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你家祖上是放高利貸的吧
蘇北寧目光複雜地看著那小廝，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是來哭窮的。
連易也就罷了，可是現在洛慕川還有歸竹都還在這兒，感受著他們看過來的視線，蘇北寧忍不住有些尷尬。
輕咳了一聲，對著那小廝開口：「那啥，你先起來，咱們稟報消息要嚴謹，不要太誇張。」
什麼叫侯府做窮的快要揭不開鍋了，這也未免太誇張了些。
「是，侯爺。」
那小廝聞言，點了點頭，站起身吸了一口氣，重新對著蘇北寧開口。
「侯爺，說實話，咱們北安侯府，是窮的已經揭不開鍋了。」
蘇北寧：「……」她想撤回剛才說的話，還來的及嗎……
聽那小廝仔細講了一遍，蘇北寧才明白。
原來，北安侯府賬房裡面的銀子本來就不是很多，加上蘇北寧為了製造祥瑞，高價購買了千緞錦，又請人加急趕製，賬房裡面的銀子都花完了。
府裡面幾乎連買菜的錢都沒了，可是偏偏蘇北寧這些天又一直在皇宮裡，沒有回侯府，侯府里的下人們也不敢擅闖皇宮，就在昨天彈盡糧絕，吃的什麼都不剩了。
府中大部分人手裡面都是沒剩啥月銀的，不過就算是有，大家也只是私下裡面填補一下自己的肚子，斷然沒有拿出來倒貼侯府的道理。
今天，好不容易才知道蘇北寧來了刑部，這才趕了過來稟報此事。
看著小廝那模樣，蘇北寧一陣心虛，自己這個主子似乎當的有些不太厚道。
「連易，趕緊拿銀子。」
「主子……」連易表情複雜的看著蘇北寧，「奴才這兒……也沒錢了。」
「什麼？」蘇北寧一愣。
連易同樣喪著一張臉，「您最後一點兒俸祿，在準備剛才的早膳的時候，已經花完了。」
御膳房那邊送來的早膳並沒有這麼多的份量，所以，那是他按照主子的吩咐，去酒樓裡面訂的。
蘇北寧僵硬地站在那兒，誰能想到，她，一個堂堂的南臨國臭名昭著的奸佞，竟然窮成了這副孫子樣！
「話說，這錢是為了審案才花的，你父皇能給報銷嗎？」
蘇北寧扭過頭，抱有最後一絲期望的看向洛慕川。
洛慕川忍著笑意，搖了搖頭，「不能。」
而站在洛慕川身後的歸竹，心頭同樣也是又驚訝又好笑。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北安侯府竟然窮成這個樣子了。
蘇北寧深吸了一口氣，「那……我下次發俸祿，是什麼時候？」
「回主子，下個月初五，還有整整七天。」連易回答道。
蘇北寧：「……」
「侯爺可需要在下幫忙？」洛慕川挑眉看著蘇北寧，眸光之中儘是笑意，「在下手中到還有些銀子。」
「要還嗎？」蘇北寧問道。
「自然……是要的。」看著蘇北寧那眼巴巴的模樣，洛慕川突然來了幾分玩心，「八分利，侯爺覺得如何？」
蘇北寧一噎，「你們洛家祖上是靠放高利貸發家吧！」
八分利，怎麼不去搶呢！
而聽著蘇北寧這話，連易頓時大驚失色，「侯爺！」
蘇北寧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也忍不住心頭一緊。
完了完了，她這算不算是不敬皇室，不會被砍頭吧？
緊張的看向洛慕川，發現對方臉色已經沉了下去，皺眉看著自己：「侯爺慎言。」
蘇北寧立刻想找補回來，「我就是隨口……」
「洛家祖上，擺明了是靠搶皇位發的家，何來什麼高利貸一說。」
洛慕川語氣認真，彷彿在糾正著一個重要的學術問題。
蘇北寧默默咽下了解釋的話，看著一本正經的污衊他自家先祖的洛慕川，她百分百有理由相信，洛慕川剛才突然變了的臉色根本就是故意在嚇唬自己！
而洛慕川似乎沒有看到蘇北寧那咬牙的模樣，開口問道：「侯爺還借嗎？」
原本，現在這種情況下，按理說他應該賣個人情給蘇北寧，表示一下自己的親近之意，可不知為何，他突然就想看看蘇北寧咬牙切齒的模樣。
「不借！」蘇北寧十分硬氣的開口。
便宜誰也不能便宜放高利貸的！
尤其是趁火打劫，放高利貸的烏鴉精！
洛慕川眉眼帶笑，容顏無雙，掃了一眼一旁的侯府小廝，「那北安侯府那揭不開的鍋……」
蘇北寧轉過頭，看了一眼那小廝，「不就是吃的嗎，你先回去等著，很快就會有的。」
小廝摸了摸癟了的肚子，看了一眼自家侯爺，發出了一句靈魂拷問：「侯爺，真的嗎？」
蘇北寧被這目光看的生出了一種自己是「全村希望」的感覺，鄭重的點了點頭，「本侯對著明天的早飯發誓，真的！」
小廝：「……」怎麼感覺，就連這發誓的對象，都不一定能見著啊。
不過，蘇北寧都這麼說了，小廝自然也不好再質疑什麼，很快就離開回府了。
而等到小廝走後，蘇北寧也放棄了回皇宮的打算，「連易，我們走。」
「侯爺，您是想到來錢的辦法了嗎？」連易跟在蘇北寧身後，連忙開口問道。
蘇北寧停下腳步，又看了一眼妄圖向自己放高利貸的某隻「烏鴉精」，才回答道：「想到了，我們……去要飯！」
去要飯三個字說的氣壯山河，說完之後，蘇北寧收回目光便直接邁步離開，腳步自信的彷彿自己已經窺見了發家致富的終極奧秘。
凌亂不易的連易愣愣的跟在自家主子身後，心頭哀嚎陣陣，不會吧不會吧，難道英俊瀟洒，太監群里一隻花的他，竟然要跟著主子去乞討了嗎！
而等到懷揣著不同心情，但同樣貧窮的主僕二人離開之後，被蘇北寧那句去要飯震的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的歸竹，實在忍不住表情複雜又同情的對著洛慕川開口：「殿下，要不……我們還是借點錢給北安侯看看腦子吧。」
瞧瞧這人，都瘋成什麼樣了！
洛慕川眼尾輕挑，慵懶中透著幾分邪肆，饒有興緻的轉過頭看著跟隨自己多年的侍衛：「你可想去看看北安侯是如何要飯的？」
歸竹：「……」這表情，是殿下自己想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