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練武奇才

待躺在地上的聶塵出一聲痛苦的呻吟，道人才把目光轉回。當他把目光聚焦在聶塵的面容上時，眼前一亮，「這面相……似乎在哪裡見過一次。」

尋思片刻，道人徒然瞪大眼睛，接著扭頭轉向這座廟宇的雕塑，「天人之相？」

為了確認自己並沒有看走眼，道人又把目光聚焦在聶塵身上仔細觀察，「龍眉鳳目，眉宇間還有一股不凡之氣縈繞。雖然臉色慘白，遭受著病痛之苦，卻顯得神情自若，確實是個不凡之人。只可惜印堂有一股黑氣堵住命脈，命不能久。」

道人想到這裡，暗自搖了搖頭，接著蹲下身，想為聶塵把脈。

「別碰我弟弟。」聶影已經磨好葯走了回來，看見道人鬼鬼祟祟的樣子立馬喝道。

「這位小兄弟病得不輕，我只想給他把把脈，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道人解釋道。

「我弟弟的病不用你管，走開。」聶影並不是不接受別人的幫忙，而是從聶塵出生到現在，所看過的大夫都說不出聶塵到底是得了什麼病。他自然也不信這個落魄的道人會有什麼高的醫術，與其讓這位道人在聶塵身上做無用功，還不如早點把靈芝粉給聶塵服下，以減輕他的痛苦。

道人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生氣，只是搖頭苦笑，接著在他們旁邊坐了下來。

聶影扶起聶塵，開始耐心地喂起葯來。附近沒有水，聶影只能用雪水代替，冰冷的雪水喝得聶塵直抖。

道人見狀，便在旁邊生了把火。這舉動讓聶影對這個邋遢的道人產生了一點好感。

聶塵服完葯就半昏半睡地睡去。

道人從腰際拿出一個饅頭掰成兩半，把其中一半遞給了聶影，「你們是從哪裡來的？」

「大西北。」聶影猶豫了片刻，但還是接過了道人手中硬邦邦的饅頭，對於一個兩三天沒有吃飯的人來說，能吃上饅頭已經是一種奢侈。

「打算去哪裡？」道人繼續問道。

聶影搖搖頭，接著駝起背，憂傷地看著躺在地上的聶塵。

道人見狀，說道：「我是一個修道之人，對醫術也略懂一二，能不能讓我為這小兄弟把把脈？」

聶影思量了片刻，說道：「算了，先讓他好好休息吧。」

道人知道這少年對他還有芥蒂，也就沒有勉強。接下來他們就自我介紹了一番，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道人只報了個名號，叫玉虛。其他的沒說，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第二日清晨，當三人都在廟宇中睡覺的時候，一隻白色小狼悄悄地進入了廟宇。小狼的嘴上叼著三隻野兔，側身掛著三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看上去是不久前被大型怪物傷到的。

小狼把三隻已經死亡的野兔丟在地上，悄悄地來到了聶塵的身邊，接著用舌頭在聶塵臉上亂舔。

聶塵被臉上傳來的溫熱、濕潤的感覺驚醒。

「小白，怎麼受傷了？」他看到白狼身上的傷口擔心道。

白狼「嗚嗚」的叫了一會，似乎在述說著自己的苦水。

聶塵連忙從聶影旁邊拿過布袋，在裡面拿出一件破爛的衣服，撕成長布條，為白狼包紮傷口。

聶塵的動靜，把聶影和道人都吵醒。聶影連忙給聶塵幫忙，道人則是在一邊看著，一語不。

這隻白狼是聶影帶著聶塵上山採藥的時候，在一個沼澤旁邊現的。那時候聶塵還犯著病，看到一直幼狼躺在沼澤旁的草叢內直哆嗦，有種同命相連的感覺，於是，就把這隻小狼抱走了。

因為這隻小狼全身的毛都是白色的，又是在沼澤旁邊現的，聶塵便把小狼取名為「白澤」，小名就叫「小白」。

小白的傷口被包紮好后，就躺下休息了。

「這畜生昨天肯定是遇到對手了，我還頭一次看到它這麼狼狽呢。」聶影躺在乾草堆上說道。

「昨晚小白沒有回來你居然睡得著？」聶塵的話語里明顯帶著火藥味。

聶影對聶塵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說道：「這小畜生這麼有靈性，誰能奈何得了它啊。連成年雪虎也不是它的對手，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聶塵冷眼瞪著聶影，讓聶影立刻收斂了他的笑容。

「不會再有下次，我誓。」聶影一本正經地說道。他知道對於聶塵來說，除了自己，白澤就是他唯一的「親人」。

這時候，道人走到兩兄弟身前說道：「聶影，昨晚的事考慮得怎麼樣？」

聶塵疑惑地望著道人，問道；「這人誰啊？」

聶影憨笑著回答道：「就一邋遢道人。昨天在這廟中遇到的。說是要我跟他學武修道。」

「有這種好事？」聶塵道，「不過你這大塊頭，不去學武修道還真是可惜了。」

「這道人就是說我骨骼驚奇，是個練武的奇才。」聶影憨笑道。

聶塵只覺這話怎麼這麼熟悉，不過也沒多想，果斷說道：「那還猶豫什麼，趕緊拜師啊。」

道人在旁邊看著兩兄弟的表演嘖嘖稱奇，這聶影雖是哥哥，但在弟弟身邊，就跟小弟似地，關鍵是聶影的塊頭比聶塵還要大上一倍。這種反差，就讓道人覺得聶影就只是個四肢達頭腦簡單的傢伙，使他暗自覺得對昨天說出的一番話，感到有一絲的後悔。

就這樣，聶影趕在道人還未後悔之前，在這落溪山的天主廟拜了師，開啟了他的修道旅程。

邋遢道人成了聶影的師傅后，聶塵便和道人走得近了，吵著鬧著也要跟道人學武修道。道人一直想為聶塵看看他身上的病。借著時機成熟，他為聶塵把了次脈。也就是這次把脈，讓聶塵徹底斷絕了練武修道的思想。

「你小的時候有被練武之人打傷過嗎？」邋遢道人把完脈問道。

聶塵搖搖頭。

邋遢道人嘆了口氣，說道：「你氣脈混亂，多處經脈被體內的一股瘧氣沖斷，能活著就是一個奇迹了。」

聶塵之時皺著眉，聽不懂道人說的意思。

道人看著兄弟兩人你一眼，我一眼地對望，解釋道：「習武之人需要練力，修道之人需要練氣。而這兩樣東西歸根結底，都是為了修脈。人體由十二皮部經脈、奇經八脈、三十六經脈和十五絡脈組成。習武修道就是為了打通所有經脈和絡脈，以求不死靈體。而打通經脈和絡脈就需要氣，體內的氣我們修道之人稱之為『真氣』，也有人稱之為『內力』。這股氣需要從空氣中吸取、轉化。這種能被我們轉化的空氣，我們稱之為『靈氣』。非習武修道之人，是無法轉化靈氣的，因此，體內就不會存在真氣。除非有人強行在他們身體內打入。這種被強行打入的真氣，就還在無法駕馭真氣的人的身體內橫行霸道，衝破經脈，嚴重者就會傷及五臟六腑。這股氣，就是我之前所說的『瘧氣』。」

「師傅，你是修道之人，能化解這股氣嗎？」聶影雖然看上去傻呼呼的，但他其實一點也不傻，甚至比聶塵都要聰明。

「我從娘胎里出來就已經患有這個病了，從小到大根本沒有遇到過什麼習武修道之人。難道……」聶塵說到這裡，立刻瞪大眼睛望向聶影。與此同時，聶影也一起望向聶塵。

最後，兄弟倆異口同聲道：「娘是被人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