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八代南暝
余煙目瞪口呆,因那藍衫男子不是他人正是小八,平時嬉笑玩鬧的他,此時仿若換了一個人,行走之間從容不迫,飽諳世故深沉內斂。
「敢問上官盟主,南暝府血案真相尚未大白,如此急切定奪密卷應歸誰屬,是否有欠不妥?」小八談笑自若。
話落尚武閣內一片唏噓,沒等上官竫墨開口,小八接著問,「上官盟主可是因為南暝府後人無跡可尋,方才勉為其難當此大任?」
「正是如此。」上官竫墨連忙介面。
「若能尋得南暝府後人,上官盟主又當如何?」小八凝視著上官竫墨雙眸之中沒有任何波瀾。
「若能尋得南暝府後人,密卷定當雙手奉上,我神武盟願全力協助八代南暝統領正邪兩道。」上官竫墨慷慨陳詞。
「上官盟主大義凜然,實在另人感佩!」小八拱手一禮。
「理當如此。」
「既然如此,還請上官盟主將密卷雙手奉上。」小八挑眉笑道。
「這……」上官竫墨不明所以面露疑惑之色。
「怎麼,難道上官盟主剛說出口的話便不作數了?」小八步步緊逼。
「不知少俠此話何意?」
「在下正是第八代南暝。」小八朗聲開口。
話畢全場登時一片沸騰。
「空口無憑,何以證實你此話真假?」上官竫墨愣了半晌醒過神來正色質問。
「敢問上官盟主,是否無一人能打開此密卷?」
「是又如何?」上官竫墨面色一緊。
「此玉簡乃南暝府傳承密卷,只有每代繼任南暝方能開啟。」
說罷小八默念咒言,但見墨玉書簡自玉架之上緩緩升起,懸浮於虛空之上,剎時間金茫乍現甚是耀眼,須臾,自虛空之中徐徐展開,玉簡之上雕刻的文字古樸而神秘竟無有一字能識得,片刻之後書簡重新合實落於小八手中。
如此一來小八便不再是小八而是第八代南暝。
尚武閣內原本剛剛安靜下來的眾人再度沸騰起來。
南暝擺了擺手頓時鴉雀無聲,微微一笑看向上官竫墨,「上官盟主以為如何?」
上官竫墨緩過神來百感交集道,「南暝府後繼有人,老夫甚感欣慰。」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接著說,「老夫與七代南暝乃莫逆之交,如今賢侄一切安好,老夫總算有所交代,雖不知賢侄這九年來安身何處,但想來定是受了不少委屈,不若搬來神武盟,老夫也好……」
「既然上官盟主已然承認在下的身份,不知在下是否可以離開了?」南暝打斷了上官竫墨。
上官竫墨見對方並不買他的帳,臉色發青,高抬左臂,從牙縫擠出幾個字,「自無不可,請!」
南暝在萬眾矚目之下緩步自三層閣樓行至二層,走到余煙幾人近前,「我們走吧。」
再看三層大廳之內白文軒見白天羽也在那六人之列,急得直跳腳,趕忙叫身後的待從前去追趕。
眾人並未多問跟隨南暝出了尚武閣,方步出門口不遠,身著茶褐色長衫的中年男子追了上來,擋在白天羽身前拱手一禮,「少莊主,莊主吩咐您先回別院。」
「回去稟告家父,就說我要陪朋友四處走走,先不回別院了。」白天羽抬手擋開中年男子,邁步跟隨眾人。
中年男子見無法留住白天羽也不敢上前阻攔,只得無功而返。
行至鎮外,南暝轉身沖白天羽拱了拱手,「天羽賢弟,愚兄給你添麻煩了。」
「你我兄弟,何必計較這些。」白天羽拍了拍南暝肩膀,「只是要委屈大家跟我住客棧了。」
眾人哈哈一笑並未放在心上,唯獨余煙雙眉緊鎖……
五里鎮,四平客棧。
眾人到達客棧時已是傍晚,用過晚膳,白天羽跟掌柜打了個招呼,安排眾人在客棧後院住了下來。
深夜,月籠輕紗,星辰暗淡,余煙獨自站在院中抬頭望著迷離的月色,「南暝府,我到底與南暝府有何淵源……」
九江早已察覺余煙面有異色,行至院中將手中的斗篷披在她肩上,默默不語。
客棧後院,院牆之上兩道身影悄無聲息地飄落至院中。
借著若有若的月色細看之下竟是玄與錦羽。
原來一個月前玄收到谷外傳信,得知尚武閣將展出南暝府密卷的消息,便叫上錦羽一同來了鳳翔府。
「怎麼,你不打算現身嗎?」錦羽低聲詢問。
「再看看。」玄皺眉沉思,小八竟然是八代南暝……
正當玄沉思之時,南暝緩步行至院中,駐足了片刻向余煙迎面而來。
行至近前,南暝沖九江點了點頭轉而凝視著余煙,「煙,有件事是時候告之於你了。」
「小……,何事?。」余煙回望著南暝不知該如何稱呼他。
「你有枚龍形玉玦對嗎?」南暝的聲音很低沉,卻足以被藏身於不遠外的玄與錦羽聽到。
「你如何知曉?」余煙疑惑不解,她一直將玉玦收藏在內襟並不曾外露。
南暝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接著說,「龍形玉玦乃是南暝府傳承佩玉,同時也是持有者與八代南暝早有婚約的證明。」
「婚約……」余煙目瞪口呆,完全沒料到她與南暝府淵源如此之深,更另她沒料想到的是,她與八代南暝之間竟有婚約。
「臭小子,你胡說些什麼!」九江火冒三丈,上前一把將南暝拎起。
「放心,我會尊重她的選擇。」南暝拍了拍九江攥著自己衣襟的右手。
「小九快鬆手。」余煙醒過神來,見九江正凶神惡煞地拎著南暝,趕忙上前阻止。
「可是他……」九江心有不甘。
「不防是。」余煙相信眼前的南暝雖然換了名字,但他還是以前那個小八。
「哼!暫且饒了你小子!」九江挑眉冷哼,他並非不相信南暝,只是不喜歡別人明目張胆地跟他搶。
「你仍可以稱呼我小八。」南暝略有歉意地看著余煙。
「我想知道南暝府的事。」余煙娥眉緊蹙,除了自小被救回幽谷,其他的事她不知怎的竟如何也想不起。
「不必想太多,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天色不早了,回去歇息吧。」抬頭望了一眼暗淡無光的月色南暝道。
余煙魂不守舍回到客房內,呆坐在桌前,九江眉頭緊鎖坐在她對面,一夜無話。
客棧院牆之外,玄肩覆寒霜雙拳緊握。
「站了一晚上了,不累?」錦羽拍了拍玄的肩膀,「走吧,再不走天就亮了。」
見玄仍呆愣在原地,錦羽只好將他拽走。
鳳翔府陳倉山,雲封之巔。
神武閣內,上官崢墨面色黑紫,滿地碎瓷,凌亂不堪。
五城鎮,鎮東大街。
白羽山莊別院,白文軒如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
兩人分處兩地,卻皆是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