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破局
鹿州軍掛起了廣陵軍的軍旗,浩浩蕩蕩奔赴嘉義而去,他么手裡拿著長戈,目中透著凶光,在接到慕白的軍令那一剎那,便沒有絲毫懈怠地披上了甲胄。嘉義王府里,李辭正在為自己的如意算盤沾沾自喜,正想著該如何趁著廣陵王府與大胤朝廷皆騰不出手,趁機牟利的時候,軍卒連滾帶爬地跑進了嘉義王府,像是看見了什麼驚恐的事情。
「殿……殿下!大事不好了,鹿州大軍正朝著嘉義城奔赴而來,已經抵進嘉義城三十里」那名士卒惶恐地跪在地上,身子還在不停地顫抖。
「什麼?」李辭蹭的站了起來朝著左右說道「快,傳我軍令,命潛虎將軍即刻迎敵,將駐紮在廣陵的軍隊趕緊撤回來」。
嘉義城外,鹿州大軍一字排開,都是不畏悍死的勇士,他們架著雲梯,企圖爬上城頭,城牆上的守軍將碩大的石塊扔下來,只是這並沒有阻擋住鹿州軍的軍勢,他們像是密密麻麻的螞蟻,延綿不斷生生不息。
「快……繼續扔石頭,別停下!」守將在城頭山高呼,忽然一隻箭矢刺穿他的喉嚨。
駐紮在廣陵的大軍,在接到嘉義軍報的那一刻,連忙拔營回援,沒有絲毫的停留和攜帶。李鳳歌站在城頭,望著離去的大軍,朝著一旁的慕白說道「現在,咱們該收拾另一幫傢伙了吧?」。
朝廷駐紮在側翼的軍隊,在收到嘉義軍撤離的軍報時,廣陵軍的鐵騎已經奔赴大營而來,領頭的是最驍勇的黑雲鐵騎,雖然只有五萬人,然而戰場上的幾度廝殺,這些人也算是領教了黑雲鐵騎的恐怖,於是他們沒有絲毫懈怠,面對騎兵連忙喚來了弓弩手。
慕白策馬沖在隊伍的最前頭,面對漫天鋪過來的箭雨,戰馬賓士的速度又快了幾分,黑雲鐵騎就像是一把利箭,刺進朝廷大軍的心臟。在騎兵的後面,重甲士姍姍來遲,隨著他們也捲入了戰場,朝廷的軍隊已經是一潰千里。
鼓聲響起,那便是撤退的信號,朝廷的大軍倉皇逃竄,沒有絲毫的停留。黑雲鐵騎正想著乘勝阻擊,卻被慕白的手勢攔了下來,打仗不是憑藉一腔孤勇,沒有糧草和補給,即便對方已經潰不成軍,慕白仍舊不敢帶著大軍深入敵軍的腹地,那不是英勇,而是剛愎自用,古往今來折在這上面的人不少,慕白可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咱們回營地,今夜讓廣陵王殿下殺豬宰羊,咱們好好慶慶功」慕白說完勒轉馬頭,廣陵軍的將士戀戀不捨地望著殘軍逃竄,只得跟著慕白返回駐地。
月上眉梢,大營里喝酒划拳的聲音倒是比白日里操訓還要熱鬧,李鳳歌端著酒碗,裡面盛的都是廣陵王府珍藏的佳肴,此刻全都被慕白搬了出來犒賞軍士,連一罈子都沒給李鳳歌剩下。李鳳歌眼神幽怨地望著一旁的慕白,似乎是受了氣的小媳婦。
「你可真大方!」李鳳歌說話的時候牙咬切齒。
「又想馬兒跑,還想馬兒不吃草?皇帝還知道不差餓兵,喝你幾罈子酒,你能叫喚半天!」慕白白了李鳳歌一眼,手裡拿著一個小酒罈子,仰著頭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手上還拿著一隻羊腿,放在嘴邊撕扯的時候一點都沒注意吃相。
「你就不能在酒肆里花錢買一些?我又不是捨不得花錢,幹嘛非要將王府的酒窖搬空?」李鳳歌搶過慕白的羊腿咬了一口,嘴裡邊嚼邊數落到。
沒人知道喝到幾時,李鳳歌與慕白醉醺醺地坐在帳篷外的台階上,今夜的月亮很明亮,星光忽閃忽閃的,慕白的兩腮像是摸了通紅的胭脂,頭歪在李鳳歌的肩膀上,一旁的酒罈子橫七豎八地有五六個躺在地上,吃完肉的骨頭被隨意地丟在一旁,一隻黃狗走到李鳳歌腳下,愣著望了一會兒,便低著頭去啃骨頭。
「殿下,你說咱們明天就揮師北上如何?」慕白說著拿起一旁的劍,指著遙遠的都城。
「要是嘉義軍再來一手,我這廣陵王府不就被端了?得想一個萬全之策才行!」李鳳歌雖然醉了,可是腦子還是清楚的,並沒有因為一場勝利,便被喜悅沖昏了頭腦。
「切,你這個廣陵王真窩囊,這就怕了?」慕白側著頭望著李鳳歌半睜半閉著的眼睛,伸出手朝著李鳳歌鬢角的那根白髮一用力,便聽見一聲慘叫。
「啊……你幹嗎?」李鳳歌被疼的一下子變得清醒許多,眼睛瞪著大大的望著一旁的慕白問道。
「你怎麼長白頭髮了?就說平常讓你節制一些不聽,虛了吧?」慕白將那根白髮攥在手上,仔細地看了又看,嘴裡不停地說著酒話。
天色已然不早,李鳳歌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伸手去扯一旁的慕白,試圖將慕白從地上牽起來。慕白一隻手被李鳳歌攥著,另一隻手費力地撐在木板上,好半晌才頑強地直起身子。李鳳歌牽著慕白打算進帳篷休息,可是誰承想無論怎麼去拉慕白的手,慕白都沒有邁開半步。
「不早了,該睡覺了!」李鳳歌皺著眉頭望著慕白說道。
慕白一把掙脫了被李鳳歌攥著的那隻手,兩隻胳膊朝著李鳳歌張開,小嘴一嘟一嘟的說道「要抱抱!」。
李鳳歌倒是頭一次見慕白是這個樣子,又氣又覺得好笑,只得無奈地走上前去,一隻手摟著慕白的后肩膀,另一隻手抄住慕白的雙腿,一用力整個人便被慕白壓得摔在了地上。李鳳歌搖了搖頭,朝著摔在地上也不知道疼的慕白問道「你怎麼這麼沉?以前倒是沒發現,倒是對的起你吃下去的那根羊腿」。
「你……居然嫌棄我胖?」慕白慢慢爬著直起身子,一隻手來回搖擺地朝著李鳳歌指了指,接著一個餓虎撲食朝著李鳳歌撲了過來,嘴裡說道「今天,你必須抱著我進去!」。
能將慕白抱進營帳,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李鳳歌費了好半天,才將慕白放在床榻上,接著扭了扭自己的腰,看神情似乎有一種酸痛感。李鳳歌將慕白的足靴脫了下來,費力地為她卸下盔甲放在一旁,慕白只管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連動彈都懶得動彈一下。
「那邊去一點!」李鳳歌朝著慕白喊了一聲,可是對於一個已經喝醉的人來說,這句話一定是聽不見的,李鳳歌將慕白半天沒有動靜,只能在解開甲胄脫下足靴之後,小心翼翼地爬向床榻靠裡面的一側。
李鳳歌將被子蓋好,剛想著能夠安寢,慕白一個翻身整個人便朝著李鳳歌壓了過來,李鳳歌的脖子被慕白緊緊摟著,腰也被慕白的腿壓得死死的,竟然與上官錦的睡姿有幾分相像,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李鳳歌試圖將慕白的手掰開,可是越掰慕白就摟地越緊。
「算了!」李鳳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索性不再做無謂的抵抗,誰讓自己身旁躺著的是大宗師,那可是動動手指就能將自己的小腿掰折的傢伙,李鳳歌可不想徒添一道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