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如戲豬狗(求票、求收藏)
在場之人,無不聞言色變。
有那麼短暫的一刻,大帳中鴉雀無聲,死寂的連一根針落下都彷彿可以聽的到。
然後,一片嘩然。
「劉通判,通敵賣國,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你可不能亂說啊。」同統令呂臣逸用極為嚴重的口氣說道。
岳飛的神色也陰沉得如黑雲壓頂,正色道:「劉通判,王統制的為人我還是了解的,就算他有些畏懼金人,但也不至於公然投敵,你說這樣的話,可得負責任啊。」
劉子羽神色泰然,向他道:「我敢說這樣的話,自然就不怕擔責任。岳統制我問你,如果王孟通敵證據確鑿,你又會怎麼做?」
「若果真有些事,岳某還有帳中的諸將,必然將他捉拿,交於有司處置。」岳飛毫不猶豫的答道。
這一刻,劉子羽的嘴角邊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詭笑,於是,他便將那兩封信展開,公示於眾人:「這兩封信中,一封是完顏粘罕給王孟的封官許願書,另一封則是王孟親筆書寫的投降信,白字黑字在這裡,再清楚不過,諸位若是不信,可拿去仔細查看,到底是不是王孟的筆跡。」
劉子羽將信交給眾將傳看,接著又道:「我一直懷疑王孟有通敵之嫌,故暗中一直派人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當初那金使來過後,王孟便決心投敵,先叫心腹去牢中取韓懷秋的人頭,幸虧我早有準備,將韓懷秋提前從牢中移走。再後來,王孟便與金人相約密會,商議獻城之事,這一回卻是韓兄弟立了功,他當場將王孟心腹擊殺,並擒獲了金使,拿到了這兩封鐵證書信。」
「這……這的確是王統制的筆跡,怎麼會這樣呢。」呂臣逸查驗書信后,確信這就是王孟的筆跡,均是驚駭不已。其餘諸將驗過之後,均是驚的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
岳飛的表情則是驚異之中,更含著憤怒之色,因為在王孟的那封「投降書」中,赫然寫明要將岳飛的頭顱獻給金人,以作投降之禮。
「這個可恨的奸賊,國家待他不薄,他竟然敢做出這等不忠不義之事,實在是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岳飛恨得咬牙切齒。
一切,都在韓懷秋的計算之中,這個人,果真是非同一般。
劉子羽心中暗自讚歎,見大局已定,王孟意欲投敵之事已是板上釘釘,眾人都確信無疑,他便道:「岳統制,現下證據確鑿,不知你會怎麼做。」
岳統深吸一口氣,猛一拍案,肅然道:「各位,王孟意欲叛國,罪證確鑿,我岳飛雖乃副職,但國家大計著想,只有強行剝奪了王孟的兵權,暫將其關押,以待交有司處置,諸位可有反對的嗎?」
諸將之中,倒有不少是王孟的心腹,但他們雖然結派結黨,狼狽為奸,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沒有廉恥之心,敢公然叛國。而到了這個時候,誰都巴不得與王孟劃清界限,哪裡還有人敢提出反對的意見。更有甚者,昨天還號稱與王孟是生死的兄弟,今天形勢一變,第一個便站出來大義凜然的斥責王孟豬狗不如的行為,堅決的擁護岳飛。
於是,諸將迅的達成一致,強行奪取王孟兵權,將其關押,由岳飛暫代本軍之統制之職。
逮捕王孟的人馬很快被派出趕往劉子羽府,而他的心腹,已是提前趕回去,將計劃成功的消息傳給了韓懷秋。
房中,昏昏沉沉的王孟總算是醒過來了,當他的神智稍有清醒時,第一個反應就是身體縮成一團,抱頭叫道:「別打我,別打我,我寫還不行嗎。」
半天,沒有動靜。
王孟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偷眼去瞧,四周空無一人。
他依稀記著當時的驚魂之事,明明自己是身處於百花樓中,而現在這裡卻又是何處,那蒙面賊人在哪裡,海棠的屍體又去哪裡了?
滿心困惑的王孟從床上爬了起來,他走向房門,想要出去找人問個究竟,可當他拉那門裡,卻現這門被從外面反鎖上了。
王孟頓時又慌張起來,狠命的猛拉房門,嚷嚷道:「來人啊,誰把老子鎖起來啦,快把門打開。」
很快,便有人在外面厲聲喝斥道:「你給我老實點,小心老子抽你。」
王孟在中牟城號稱一霸,還沒哪個人敢用這樣的口氣跟他說話,當場便火了,罵道:「你是哪個渾賬東西,趕緊把老子放了,不然老子招集手下拆了你家。」
外面那人冷笑了一聲,用輕蔑的口氣道:「殺了人還敢這麼囂張,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你說什麼?殺人,我什麼時候殺人了?」王孟驚異不已,一時間情緒大為激動,狂拉房門,吼著要那人給他解釋清楚,但外面那人似乎賴得理他,任他吼破了喉嚨,偏就是不回一聲。
折騰了半晌之後,筋疲力盡的王孟一**坐回了床上。身上的傷時不是隱隱作痛,昨晚的恐怖經歷不時浮現在眼前,他忽然間身子一震,想起了那蒙面人逼自己所寫的「投降書」,不由嚇得汗毛倒豎,再聯想起自己眼下的處境,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外面忽然又有了動靜,過不多時,房門吱呀呀的開了,王孟精神為之一振。
進來的是一名普通的效用,王孟並不認識他,正待開口問時,那人卻搶先道:「統制,大事不好了,你快逃吧。」
王孟一怔,忙道:「你是何人,到底生了什麼事,是誰這大膽敢把本官關在這裡。」
「是劉通判把你抓來的,他們說是統制你殺了青樓的姑娘。這還是輕的,小的得到消息,說是那劉通判手裡頭有統制你投降金人的親筆信,他拿了那書信,說服了岳副統制和其他將官,他們聯合起來要奪你的兵權,還要把你逮捕了交給有司處置,這會估計正有人馬往這裡來呢,統制,你趕緊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那效用匆匆忙忙的解釋了一通,王孟聽得卻是大驚失色。
此人雖不是他的心腹,但其所說的事,王孟卻是深信不疑,理由就是他提到了自己親筆所書的那封「投降書」,這般聯想起來,昨晚那蒙面人定是劉子羽所派,原來這傢伙竟然心懷不軌,玩這樣的手段來陷害自己。
「快,快帶我離開這裡。」王孟立時慌了手腳,但想這中牟卻是呆不下去了,只有趕緊逃出城去,逃回東京找杜充來庇護。
那人卻是訕訕笑道:「不瞞統制,小的這樣做也是冒了極大的風險,小的對統制你可是忠心耿耿,只求統制將來別忘了小的。」
這效用明顯是在求利,如此一來,王孟對他更加的信任,當下便允諾道:「你放心,只要本官安然逃出去了,將來必在杜留守面前保舉你,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
那人大喜過望,忙道:「多謝統制大人,此地不宜久留,統制快隨我來。」
那效用便引起王孟溜出了房間,在這府中七拐八拐,避過耳目,悄悄的溜至了後門處,但此時大門方已反鎖,於是王孟便心眼一轉,道:「你快伏在地上,扶我先爬上牆,我上去了再拉你。」
那效用也沒多想,當即俯下了身子,王孟便踩在他的背上,好容易爬上了牆。那效用巴巴的伸出胳膊,低聲叫道:「統制,快拉我一把。」
王孟卻是冷笑了一聲:「多謝你幫忙,本官不會忘了你的,我先走一步了。」說著便從牆頭跳了下去。
「王統制,王統制啊,你怎麼能這樣——」那效用叫苦連天,但待王孟跳下牆頭之後,表情卻是忽然一變,得意的笑容盡寫臉上。隨後,他突然大喊大叫起來:「來人呀,王孟逃跑啦,快來人捉拿他呀。」
跳下牆去的王孟,正落在一條僻靜的獨頭小巷中,他不敢稍有逗留,唯恐抓他的人覺了追趕上來,於是氣也不敢多喘幾口,足狂奔而去。
就在他轉過一個拐角之時,猛然間收住了腳步,神色之間,卻是無比的駭然與困惑。
一人擋住了他的去路,那人腰懸刀,手持弓,傲然而立,目光之中,流射著仇恨與得意之色。
那人,正是韓懷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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