的這種事情,但是……被欺凌的人會記得。在哪一天哪一地發生了什麼。」清川辰看向他們,「身體上的傷害可能會痊癒,但心裡的陰影可是一輩子。」
「還有,如果你把我們關起來的時候,有人急症發作呢?這可就是殺人罪了。」
「你你你……」大島翔田直跳腳,「那他也打架鬥毆了,我還說是他打的我們呢!」他食指對著一側的降谷零。
景光把降谷拉到身後,目光如炬盯著他們。
「哦,這個簡單。」清川辰微昂頭示意上方,「這裡有監控,我們可以看到全程是誰在打誰。」
「這不行!他……!」
「為什麼不行。因為降谷沒動手對嗎?他為什麼不還手,是因為我們被你們關起來了,然後你們拿這個威脅他嗎?」清川辰話語很沉穩,「那這又坐實了你們的非法行為。」
「……」大島翔田張目結舌,哆嗦著嘴唇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降谷零微微偏頭看著前側的少年,巷口鼓起的微風拂起清川辰耳邊的黑髮,帶著枝芽和陽光的香氣。此刻對方就像是披了聖鎧甲的鬥士,熠熠閃光。
「……」警察大叔寬厚的手掌揉了揉清川辰的頭髮,「很厲害啊小朋友。」
他與清川辰對視,清川辰悄悄沖他擠了擠眼睛,警察大叔一愣,而後明白過來。他配合地笑道:「你說的沒錯,這些欺凌行為都可能納入犯罪範疇了。」
小景光舉手道:「我可以作證。」
宮野艾蓮娜也笑笑:「我也可以哦。」
黑澤陣也點頭表示自己的態度。
「在目前日本刑事法體系下,年齡問題,並不是影響犯罪成立與否的,決定性以及唯一性因素,針對未成年人也有相應的刑事司法體系予以追訴和處理。」警察大叔緩緩說著,「那麼,你們要……」
「不不不不!」小個男第一個崩潰的哭出來,「我不要蹲大牢!我只是、我是被迫幫忙的,我沒下狠手嗚嗚嗚!都是大島翔田的主意!」
「喂,你這傢伙!」大島翔田攥拳怒視小個男。
「對……對!他才是主犯!」碎發男也哆嗦著手指指向翔田,「我們不是!!抓他!!」
「你們這群混蛋!」大島翔田氣得幾乎要咬碎了牙,他別過臉去保持最後的倔強。
警察大叔笑眯眯的說:「那麼,大島同學,你要和我走一趟嘍。」
在警察大叔手觸碰到他肩膀的那一刻,他才真正慌了起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磕磕絆絆的說,「我只是想當老大!!我道歉還不成嗎!」
大島翔田看向清川辰,清川辰攤手:「最重要的可不是和我道歉。你們平時對誰幹的事你們心裡可有數。」
大島翔田又蠕動著嘴唇不說話了。
警察大叔再度伸手,對方大哭起來:「我道歉!我道歉!!」他踉蹌幾步跑到降谷零那邊,景光往旁邊挪動半步露出身後的降谷。
大島翔田哆嗦著聲音,他看著面前的金髮男孩心裡的倔勁又上頭了,只小聲的說了句:「對不起。
旁邊的景光先開口:「聽不見。」
降谷零沒說話。
「……」大島翔田咬咬下嘴唇,提高了聲音,「對不起,降谷同學!」
「……」降谷零隻是用他毫無波瀾的紫灰色眼眸看著他。
大島翔田心裡揪著忍不住又哭出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啦!嗚嗚嗚原諒我吧降谷君!」
另外兩個人也被拽過來,他們也抽噎著道歉,一邊抹淚一邊喊著。
「……」降谷零眼神微愣的看著眼前曾經糾擾他許久的傢伙,這些帶給他童年灰色記憶的男孩們,此刻他們露出了和曾經欺負他時醜惡嘴臉不一樣的模樣,看起來甚至還有些滑稽。
被丟在廁所的課本,垃圾桶里翻找到媽媽送的新水杯,淤青和傷口,還有孤零零一個人度過的前半段校園時光——
「……」降谷零啟唇道,「我不會原諒你們的。」
「嗚嗚!!求求你了!!我們向你道歉!」
金髮少年睥向他們:「……但我也不會起訴你們。」
哭得滿臉眼淚鼻涕的三人一怔。
「這件事,到此為止。」
「!謝謝謝謝嗚嗚嗚!!
「我不接受你們的道歉。」降谷零轉過身子,沒再看他們一眼,「你們,好自為之。」
天邊夕陽染紅了火烈的殘雲,迸發出的金紅色光芒將他籠罩在裡面。降谷零微微仰起頭,明亮的光輝一點點燃亮他的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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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著他們故意把事情說得嚴重的警察大叔最後笑呵呵的離去,那三個人哭完就各自跑了,宮野艾蓮娜帶著清川辰、黑澤陣、降谷、景光回到診所,幫他們包紮和上藥。
清川辰覺得自己傷口看起來嚇人,但其實沒事。但是黑澤陣壓著他的肩膀將他固定在座位上,讓他乖乖上藥。
「……講真,我的手都沒有你壓的我肩膀痛。」清川辰抽抽嘴角。
「呵。」黑澤陣聞言,微挑眉毛,又加重了力度,「那就更疼一點吧,就感受不到手部的疼痛了。」
「!!」人幹事!?清川辰大驚。
早就上完葯的降谷和景光此刻又回來了,他們手裡拿著一個熟悉的本子。
「不好意思,剛才沒經你同意,就翻了你的書包。」小景光笑著說,他把打開的本子遞上前,清川辰用未受傷的手接過。
乾淨的紙張上,清晰的寫著【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兩個名字。
「以後請多多指教啊,班長。」降谷零眨眼,露出帶有少年氣的清澈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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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川辰:友人帳終於有他們中的名字寫上了!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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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校暴不僅是道德,也有法律支持的,它和每一個見到它的人都有關。
伸出你我雙手,守護美好與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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