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對峙后卿
天湖不穀。
「丫頭,你可回來了。」山洞內昊醫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樣。
「讓前輩久等了。」余煙自乾坤袋中取出葯袋和布包遞給昊醫,「這是您要的七葉蘭和蒼月狼牙。」
「你受傷了?」昊醫探手接過將之放到一旁,握住余煙手腕解開布條查看傷口,「是為狼刺所傷?」
「只是小傷,前輩不必掛心。」
「丫頭是為老夫尋葯受傷,老夫豈能置之不理。」
葯童遞來藥箱,昊醫取了葯壺為余煙處理傷口,淡青色藥水自壺口緩緩而下,藥水看似平常卻有去腐生新之效,令余煙傷口熾痛感頓消轉而微癢。
昊醫接過紗布,輕輕繞著余煙的手轉了幾圈固定好,轉身又取了新的葯壺和幾卷紗布,「這些你留著用。」
還沒等余煙張口,昊醫又從懷裡摸出三瓶雪峰玉露一拼塞給余煙,「這是尋葯的謝禮。」
余煙抱著一堆藥品還沒來得急道謝,就被昊醫推搡著出了山洞,「別再跟老夫客氣,有空常來看望老夫就是。」
「一定。」
余煙不知該說些什麼,雖然這趟尋葯比較辛苦,但自昊醫前輩眼中,她看到了關懷,這是出幽谷以來她收穫的又一份關懷,在此之前還有舞飛天。
余煙將昊醫送的藥品收入乾坤袋,離開天湖不穀向密林回返。
舞飛天仍在密林雙樹下等她,「回來了。」
「嗯,前輩又送了三瓶雪峰玉露和一些藥品。」余煙將藥品拿出來給舞飛天看。
「這位前輩出手真大方,這壺藥水和這藥水浸過的紗布都是好東西,你先收著吧。」
「嗯,我們走吧,陪你去陰月山。」
「好。」
二人一路有說有笑,踏上前往陰月山的征程……
陰月山山外,霧氣繚繞,山石不高約百丈,卻異常尖銳。舞飛天望著濃重的霧氣停下了腳步。
「怎麼,有何不妥?」
「這裡雖然四季不見陽光,但霧氣不應如此之重。」尋思半天也想不出原由舞飛天轉而道,「先進去看看吧。」
二人順著小路往山內走,道旁生長著些一些奇花異草。
「好漂亮。」余煙指著一株鮮紅的花草。
「那是屍草。」
聽舞飛天如此說余煙趕忙收回手,舞飛天謹慎地觀察著四周,山內是一望無際的丘陵,怪異的樹木分散生長。
「那是什麼?」余煙突然指著前方驚聲道。
只見前方一株怪樹下站著一個面色鐵青的人,頭髮凌亂不堪,看樣子是個中年男子。他,不,正確應該說「它」,雙目圓睜,瞳孔成灰白色豎目。
「別怕,那是豎目飛僵,不會主動攻擊人。」
「豎目飛僵?」
「嗯,它們乃死屍經久不腐而化僵,瞳孔為灰白色豎目,全力躍起可高達三丈,故稱為豎目飛僵,不會主動攻擊人,這裡還有很多,不用奇怪。」舞飛天詳細的為余煙解釋。
「很多!」雖然舞飛天說它們不會主動攻擊人,但看著眼前的豎目飛僵余煙仍是覺得有些慎的慌。
舞飛天看著余煙膽小的樣子不禁失笑,「你若害怕,我拉著你走吧。」
「我,我才不怕。」余煙嘟起嘴大步向前邁去。
二人前行了近兩個時辰,來到一處百里空地,霎時間陰風四起,空地正中山丘高起,一段巨木靜卧于山丘邊緣。山丘下傳來慘人的嘶吼聲,隨著嘶吼之聲越來越大,山丘外表逐漸開裂,地面塌陷形成百丈寬的深坑,一道黑影自深坑之中飛掠而出落於巨木前,細看之下是個青年男子,**上身,獸皮緊腰,下著粗布,但見其面如白紙,眸色緋紅,一頭黑白相間的長發飛散於身後。
「不好,是后卿!」舞飛天驚恐不已,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后卿。
后卿與旱魃、將臣、嬴勾同稱為殭屍始祖,最早出現於洪荒妖獸時期,絕不是他二人可與之抗衡的。
二人四周聚滿了豎目飛僵,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此時正獠牙外露虎視眈眈。
「飛天,怎麼辦……」余煙意識到危險語帶顫音。
「別怕,我定會帶你出去。」舞飛天心下決定即便丟了性命也要護余煙周全。
隨著后卿又一聲嘶吼傳來,數百豎目飛僵張開血盆大口率先向二人襲來。
舞飛天迅速取出四支紫羽箭矢,挽弓蓄力施出絕技「箭落殘陽」,四支箭矢轟的一聲巨響成扇形急速飛射而出,轟散二人身後一群豎目飛僵。見招法奏效舞飛天取出剩餘的五支紫羽箭矢,再施絕技將二人前方的屍群轟飛,趁機拽著余煙疾速向前飛掠,卻被另一群迎面飛來的豎目飛僵圍住。
落地之後,舞飛天迅速取出九枚弦月飛鏢施展「花舞飛天」,將二人周圍的屍群掀翻倒地。余煙配合舞飛天在一旁頻頻施出劍技「迷蹤幻影」,轟散後面圍上來的屍群。
境況不容樂觀,屍群陸續湧現,不到盞茶功夫,舞飛天箭囊之內已空空如野,弦月鏢亦全部用光,來不急以靈氣收回箭矢,凝氣為箭再度功向屍群,一個時辰后,二人氣海均被耗空,只能單憑蠻力來驅散屍群,眼見數千豎目飛僵團團圍裹,二人卻已然虛弱無力……
山外,玄遠遠聽到后卿的嘶吼不禁怒罵,「臭小子,好大的膽,竟敢招惹后卿!」
怒罵過後玄急催靈氣,提氣拔高掠過山石飛向丘陵空地,飄身落於二人身前,長刀一揮,數百豎目飛僵登時身首異處,屍群被其氣勢所驅,驚恐之下後退連連。
「玄!」
望著眼前熟悉的身影,余煙快步向前走去,緊張的神經因看到玄的那一刻突然放鬆而暈厥過去,玄見她身形不穩下意識的雙臂前伸將她攬入懷中。
后卿見屍群渙散憤怒的嘶吼,閃身掠至玄身前百步之外。
玄將余煙扶到舞飛天近前,「照顧好煙兒。」
二人命懸一線,此時又得轉圜,舞飛天木然扶好余煙,看著玄手中的墨色長刀,臉上閃過一絲異色,轉而又恢復如常。
玄轉身看著后卿,二者四目相對,氣氛安靜而詭異。
沉寂了一刻時后玄帥先開口卻是轉頭沖舞飛天正色道,「你,來此所尋何物?」
「陰月碧。」舞飛天被玄看得不由一顫,倒退半步,匆忙作答。
玄再度轉頭凝視著后卿,後者高抬右臂,一枚黑白相間掌心大小的玉石自半空飛來落於其右掌,正是陰月碧。
后卿緩步行至玄近前,將陰月碧遞出。
玄探手接過,微微頷首,轉身走到舞飛天近前將余煙抱於懷中,緩步向山外行走,后卿發出一聲低吼,屍群讓開道路。
出了陰月山,玄凌空而去,反手將收來的箭矢與陰月碧一併扔給舞飛天,丟下一句,「從哪來,回哪去。」便消失了蹤跡……
幽谷。
小院偏房內,余煙緩緩轉醒,睜開雙眸,玄此時正坐在床邊看著她。
「醒了。」
「飛天呢?」
「他沒事!」
半晌無言,余煙坐起身,「你……怎會去陰月山?」
玄沒有回答,依舊靜靜地看著她。
「你……一直在暗中保護我,對嗎?」余煙大膽猜測。
玄點了點頭算是承認。
又是半晌無言,余煙小聲詢問,「狼王也是你殺的嗎?」
「嚇到你了?」
「有一點兒……一點兒點兒。」
「誰讓那孽畜……」打你的主意,剩下的半句話玄沒有說出口,「你剛醒靈氣還未恢復,再睡會兒吧,我讓福嬸給你熬些葯粥。」
「我要甜粥。」余煙調皮地吐了吐舌,躺回床上。
「都依你。」玄替余煙蓋好薄被,轉身出了房門。
聽著玄的腳步聲停在院中,並未走遠,余煙粲然一笑,原來玄一直保護著自己……
孤峰涼亭。
一身著墨綠長袍的身影立於涼亭之內,弦月高掛,涼亭的倒影擋住了此人面容,亭外跪著一人,身著銀灰色斗篷,看身形應是位少年。
「拿到手了嗎?」聽此人聲音應是位中年男子
「還沒。」少年低聲作答。
「廢物!」
中年男子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少年臉上,少年身影不穩歪倒在地。
「你剛才說那個人給我盯緊了,有何異動隨時來報。」
「遵命。」
一盞茶后,少年見中年男子沒有再說話抬頭去看,涼亭早已空無一人,緩緩從地上爬起,怏怏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