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青草原

「爸爸。」小右盯著電視。

冷不丁一聲，叫得季以霖有些不適應，但他也沒反駁，「幹嘛。」

小右揚起下巴，指了指電視里正播放的內容，肉嘴嘟起，還有點埋怨的意思，「電視上說好久了，你最近和一個女人曖昧不清，她長得好醜。」

「楚依可是國內第一名模。」季以霖嘴角抽搐，「這話都是誰教你的，你媽媽？」

「媽媽才不會跟我說這些事。」小右看了爸爸一眼，「她從不在乎你的八卦。」

「......」這麼不留情面？季以霖冷著臉。

「爸爸，所以你和那個楚依到底什麼情況？」小白一本正經地問道。

「電視上都是假的，我和她沒關係。」季以霖看了眼兒子，沒忍住，裝作不在意道，「對了，那你媽媽呢？在國外的時候有沒有曖昧關係？」

小右仰頭看向爸爸，淡淡道，「爸爸原來想知道媽媽的八卦啊。」

「少廢話。」季以霖瞪了他一眼。

「唔，怎麼說呢......」小右故意頓了頓，慢悠悠道，「只能說是太多了。」

「什麼？」季以霖深吸一口氣。

小右眨眨眼繼續道：「只不過都是那些男人糾纏媽媽，媽媽從來不理會他們。」

季以霖撇撇嘴，心裡的火卻沒消下去多少，他知道依著那個女人的條件，到了國外少不得人追求，但親耳聽見還是氣不過。

越想越氣，季以霖乾脆起身離開。

小右一走就是三天，原本說好一天一個電話的，結果連個信息都沒等到，左沐雲天天攥個手機等的焦急。

右兒啊，你不會是有了爹就忘了娘吧。

這天，左沐雲打車回到家樓下，剛要進樓，就見一雙黑棕皮鞋擋在面前，油光鋥亮。

左沐雲嚇了一跳，抬頭看去，臉色立馬陰冷，「滾開。」

她轉步就要走，結果卻被男人抓住了手腕，「沐雲！你為什麼沒告訴我，你已經回國了？」

「我不說，你不還是知道了嗎？我以為大名鼎鼎的樊大少爺就喜歡用偷摸手段監視別人呢。」左沐雲眼神轉冷，「樊錦初，能聽懂人話嗎？我讓你滾開！」

「沐雲！」樊錦初抓她抓得極緊，他不死心，「你還在生我的氣，就因為五年前那件事？」

左沐雲視線更加陰冷，「我為什麼出國，為什麼離婚，你難道忘了嗎？樊錦初，五年前如果不是因為你，我現在還好生生當著我的季家大少奶奶呢。」

「沐雲，你誤會我了——」

左沐雲冷聲打斷，「沒有誤會，在季家面臨破產的關鍵時候，爆出我和你出入酒店的照片，那時樊家風生水起，樊錦初，你說這些都是巧合？你沒動一點點手腳？」

「我沒有那麼卑鄙......」對上左沐雲冷冽的側臉，樊錦初又有些無地自容，「沐雲，我是愛你，但我從沒想過用這種手段，我沒想過讓你面臨這種痛苦。你相信我好不好？」

「事實已經如此，我不可能不介懷。」左沐雲將耳邊碎發挽起。

她轉頭就走，結果剛上樓沒幾步，就撞見了季以霖。

瞧見他滿臉怨氣，左沐雲心中也瞭然。

小崽子定是不消停了。

她湊近季以霖笑嘻嘻道，「前夫，最近沒睡好？黑眼圈這麼重，小右折騰你了？」

季以霖臉色鐵青。

「怎麼了？」左沐雲故作無辜，「是小右折騰的你，又不是我，瞪著我幹什麼？還是說，是我折騰的你？在夢裡？」

季以霖怒不可遏，乾脆一把抓住她的手按在牆上，本想讓她閉嘴，可卻鬼使神差地俯首，直接堵住了那張禍害的嘴。

熟悉的氣息瞬間包裹下來，左沐雲稍稍頓了頓，另一隻手就抬起圈住他，承受著他的狂風暴雨。

「真是情難自控啊。」左沐雲掙脫出他的懷抱，又瞥了眼他的下半身，「都到家跟前了，咱們好聚好散？」

季以霖以為她會邀請他去她家，沒想到等來這麼一句，臉色鐵青，扭頭轉身就走，但想來正事還沒有辦，他又冷冷開口，「跟我來。」

左沐雲跟著他上了他的車。

「車震？」她冷不丁開口。

季以霖咬牙怒斥，「左沐雲！你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這不要臉的性格！」

左沐雲笑笑，「所以，要談什麼事呢？」

「兒子的撫養權。」

「不可能的事。」左沐雲拉門就要下車，結果另一隻手腕卻被他緊緊按住，「小右跟我生活了五年，才去季家住了幾天你就想搶走？做夢！放開我！」左沐雲一把甩開他的手，拉開車門下了車。

季以霖蹙眉，下車幾步就追上她，結果還沒開口，她就雙手猛地推開了他。

「季以霖！我是對你還有感情，但不代表你說什麼我都得搭理你。兒子是我十月懷胎生的，無論是生產還是養育，這五年都是我，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撫養權？」

季以霖被推得險些摔在地上，臉色難看至極，「走，是你自己走的，回來也是你自己回來的，我逼過你嗎？我可是季以霖，不是你隨隨便便就能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玩物。惹了我，你就得付出代價！」

左沐雲強壓住心裡的情緒，面不改色，挑眉道，「代價？我不就在你面前嗎，有本事直面我啊，搶兒子算什麼本事！」

季以霖正想棲身上前捏住她下顎，兜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看著來電，他蹙起了眉宇。

「以霖！你馬上給我回家！」季夫人怒火衝天。

季宅。

客廳里坐著個女人，嬌好的容顏滿是淚痕，正趴在季夫人懷裡痛哭，「伯母別生氣，也別怪以霖，都是我不好，才會讓那個女人乘機而入，讓以霖鬼迷心竅了。」

楚依哭得梨花帶雨。

瞧見客廳走近一道欣長身影，季夫人聲音驟冷，「到底是什麼惹得你這麼心不在焉？連楚依受了這麼大委屈都不知道！」

季以霖看過梨花帶雨的楚依，淡淡道，「我說了，生日宴我改天會為你補上。」

「這不是生日宴的事，以霖，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楚依一抬眸對上那雙清冷的眼神時，再多的話也就說不出口了。

生日宴上她確實打算逼婚以霖，她來這裡時，也是有信心自己可以做到的，但就在剛剛，她卻突然沒那麼有把握了。

就在這時，樓上突然砸下一個皮球，幾乎蹭過楚依的肩膀，正中身旁的花瓶。

半人高的花瓶陡然碎地，楚依嚇得失聲尖叫，朝樓上看去，卻見一個娃娃大的孩子蹦躂下來。

小右撿起皮球，怯怯地看向楚依，「楚阿姨，對不起，我有沒有傷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