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兵變

第七十九章 兵變

韓懷秋眉頭更皺,道:「眼下杭州城只有一支御營使司軍,我要是劉正彥的話,必也會在第一時間,將城中的文武重臣統統控制,看來他們是早有準備。」

宋憲急道:「大哥,這幫狗雜種竟然敢造反,咱們要不招集府里的弟兄殺出去啊。」

韓懷秋道:「咱們府中加起來也不到一百多號人,那苗劉二人手握兵馬不下五千,咱們要是硬來,只能是自尋死路。」

宋憲嚷道:「可是咱們也不能就這麼乾等著,要是外邊的叛軍一窩蜂衝進來,咱們連一點機會也就有了。」

梁紅玉也道:「是啊,韓將軍,要不我們可以從後門衝出去,奪門先逃出杭州城,再與外鎮駐軍聯繫勤王平叛,我夫君眼下已移駐江寧一帶,不出三天就可趕到杭州。」

韓懷秋擺了擺手,道:「你們的心情我理解,但你們要清楚,苗劉二人非是泛泛一輩,他既然準備兵變,那必有部署周密,所以我相信,此刻杭州城各門必然已被他們所控制,就算我們衝破了外面的包圍,也未必能衝出城去。」

梁紅玉也覺有理,但心情卻依然急躁,道:「可是如果我們不設法衝去城去,難道就這麼坐以待斃嗎。」

韓懷秋摸了摸下巴,道:「我之前曾調查過苗劉二人的背景,這二人都是將門之後,算得上是一門忠烈,我想,二人這次的兵變,多半出自於對王淵的不滿,還有對官家……」

這話沒有接著說下去,梁紅玉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他言下之意。

韓懷秋笑了笑,接著道:「所以,我斷定這二人兵變的目的,一是除掉王淵,二是挾天子以令諸侯,整頓朝綱,改變國策,與金人決一死戰。這三嘛,他二人手握大權,名垂千古,這般榮耀當然也是難以抵禦的誘惑。」

梁紅玉道:「那依將軍之意,這二人兵變,不是想造反,倒是想為大宋好了。」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也許不排除這樣的目的。所以說,包括我在內,留在杭州的這些官員,非但不是苗劉二人迫害的對象,相反,他們還要利用我們,先控制住朝廷中樞,接著再控制住外鎮的文官武裝,唯有如此,才能達到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目的。如若他們貿然殺害朝臣,則勢必會令外鎮之人心生忌憚,諸侯不從其命,那這場兵變也就失去了意義。」

韓懷秋的分析細膩而周密,令梁紅玉為之折服,遂道:「雖是如此,但官家被挾持,中外失去了頭腦,這一場兵變是福是禍還難以預料。」

韓懷秋深吸了一口氣,道:「為今之計,也只有先看那二人下步將如何了。」

卻說那苗傅與劉正彥,在經過一番部署之後,於午時動兵變。

劉正彥事先在王淵府上埋下了一招暗棋,即是那家丁胡三。當日王淵宴請城中諸將,胡三悄悄的在酒中下了蒙汗藥,致使杭州一乾重要將領皆昏迷,失去了對軍隊的指揮能力。

於是苗劉二人趁機奪取了軍隊指揮權,以太后的名義動兵變,苗傅率一半兵力,將杭州各門及城內要害部分盡皆控制,並將文武官員全部派兵監視起來,從而奪取了外城的控制權。

而劉正彥則帶數千人馬,徑直殺進了大內,當時趙構與那許美人剛剛巫山**過,正自寢宮中休息回味,忽聞宮外大吵大鬧起來,正在奇怪時,那都監康履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撲通就跪在了地上,叫道:「陛下,大事不好了。」

「怎麼了?莫不是金人又殺來了?」趙構嚇得一躍下床,手忙腳亂的穿起了衣服,他是被金人嚇破了膽,一遇驚動就以為金人殺來,全然不想此刻身處杭州,金人如何能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就殺來呢。

康履一臉慘色,道:「陛下,不是金人,是御營使司軍,他們造反啦,那個劉正彥帶著幾千兵殺進了大內,正往這邊來呢,陛下,快拿個主意吧。」

趙構萬料不到官軍會生叛亂,神色更為驚慌,彷彿比聽到金人來了還要害怕。

「王淵呢,王淵人呢,他是御營司都統,手下人叛亂了怎麼都不見他人影?」

康履顫聲道:「陛下,恐怕是指望不上王都統了,聽說他已經被苗傅給殺了,這會不光是大內,連外城也正在生叛亂。」

趙構這時才意識到,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兵變,他很清楚杭州城中有多少兵馬,既然是苗劉二人都參與了叛亂,那麼就意味著整個杭州城將沒有人能阻止他們。

逃是沒有用的。

「這幫該死的武夫,真是大逆不道,大逆不道,王淵這個廢物,誤國,誤朕啊。」趙構氣得破口大罵。

康履勸道:「陛下,事到如今怪王都統也沒用,叛軍就要殺到,咱們該如何是好啊。」

趙構極力的鎮定心思,思索了片刻,稍有心安,他想這些叛軍作亂,如果不是為了奪他的帝位的話,那一切就好辦了,無非是權與錢而已,滿足他們就是了,待穩住他們,將來再設法秋後算賬也不遲。

但如果是沖著他的帝位的話,那真就不好說了。

但事到如今,唯有硬著頭皮面對而已。

趙構咬了咬牙,沉聲道:「慌什麼慌,朕就在這裡等著他們,看看這伙叛賊想怎樣。」

說罷,趙構大步走了出去,端坐於龍座上,一臉泰然的坐等叛軍殺來。

過不多時,劉正彥帶著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闖入宮中,他一見趙構端坐在龍座上,似是早有準備,便是有些意外,但眼下大局盡握於手,無論皇帝表現如何,他都已經用不著考慮了。

於是,劉正彥手一揮,喝道:「來呀,將宮中的大小宦官都給盡數我拿下,一個都不許留。」

寢宮之中,立時亂成了一團,那些沒來得及逃走的宦官們如沒頭的蒼蠅一般四處逃竄,叛軍們得令,沖入寢宮各處,搜捕那些惶恐的宦官。

趙構心中忐忑,臉上微微一變,沉聲道:「劉正彥,你想造反嗎!」

劉正彥此刻全無臣子的恭謙,只是上前微微一拱手,便是扶刀說道:「陛下,臣食君奉祿,豈敢做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趙構強忍著怒氣,道:「那你這又是在做何?」

劉正彥正色道:「王淵勾結宦官,欺壓將士,臣為國家計,不得已將王淵正法,現下自當捕殺這些禍國的宦官,臣這麼做只是為了大宋江山社稷,請陛下明鑒。」

趙構臉色越來越難看,道:「王淵等就算有罪,你為何不稟明朕就自作主張,你口口聲聲說食君奉祿,為國家設想,我看你是全然沒把朕放在眼裡。」

劉正彥咳了一聲,道:「王淵為禍已久,那是眾人皆知的事情,而陛下念其舊功,便對其一再的姑息,臣就是知道陛下一定會縱容下去,所以才會先斬後奏。」

聽了劉正彥這一番話,趙構以為他只是為了殺王淵出氣,便是稍有安心,表情微有緩和,嘆道:「王淵之事,朕確有失察之責,看來你也是一片忠心,這件事朕就不追究了,你和你的人馬就別再胡聞了,退了吧。」

劉正彥冷笑一聲,道:「事情遠沒有結束,容臣掃清了宮中的這些禍患之後,再來與陛下計較。」

很快,士兵們將數十名宦官捕獲,一個個連拖帶拽的帶到了殿上。

「陛下,救臣啊。」那康履被兩名士兵拽著頭拖了進來,他的頭皮因拉扯撕裂了大半,痛叫著向趙構求救。

到了這般田地,趙構自保都不及,又焉會去管他一個太監,當下也不忍多看,便將眼睛閉上假作不知。

劉正彥狠踹了康履一腳,罵道:「死閹人,還記著上次幫著王淵羞辱我的事嗎,今兒個老子就新仇舊恨一起跟你算總賬。」

康履平素與王淵相交甚好,又仗著有護駕從龍之功,對劉正彥等多有欺壓羞辱,卻沒想到,報應這麼快就來到。

「劉統制,都是那王淵在挑撥我們的關係,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啊。」康履強忍著頭皮劇痛,笑臉賠罪。

劉正彥不屑一哼,揮手道:「來啊,將這些閹人拉出殿外,統統給我斬了。」

「劉統制,饒命啊——」

康履和那些宦官們大驚失色,哭喊著求饒不斷,但卻絲毫打動不了這個鐵血的軍人。於是,宦官們一一被拖了出去,就在了殿門前一個個被砍死,慘嚎之聲不絕於耳,只將龍座上的趙構聽得是驚心動魄,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劉正彥瞧著趙構那惶然無措的表情,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遂道:「把陛下請到南宮去吧,好好的侍奉著,不可怠慢。」

南宮是行宮的偏僻之處,劉正彥此舉明顯是要將趙構軟禁起來。趙構雖心中又驚又恨,但卻也身不由己,只得被那些軍士們「請」了去。

殿中空寂下來,劉正彥走上高台,手撫著那龍座,喃喃道:「好一張龍椅,卻叫一個庸人來坐了,可惜,可惜啊。」

正感慨間,苗傅興沖沖的走入大殿,高聲道:「劉兄,外城和百官都已經被我控制住了,一切都很順利。」

劉正彥欣然道:「太好了,大功告成矣。」

苗傅難抑臉上的興奮,道:「現在官家、百官、太后都在咱們手裡了,接下來該當如何。」

劉正彥沉吟半晌,道:「廢了建炎,另立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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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片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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