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鴞鳥二

第四章 鴞鳥二

第四章鴞鳥二

趙郁星雖然找到了魂魄,但這魂魄卻回不了肉身。

因為鴞鳥用勾魂索將兩人的魂魄勾在了一起。

鴞鳥知道蘇嘉卓是塊唐僧肉,許多人盯著,所以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魂魄狀態的鴞鳥得意地笑了起來,能猜到他用魂魄肉身分離的方法藏人又怎麼樣,他還留著後手呢!他倒要看看面對自己天衣無縫的設計,這人有什麼辦法。

但僅僅幾秒鐘之後,他就笑不出來了。

趙郁星走上前,二話不說抓住了勾魂索。

這一操作直接把鴞鳥看呆了!

勾魂索從鍛造之初就能認主,除主人之外,其他人哪怕只是碰一下就會魂飛魄散,更不要說徒手去抓了!

趙郁星抓牢之後,猛地一拉!

趙郁星自然不會去拉扯蘇嘉卓的魂魄,被拉扯的只能是鴞鳥。鴞鳥只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這勾魂索勾得魂飛魄散了!

這疼痛不是一般妖能忍受的,鴞鳥痛得想在地上打滾,但他只要一動就會被勾魂索扯得更緊,所以他只能佝僂著魂魄,從靈魂深處發出慘烈的嘶吼。

趙郁星對這慘叫充耳不聞,一下又一下地拉扯勾魂索,一次比一次力氣大。大約扯了數十下,勾魂索終於從鴞鳥的魂魄中被抽了出來!

蘇嘉卓先開了口:「是您救了我?」

他說完,將蘇嘉卓的魂魄拉到近前,拍了拍。蘇嘉卓大約是被勾魂索困得太久,渾渾噩噩,沒有辨人的能力。

趙郁星看著那濃郁的靈氣,眼中彷彿閃過萬年星河。

鴞鳥捂住魂魄缺口,勉強站了起來。見識過絕對力量的鴞鳥終於不再反抗,咬著后槽牙說:「西邊,我帶你去。」雙方懸殊太大,他沒能力吞下這塊唐僧肉了。

鴞鳥:「我沒準備殺他,只是想借一點他身上的靈氣。」就憑趙郁星的能力,肯定是世外高人無疑了,面對這樣的高人,他只能實話實說。

——這靈氣與他同源!!!

他蜷縮起魂魄,在地上發瘋似地打滾!

鴞鳥垂眸,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真的不想殺他。不過……不過他本就命不久矣。」

趙郁星早就畫好了幾張符,見他醒來,抬手將符飛了出去,在水銀上鋪出了一條路。

他這才知道,在絕對力量面前,任何設計都不堪一擊!

趙郁星:「這勾魂索我收了。」

他們一路向西,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又遇見了一個結界。

這具立體的身體比照片上扁平的模樣還要更帥一些。四肢修長,白色襯衣下能隱約看到緊實的肌肉。鼻子如雕塑般高挺,濃密的睫毛在深邃的眼窩裡落下陰影。

鴞鳥跟古稀老人一樣佝僂著靈魂,走在前面帶路。

他不敢在此處多待,佝僂著靈魂,快速離開了。

——蘇嘉卓不記得他了!!

趙郁星指著蘇嘉卓,說:「你回去之後,將這件事情告訴整個妖族。如果今後還有妖敢動此人,我將滅他全族!」

鴞鳥:「我要靈氣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整個妖族。我們妖必須靠著一口靈氣才能活下去,你也看到了,現在天地間靈氣稀薄,我們妖族快要活不下去了。」

趙郁星點頭。

儘管如此,趙郁星開口的語氣還是冷得如冰刀:「你這樣取靈氣的方法,會要了他的命。」

徒手成符不說,還能隨意改符,這人的能力已超出鴞鳥的想象!

鴞鳥聽完他的話,靈魂一震。最讓人害怕的懲罰不是一刀斃命,而是鈍刀子割肉。每天離魂之苦就像是這鈍刀子割肉,長此以往,再堅定的魂魄也會被磨得妖不妖、鬼不鬼。

鴞鳥的魂魄被活生生勾出了一個洞!

蘇嘉卓踩著符咒走了出來。很快鋪天蓋地的靈氣隨之涌了上來,覆蓋了他整個身體。

鴞鳥:「你救他這一次也不過是飲鴆止渴,他活不長了。他一個凡胎,盛不住這麼多的靈氣。那靈氣在他身體里就像是點著的業火,燒了二十多年,已經將他燒得不成人形了。我沒打算動手,是他自己就要死了,我只是打算在他死後收點靈氣。」

他很快明白,蘇嘉卓不是被這靈氣燒了二十多年,而是一直燒了萬年!

大戰之後的這萬年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蘇嘉卓居然用肉身靈魂去盛這靈氣!傻瓜!!

趙郁星深深凝望著朝他走來蘇嘉卓,一眼萬年。

趙郁星:「肉身在哪?」

他心中一揪,微微垂眸,眼中是難以掩飾的心疼。

結界里四周是流動的水銀,被水銀圍繞的是一塊綠地,綠地中央躺著一個人——蘇嘉卓。

趙郁星眉心一跳。

鴞鳥抬頭看向趙郁星,那怖人的氣場彷彿能將整座森林燒光,他不由地收緊了靈魂。他見識過趙郁星的絕對力量,所以對此話深信不疑。

趙郁星看著蘇嘉卓的魂魄,他原以為這魂魄渾渾噩噩的樣子是因為勾魂索,卻沒想到是因為身體里的靈氣。

趙郁星轉頭對鴞鳥說:「念在這是你第一次作惡,我可以不殺你。我已經將你體內的追魂符改為了離魂符咒,從今以後,每日三更天,你便會受離魂之苦。」

趙郁星拍了拍蘇嘉卓的魂魄:「去吧。」

蘇嘉卓:「請問您叫什麼名字?方便留個聯繫方式嗎?我好報答您。」

這次,鴞鳥沒讓趙郁星動手,直接打開了結界。

趙郁星低頭看著,蘇嘉卓的靈魂雖然被靈氣燒得渾渾噩噩,但肉身卻並沒有受到影響。

過了大約十幾分鐘,蘇嘉卓終於醒了過來。他茫然地看著四周,看著腳下的一圈水銀。

魂魄很快飄了過去,漸漸地與肉身融為一體。

但不管怎麼樣,好歹是保住了一條命,他低頭抱手:「感謝高人!我今後定會潛心向善,不再動作惡的心思。」

趙郁星看了一眼,鴞鳥並沒有說謊。鴞鳥周身清清白白,只在頭頂有一塊淡紅色的斑塊。這說明,他在此之前從未作惡,對蘇嘉卓也沒有動殺心,不然那紅色斑塊早變黑了。

蘇嘉卓察覺到面前人臉色的變化,失措地問道:「是……我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嗎?」

趙郁星臉色在一秒鐘內冷了下來!

他半眯著眼睛觀察了許久,最後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

蘇嘉卓一副看陌生人的眼神。

趙郁星看到這個眼神沒來由地煩躁了起來!

「沒、有!」趙郁星咬著后槽牙擠出兩個字,轉身就走。

蘇嘉卓趕忙跟在他身後。走了兩步,他又試探地問:「我還不知道您叫什麼名字呢?」

「趙、郁、星。」

蘇嘉卓:「我叫蘇嘉卓。謝謝你救了我,你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找我,這是我的名片。」他恭恭敬敬地遞上了名片。

趙郁星腳步頓住,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接過名片,隨手揉進了口袋裡。

察覺到身前的人心情不好,蘇嘉卓沒有再開口,只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走出景區,右邊就是候客區,常年有計程車在這排隊拉客。

趙郁星的腳步停在計程車前。他想到來時的打車價203元,又想到自己賬戶里的2元餘額。此時的他腦海中只有一個成語——囊中羞澀。

趙郁星轉頭,伸出手:「給錢。」

蘇嘉卓一時沒反應過來。

趙郁星:「你不是要報答我嗎?給錢好了。」

蘇嘉卓:「您覺得多少錢合適呢?」

趙郁星不耐煩地說:「隨便。」

此時,他們面前的計程車司機探出車窗問:「打車嗎?」

趙郁星看了眼司機,轉頭對蘇嘉卓報了個數字:「203。」

蘇嘉卓:「??」

趙郁星:「203塊,有嗎?」203塊,他打車來仙峨山的價格。

蘇嘉卓連忙點頭:「有。」

趙郁星拉開車門,對司機說:「去高鐵站。」

司機:「好勒。」

蘇嘉卓也坐進了車裡。他摸出手機,之前在密林中手機沒有信號,這會信號終於滿格了。

蘇嘉卓:「你有微信嗎?我把錢轉給你。」

「掃吧。」趙郁星打開微信。

蘇嘉卓先發了一個好友申請過去,然後試探著問:「203塊?」

趙郁星:「嗯,203。」

蘇嘉卓覺得這錢太少,但他又知道很多大師都有獨特的行事風格,或許這位趙先生不慕名利,談錢會被他看做俗人。於是他沒敢擅自加錢,老老實實地轉了203塊過去。

趙郁星點了收款,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蘇嘉卓說:「趙先生,我打個電話,給家裡人報平安。」

趙郁星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將頭偏向一邊。

他從萬年前過來孤身一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相熟的蘇嘉卓,這人不僅不記得他,還和他的情況一點都不一樣,有家人、有朋友,一點不孤單。

他側耳聽了會,蘇嘉卓似乎在給蘇母報平安,語氣溫柔又親昵。

哼!這人不僅有家人,關係還挺好。

他又想到蘇嘉卓給他轉錢的時候一點不心痛。

這人肯定比他有錢!

他越想越煩躁,簡直想拎起身邊人打一架!

蘇嘉卓掛完電話之後,計程車內一片安靜,車內的空氣冷得彷彿能結成冰碴子,連一向喜歡聊天的司機師傅都不敢開口。

到達高鐵站門口,司機按下計價器——222元。

來的時候是從警局到景區,回去的是從景區到高鐵站,這一來一回就有了里程差。更何況仙峨山作為景區,計程車按人頭計價,多一個人加5塊錢,來時只有趙郁星一個人,回程是趙郁星和蘇嘉卓兩個人。兩項一加,回程的錢就多出來了。

趙郁星剛來到現代社會,哪裡會算這些。看著計價器上的數字,他周身的氣息冷得能能結冰。

要知道,萬年前,他從沒缺過錢,衣食住行都是他安排的,蘇嘉卓就是個吃白食的。他是萬萬沒想到,萬年之後他居然要向蘇嘉卓要錢。這就像老師解不出來題還要像學生請教一樣尷尬!

更尷尬的是,他錢還要少了!

好在就在他遲疑的這一秒鐘里,蘇嘉卓主動掏出了手機。

「支付寶到賬222元。」

趙郁星在這聲清脆的提示音里黑著臉下了車。

五分鐘后,更更尷尬的事發生了。

趙郁星租的房子在京市,從仙峨市到京市的票價是583元,而他身上有2元,加上蘇嘉卓剛剛轉來的203元,一共身懷巨款205元。

趙郁星站在自動售票機面前,長久地沉默。

站在他身後等了一會的蘇嘉卓湊上前去,看到了目的地「京市」,他開口說:「真巧,我也是去京市。趙先生要是不介意,我買兩張票,我們一起走?」

趙郁星輕咳了一聲,掩飾尷尬,然後稍稍側身,給蘇嘉卓讓出空間。

蘇嘉卓快速買了兩張票,將其中一張遞給了趙郁星。

趙郁星捏著剛列印出來還帶著油墨溫度的車票,再再再一次地領悟了錢這個東西在現代社會的重要!

————

另一邊,鴞鳥拖著殘破的靈魂來到了鴞鳥族長老修鍊的洞中。

面對本族長老,鴞鳥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長老們聽完,全都圍了上來,急忙問:「你確定那是鍛星術?」

鴞鳥:「我只聽過這一種徒手成符的法術,所以今天親眼見到之後便脫口而出『鍛星術』三個字,那人聽后說了句『你倒有些見識』。」

長老:「徒手成符的法術確實只有這一種。」

族裡年紀最大的長老低頭思索了一會,說:「緞星術……那人莫非是……巫?!」

「怎麼可能!妖族上一次見到巫還是萬年之前,這萬年間,再也沒妖見過巫。」

鴞鳥疑惑地抬頭:「巫?」

大長老撫了撫身上的羽毛,蒼老的眼神彷彿穿透了時間:「巫,是大天師,並不是道教天師,而是大道者。傳說巫遊離三界之外,但又立於三界之中,上通天庭,下通地府,連通陰陽。」

「如果真是巫在萬年後重新現世,他或許是我們妖族,甚至是整個三界的希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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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死後成了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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