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顧驚塵求婚

「因為你，我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是開心，什麼是難過，什麼是害怕，什麼是心動。」

「也是因為遇見你，我萌生了想要和你共度一生的想法，我想永遠陪在你身邊，不論是生，是死，都想一輩子陪在你身邊。」

「阿臻，你可願嫁給我?」顧驚塵深情的望著祁世臻的眼睛，訴說著自己的真心。這一世能遇到她，是他的幸運。

祁世臻緊緊盯著顧驚塵的眼睛，素來涼薄的她此刻內心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她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子，他眼中極其認真的神色讓她心顫。

回想起前世，幾乎都在殺戮與守護中的她，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一種複雜的情感，可偏偏現在，她沒有心慌，只有感動。

再加上此生的父母恩愛有佳，她接觸到的反而是令人羨慕的愛情，如今，她也在經歷這樣的愛情。

而現在，祁世臻看著眼前的顧驚塵，她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憧憬。

她憧憬著未來的美好生活，憧憬著兩人能永永遠遠在一起，即便將來真的分開，她也不會後悔現在的決定。

因為，她早就發現了，自己也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

「我願意。」

祁世臻笑著點點頭，泛紅的眼眶裡，有什麼晶瑩在閃爍。

忐忑不安等待審判的顧驚塵，這一刻終於得到了祁世臻的答案，眼眶亦然發熱，心裡滿滿的全是激動。

他從懷中取出製作好的簪子，溫柔的插到了祁世臻發間。

這時代可沒有什麼求婚戒指一說，但是祁世臻看著他剛剛拿出的發簪，哪怕只看了一眼便被插到自己發間，也不妨礙她看清了上面日益精緻的雕功。

她心裡滿滿都是感動與驚喜。

「阿臻，我愛你。」顧驚塵動作輕柔的捧起祁世臻的臉，看著眼前這張自己朝思暮想的臉，顧驚塵再也忍不住，也彷彿被深深誘惑住了一樣，俯身朝著小姑娘的唇，印了下去。

鼻間全是對方身上清冽的氣息，祁世臻閉上眼，伸手回抱住顧驚塵，同時微微的踮起了腳尖，耳朵已然印上一抹淡粉色。

從今往後，她的人生，也將有人長伴左右。

「我也愛你。」

耳邊傳來小姑娘堅定的話，顧驚塵心裡軟得一塌糊塗，只將她抱得緊緊的，男子愉悅的笑出聲，胸腔傳來震動，祁世臻眼底染上淡淡的笑意。

早被殿下打發得老遠的顧毅與追風，遠遠望著相擁在一起的人，打心底替自家殿下高興！

以他們的練武之人，都能隱約聽到空氣里傳來主子的笑聲，再思及殿下前幾日絞盡腦汁寫的奇葩的聖旨，顧毅等人明白——東宮要迎來太子妃了。

兩人又一起漫步看夜景一會，顧驚塵這才依依不捨地將祁世臻送回了鎮國公府。

……

只是，自這夜顧驚塵求婚成功開始，他便不時在祁耿父子跟前出現，企圖讓岳父大人以及大舅哥對他增加些認同感，以便為他接下來公布聖旨的事做準備。

祁世臻倒是看得稀奇，沒曾想，這一日，一道聖旨，由內務總管李德佺親自送上鎮國公府。

當李德佺鎮定地念完那道內容詭異的冊封太子妃的聖旨之後，整個上京都沸騰了。

祁世臻一聽這聖旨就知道，絕對是代為監國的太、子、殿、下親自寫的，整個人都氣笑了。

但同時，心裡卻是滿滿的感動，她太明白這個時代，皇權在人心中的地位了，而顧驚塵，堂堂東陵太子，卻將自己放到與她同等地位或者說更低的位置，這其中的情意，足夠她心動了。

接過那份聖旨，祁世臻由衷地笑了。

而傅府，得知佳人被賜婚，傅司宴將自己關在了屋中，並斥退了秦七等所有人，終於內心的劇痛，壓得他再也維持不住表面上那份淡定。

他靜靜靠在牆根處，雙肩微微抖動，整個人順著牆滑落，蹲在了那處背光的角落裡，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從他泛紅的眼尾滑落，落地無聲。

指節分明的手上，緊緊攥著一副白貓面具，明明手都用盡了力氣，手背上青筋具顯，而那副輕巧的白貓面具，卻被他保護得極好，沒有絲毫損壞。

人世間的悲喜，並不相通，上京繁華的燈火、外界喧鬧的氣息，與他身上的落寞，截然相反。

被趕出了院子的秦七，焦急地在院子里走來走去，「主子已經把自己關了整整一天了，滴水未進，這可如何是好?」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秦七揮手招來一個侍衛，命人守護好院子，便徑直往一個方向而去，而那裡，正是府中酒窖所在。

或許，借酒真的能消愁，哪怕主子喝醉了，大夢方覺，明日起來便什麼事都能過去了……

……

從納彩，問名、奉節、奉詔、納吉、納徵、到最後的迎親，祁世臻一件事也沒操心過。

太子妃的婚服更是由宮裡尚衣局的尚宮親自送到了鎮國公府，尚宮雙手捧著托盤朱紅的婚服用金絲羽線精細刺繡著鳳凰于飛的圖案，看向太子妃——祁世臻的眼底充滿敬意。

再看到祁世臻對於婚服的滿意時，尚宮也不免心中高興，自己製作的婚服得到人的高度認可，這種成就感，足以讓她驕傲愉悅。

婚期定在了明年的陽春三月，正是祁世臻過了及笄之禮之後的半個月。

……

時間由夏入冬，上京城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紅楓盡染，黃葉未凋，大雪洋洋洒洒的落在著金點紅的林中，美不勝收。

祁世臻難得的披了件火紅的大氅，又撐了一把紅色的油紙傘，沿著台階一步一步的攀上東宮正殿。

自從冊封太子妃的聖旨下來之後，祁世臻進東宮更是光明正大了。雖說這時代總是對女子有那麼幾分苛刻，但以祁世臻的性子，斷然不會懼這些，何況，今日她可是專程來看男朋友，噢不，未婚夫的。

拒絕了侍衛的通稟，祁世臻手持油紙傘，漫步而行，在不深的雪地上，留下來一道道淺淺的腳印。

興趣突至，她忽而收起油紙傘，提著襖裙裙角，在正殿前方踩雪玩，晶瑩的雪花如絮輕飄飄地落在她身上，很快，紅色大麾上便沾了雪花，紅白相襯。

她甚至用腳印踩出了一個個搞怪的小卡通圖案，這還是她僅有的關於前世背著人看的動漫片中的人物，最後，甚至在人物邊上，添了一個「塵」字。

侍衛們又得了她的指示，並沒有向殿中通稟她到來的消息，只得原地值守，一邊看著太子妃一人玩得正歡，像極了玩鬧的小孩子。

殿中，太子顧驚塵看著桌案上的堆疊的摺子，卻絲毫沒了批改的興趣，執筆的動作，頓住了，眼神有些空泛。

他微微頷首，從側面看去，是高挺的鼻樑，刀削斧刻般英俊的側顏，忽而，他彷彿聽見了小姑娘的聲音，但隨即又哂笑地搖了搖頭。今日冬雪突降，天氣亦是寒冷了不少，這個時間，小姑娘應當在府中睡懶覺才是。

正當他準備動筆儘早將摺子處理完時，再次聽見了小姑娘清脆悅耳的笑聲。

他忽而放下筆，自嘲般地搖了搖頭，「莫不是出了幻覺?罷了，還是去看看小姑娘好了。」

乾脆利落地起身，離開了桌案，才剛推開門，就聽見了顧毅與追風兩人小聲的談論聲——

「太子妃還是個孩子呢……」

「看看，一個人玩雪玩得多開心?」

「你說咱們要不要去稟告殿下?」

「你剛剛沒聽見……」

兩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見身邊飄過了一道黑影，隨即便聽得一句寵溺且帶著一絲驚喜的呼喚，「阿臻！」

凝神一望，噢，原來是殿下！

等等，殿下?

殿下該不會要跟他們計較沒有稟報之事吧?顧毅與追風二人對視一眼，一時間靜默無言。

玩得興起的祁世臻愕然轉身，就看見了那道風光霽月的身影，男子身著墨色錦袍，長發高高束起，別著一直暗金色刻龍紋發簪，身上罩著一件黑色大麾，帽檐上是一圈雪白的狐裘。

他語氣驚喜地向她邁步走來。

「阿肆。」

祁世臻換道。

她的臉上洋溢著璀璨明艷的笑容，眉眼彎彎，那雙晶瑩剔透的眸子里，忽而閃過了一絲狡黠之意。

意圖將有些些冰涼的手探進男子脖頸搞怪的她，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被男子緊緊握住了雙手。

好涼。顧驚塵心想。

隨即，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之色，「這麼冷的天，怎麼來了不說一聲?多大的人了還在這玩雪呢！快，給你暖暖。」

說罷，他不由分說地將她雙手捧在手心，並用內力幫她取暖，話雖如此，卻不見任何責怪之色。

「嘻嘻。」

祁世臻仰頭看著他，將他的關心看在眼裡，彎彎的眉眼裡，滿是笑意，最後整個人撲進了他懷裡。

不遠處，追風顧毅等人早已見怪不怪了，倒是心中感慨殿下與太子妃甜甜蜜蜜的感情。

……

翻過年，很快就迎來了祁世臻的及笄之日。

臨近及笄之禮時，江辛特意從韋州趕來上京，與此同時，戴奕潛亦是從江南府城趕至上京，曾經在上京書院的那個小團體，又因為祁世臻及笄且即將大婚而歡聚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