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肩上的擔子

紋身不紋關公。

刺青不刺過肩龍。

這些看似是紋身界傳出來的簡語。

實則，是從陰陽綉傳出來的。

用老人的話講：你知道紋身，但你一定不知道什麼叫陰陽綉。

陰陽綉與堪輿相術，都是師從風水大類，卻同道殊途。

後者尋龍點脈，觀星相命。

陰陽綉則是通過雞冠紅，硃砂等材料，結合到紋身上，達到為人擋災避禍，逆天改命的神效。

而我蘇嘉文，二十二歲，從事的便是這神秘莫測的陰陽綉。

我的技藝，是姥姥教的，那時我父母早些年做生意失敗了，在我五歲的時候，被眾多股東逼死在天台。

家裡失去了頂樑柱，姥姥不得已，帶著我跟妹妹搬進貧民區里接受救濟。

也正是搬家的那天，姥姥從一直鎖著的柜子里取出各種關於刺青的古老器具。

就在小區的門口支起了棚子。

上寫：蘇氏紋身。

下寫：逆天改命。

一開始，因為家裡父母的去世，坊間沒少惡意貶低姥姥的技藝。

說是：「連自己女兒女婿都救不了，還談什麼逆天改命？」

「放屁，騙人的！」

「神棍！」

諸如此類的惡意揣測，在我幼小的心靈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

直到！！

我記得那是個夏天。

一個男人帶著挺著大肚子的妻子過來，問姥姥：「我想要個兒子，能行嗎？」

姥姥翻他掌紋一看，便搖了搖頭：「這胎還是女兒。」

「祖脈積怨太多，天都要讓你家斷香火。」

話音落下，這對男女便當場抱在一起痛哭。

後來我才知道，女的快臨產了，可是檢查出來是女娃，不敢告訴父母。

因為他們都被家裡人逼得走投無路了，若是這胎還不是兒子，雙方父母便要他們離婚。

出於無奈，才到處尋找能人。

這時姥姥卻是話鋒一轉：「有沒有你三女兒的胎盤。」

「把你三女兒的胎盤取給我，我為你刺上鳳子綉，便能轉凰為鳳，轉女為男。」

男人二話不說跑去醫院，當場拿來了胎盤。

姥姥便把胎盤研磨，混合在雄雞血上，把混合好的材料一點點刺進男人的手掌心上。

一隻鳳鳥便活靈活現的屹立在男子掌心肉中。

正是這次，我才了解到陰陽綉到底有多麼神奇！

姥姥告訴我，陰陽綉不同於刺青，像胎盤一類的材料都是小兒科！

一些有真正逆天改命之效的陰陽綉，甚至要用到人血，屍油等讓人不寒而慄，毛骨悚然的東西！

次日，這男人抱著兒子，轟轟烈烈來給姥姥獻禮。

一時之間，姥姥風頭無兩，家裡的生活逐漸好轉。

然而，好景不長！！

隨著名氣增大，來找姥姥刺青的人越來越多。

肉眼可見姥姥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直到我十四歲那年，姥姥，病倒了。

那一年，姥姥拉著我的手，說了很多話。

她說，一開始她沒想把陰陽綉傳授給我。

但是她擔心自己有一天會去世，怕我沒個活口的飯碗，於是只能將陰陽繡的技藝傳授給我。

對於為何姥姥在以前不傳給我父母，她說：「在上京，有人不希望看見陰陽綉出現在這世上。」

既然有人不希望看見這項技藝，那必然會用各種手段使之絕跡。

我大概理解了什麼意思，也大概了解為什麼姥姥當年拖家帶口下南方。

在我學會了陰陽綉，恐怕就已經和某些勢力對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