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官民內鬥（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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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岳飛喃喃的反覆念叨著這十個字，微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似是有所領悟，「韓兄弟的意思我明白了，你這十個字，我岳飛一定會銘記於心。」
該說的都說完了，韓懷秋便起身拜別，連同劉子羽在內，二十餘眾望東京而去。
一路之上，城鄉凋敝，百姓流離失所，到處是金人縱兵四掠之後留下的慘景。不時的會有宋軍從大道上經過，大多是趕往中牟，增強東京西線防禦的援軍。
一路無事，一行趕了兩天的路，這天清晨，遠遠的便瞧見了東京巍峨高大的城牆，這一座中原最大的都市橫卧在原野上，一眼望不到她的邊際。
「聽說東京是吃喝玩樂的好地方，這趟咱可不能白來，一定要好好尋些樂子。」宋憲興奮的說道。
中牟之戰著實費了韓懷秋不少心力，這趟到東京，韓懷秋也想放鬆一下，見識見識傳說中的東京究竟有多麼神奇，聽了宋憲之言，有感而，便道：「劉通判，你應該在東京呆過，不知可有什麼好玩的去處。」
劉子羽卻是嘆息一聲：「東京的繁華，只是從前，自從靖康之變后，東京被搜刮一空，早不復當年的繁華，我看各位是要失望了。」
宋憲頓感失望：「打小就聽鄉里人說東京有多麼多麼的好，跟神仙住的地界似的，現下有機會親眼來瞧瞧了，卻成這樣了，唉，都怪該死的韃子。」
眾人也為之噓唏不已，情緒頗有些傷感。
韓懷秋卻是冷笑一聲：「有什麼好難過的，有朝一日，咱們殺到他金人的都城，搶掠洗劫一遍不就扯平了。」
韓懷秋的豪言並未引起多少人的共鳴，大部分都覺得這簡直是天方夜談，在他們看來，大宋能保住半壁江山不就錯了，至於什麼殺到金國都城的白日夢，就不要多做了。
邊說邊行，穿過一片林子，眾人的精神均是一緊。卻見道口處，兩隊人馬正糾纏在一起，一場廝殺似乎隨時都可能生。
其中一隊人馬約四五十人，皆是宋軍裝束，他們背靠背圍成一圈，將身後的十幾車糧草護住。而外面的的七八十人馬，則是頭裹紅巾，衣衫各不相同，所執兵器也是雜七雜八，形似盜匪一般，將官軍圍了個水泄不通。
「看來是強盜想劫官糧，大哥，咱們要不要上去幫一把。」宋憲嚷嚷著，刀已隨之出鞘。
韓懷秋卻是揮手止制，道：「先別輕舉妄動。你看那伙人都頭裹紅巾，多半是紅巾軍的人馬，他們好歹也是抗金人的義軍，咱可不能幫錯了忙。」
劉子羽也道：「河東義軍有不少都響應宗留守的號召，聚集京師相助守備，就我所知，其中來自河東的紅巾軍也不少。咱們不如先不動手，待看清楚了原由再說。」
於是韓懷秋便暫令眾人不可出手，二十多人悄悄潛近，躲在林子里靜觀其變。
官軍中，那縮在士兵之後，略有些肥胖的將官扯著嗓子叫道：「姓牛的，我再說一遍趕緊把道兒給我讓開，不然我到杜留守那裡告你個強搶軍糧的罪。」
紅巾軍中，那黑髯大漢昂站在最前，手中大斧一指，罵道：「鄭則明，你這幾車糧食，本來就應該是我們的，你還敢反咬一口，你的臉皮可真比東京的城牆還厚哇。」
鄭則明臉上一紅，似乎是有點心虛，但卻又強裝硬氣，反罵道：「姓牛的，你他娘的少冤枉好人，老子的糧食是上邊撥下來，關你卵子事，你少在這裡扯皮。」
黑髯大漢臉色一沉，氣得是直吹鬍子，喝道：「你少裝蒜了，當老子不知道啊，若不是你給那糧官端塞了好處，他怎麼會把本該屬於我們的七車糧草給了你？」
鄭則明有點不耐煩了，揮手道：「你別在這裡胡說八道了，爺我賴得跟你糾纏，反正這糧食是撥給我的，你要是不服，你有種去告啊。我明告訴你，劉糧官是杜留守的親信，有膽你連杜留守一塊告了啊。」
這鄭則明言語囂張之極，手下宋軍也是個個得意，一副看不起這些由普通百姓所組義軍的樣子。
黑髯大漢被這般譏諷，他和他的弟兄們無不勃然大怒，他大斧往胸前一橫，厲聲道：「好，爺爺今天就先宰了你們這幫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然後再提著你的頭去向宗留守說禮，我就不信那姓杜的連宗留守也不放在眼裡。」
他這麼一怒，手下紅巾軍的弟兄們也皆是呼喊叫嚷起來，殺氣滾滾而起，形勢頗有一觸即之勢。
那鄭則明立時便有點怯了，但也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糧草就這樣被搶了去，便想今兒個就算是拼了，也要守住這幾車糧草。
鄭則明當即強鼓起精神，硬著頭皮叫道：「弟兄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咱們這活命的糧草，豈能讓這幫強盜給搶了去！」
宋軍中**之風盛行，上邊撥下的錢糧，被那些軍官層層盤剝也是常有之事。此番上頭本是撥了足夠的糧草下來，卻被鄭則明等一幹將官分了大半，剩下的糧草哪裡夠一營的士兵吃，於是幾個頭頭一商量，便去買通了糧官，把撥給義軍的糧草剋扣下來，私撥給了他們。
眼下這幾車糧草，確是這些普通士兵們的活命之物，義軍要搶他們的糧草，那就如同要他們的命一樣，豈會允許。
於是，一干宋軍士兵們也是情緒亢奮，誓言要為保糧草，與這幫義軍拼個你死我活。
至於義軍這邊，本來就多受歧視，糧草軍用什麼的，都比官軍要少，而這幾車糧草，同樣也是他們活命必需。兩幫人都是為了一**命糧，自然是誰都不肯退步，一場血戰，只怕是再所難免。
斜坡上，韓懷秋等人將此事看了個清楚，至於是什麼原因引起的，差不多也看明白了**分。
劉子羽卻是皺眉道：「義軍雲集東京，本是為了國家而戰，朝廷理應一視同仁，可是就是有那麼一些不視大體的官員，非帶著偏見對待義軍，實在是不顧大局。」
正感慨之時，那邊兩伙人眼看著就要動起手來了，劉子羽急道：「韓統領，咱們趕快出手阻止了吧。」
韓懷秋最恨的就是內鬥，這幫人為爭糧而自相殘殺，他原本是準備視而不見，但當聽明白其中原由時，卻是大為惱怒。
劉子羽催促他出手阻止這場廝殺，韓懷秋卻道：「對付這群只會內鬥的草包，何須興師動眾，看我的就是了。」
說話間，他已是彎弓搭箭，略一瞄準，箭矢破空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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