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玄金系統
涅槃大陸極南之地,鬱鬱蔥蔥的青山不知幾里,唯獨有一座青峰常年隱於雲霧之中,普通人很難一睹真容,當地之人稱之為「雲台山」。
極南第一修鍊聖地玄天宗坐落此間,這是人盡皆知的事。
玄天宗雜役處。
「聽說了嗎?夜白師兄出關了。」
「怎麼可能?他才閉關一年,難道這麼快就突破開竅境,達到寸心境的修為。」
「嗨!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夜白師兄所留下來的傳奇還少嗎?」
「嘖嘖嘖!十八歲就進入寸心境,放眼整個玄天宗,恐怕無人能及,真乃奇才也。」
「那可不!依我看,夜白師兄成為聖子已經是鐵定的事了」
「除了他還能有誰,若是其他人做聖子,我林洞第一個不服。」
「我肖岩也不服。」
「好了,我說你們兩個就不能消停一會,再不把水缸挑滿,潘執事又要扣我們血靈石了。」
兩人談得起勁時,女子不滿的聲音悄然響起,林洞與肖岩只能吐了吐舌頭,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咚……咚……咚……」
一陣悠長的鐘聲宛如來自遠古,滿山綠葉輕顫,接著猶如天女散花般簌簌掉落,就連停留休憩的白鷺也被驚飛,上了青天。
「滿山紅綠皆無色,一人一劍上青天。」
隨著鐘聲的停頓,男子富有磁性的聲音緊隨而至,在青山中空響回絕。
只見少年一襲青衣,腳踏三尺青鋒,扶搖而上,升至半空,往宗門議事殿方向徐徐飛去。
看著腳下眾人,皆露出一臉嚮往之色,夜白就覺得神清氣爽。誰能想到,他上一秒還被編輯催著稿子,下一秒就突然穿越了。
沒錯,夜白是來自華夏的一名撲街寫手,次次寫,次次撲的那一種,江湖人稱「撲街小能手」就是他。
終於在寫到一本《練血之巔》時才簽了約,迎來了人生中的……大撲街。
之所以會撲街,原因是他所居住的公寓旁邊有一家麵粉廠突然發生瓦斯爆炸,就這樣被爆炸衝擊波吹穿越了,來到了這個涅槃大陸。
讓他意外的是,所附體的這個人也叫夜白,還是宗門百年難遇的修鍊奇才,真的是美滋滋中外加飄忽忽。
話說這天才也夠倒霉,在練功中突然走火入魔,元神盡滅,這才便宜了他這個穿越者;往後的生活,夜白已經想好了,一定要努力修鍊,上一世沒能出人頭地,這一世不能再落下了。
臉上是習習微風,腳下是面紅耳赤高聲呼喚的崇拜者,夜白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也不過如此啊!
議事殿門前,宗門門主以及各堂掌座翹首以盼,看著那一道青芒向這邊逐漸逼近。
「滿山紅綠皆無色,一人一劍上青天。這小子,夠豪邁,居然嫌棄滿宗弟子無人可比,只能一人上天,與天爭色。是我喜歡的性格,此子前途無量,前途無量,哈哈哈哈……」一個紅袍大漢撫掌大笑道。
「火掌座,你一個只知煉藥玩火的莽漢,附庸風雅就不怕丟人現眼?依我看,此子的意思是,他一出關就滿山失色,唯獨他與天同色,這是自命為天。如此自命不凡,往後的道路怕是及其曲折。」站在一旁身的美婦似乎是聽不下去了,扭動著一下她那性感的水蛇腰針鋒相對道。
「水掌座,既然你如此嫌棄,那麼此子我火堂要了,你就不要爭了。」
紅袍大漢緩緩抬起眼皮,一雙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睛里射出一股子賊光,眼角眉梢的細紋里,都帶著警覺之意,還有一抹隱約的狡詐之色。
「火雲雙,你少曲解本意,我們在討論的是此子的心性問題,不是歸屬問題。」
少婦氣得雙眼一瞪,一滴拇指大的水珠在手指尖來回跳動,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姿態。
「火掌座,水掌座,我們金堂、木堂、土堂都還在呢,此子怎麼就成了你們堂的弟子了?依我看,此子的這句話寓意非凡,來我木堂正好合適。」儒雅男子輕搖手中摺扇,溫文爾雅道。
夜白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就是觸景生情,胡亂的念了一句自己都解釋不通的詩,就被玄天宗幾位大佬爭得面紅耳赤。
「夠了。」一直在中間的白髮老者終於忍受不住,出聲阻止。
五大掌座聞言,紛紛禁聲。
見此,老者這才臉色一緩的撫了撫下巴山羊鬍,不過,看著還沒有趕到的夜白,眉頭微蹙起來。
「這小子如此年輕就突破開竅境,更是剛達到寸心境就能使用凝血化物,資質可謂是是萬里挑一。」
看著老者頷了頷首,儒雅男子眼珠微微一轉繼續道:「門主打算如何安排此人呢?」
老者沉吟了一會便道:「夜白此子確實是天縱之才,所以我決定,夜白為我玄天宗聖子。」
「這……」
五堂掌座聞言面面相覷,都毫無意外地從對方的眼睛里看見了一種難以掩飾的情緒,那是一種深深的震撼。
「怎麼?你們有異義?」老者輕飄飄的一句話,傳入五位掌座耳中卻是不可忤逆。
「不敢不敢,全憑門主做主。」五堂掌座急忙點頭致意。
作為宗門門主,老者的話還是很有含金量的。
「這小子怎麼如此墨跡,罷了罷了,我還是直接宣布吧。」老者看著遲遲未到的夜白,有些無奈,只能出聲直接宣佈道:
「全體玄天宗弟子聽令,老夫乃玄天宗第一百二十代宗主元道子,現敕封宗門弟子夜白為本門聖子,從此享有掌座級特權。」
聲音渾厚響亮,應是用了血氣加持,在宗門中迴響三次有餘,方才停下。
「玄天宗!玄天宗!玄天宗」
眾弟子聞言,彷彿打了雞血一般,嗷嗷狂叫,聲音衝破雲層,直至蒼穹。
「靠,這麼給力,不過這聖子的權利也太大了吧,居然擁有掌座的權利,我豈不是……嘿嘿!」
夜白突然想到某種不可描述之物,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叮!」的一聲突然在腦海中響起,夜白一個不小心腳底踉蹌了一下,險些沒掉下去。
「什麼鬼?」夜白使勁的搖了搖頭,急忙止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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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啥啥?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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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東?啊!啊!」
就在夜白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時,腳下的三尺青鋒已經若隱若現,隨時都有消失的可能。
最為致命的是,夜白髮現自己體內渾厚的血氣也跟著逐漸消失,就像血液慢慢抽離身體一樣,變得愈發虛弱。
此時,站在議事殿門口的眾位高層也發現了夜白的異樣,皆議論紛紛起來。
「這小子怎麼回事?血氣為何如此虛弱。」火掌座用手指了指,眼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之色。
「莫非是過於激動?」木掌座也收起了摺扇,滿臉訝色。
白髮老者微微眯起雙眼,彷彿視線可以直接看到夜白的體內,須臾搖了搖頭淡淡道:「此子剛剛進階,血氣還未穩固。」
語音未落,便聽見夜白髮出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從半空中直接往下墜去。
「開什麼國際玩笑,我不會就這樣掛掉了吧?」
夜白此時真的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一穿越過來就這麼烏龍,早知道就不裝逼,好好在地上走不行嗎?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葯。
「完了,自己怕是第一個被摔死的穿越者吧?」
玄天宗眾弟子還未反應過來,只聽見「撲通」一聲,夜白就掉進了山中的一個水潭中。
靜,死一般的寂靜。
許多弟子面面相覷中還帶著滿腦的疑問。
一個弱弱的聲音突然從人群中冒了出來:「夜白師兄剛出關,身上應該排得有污漬,所以想下去清洗一下。」
眾人聞言頓時恍然大悟,統一的點了點頭,默認了這個解釋,他們都是閉過關的,每一次出關都先洗澡。
「可是,他怎麼下去這麼久了還沒浮上來?」又一個聲音響起。
眾人又是一陣沉默……
「不會被淹死了吧?」
「開玩笑,夜白師兄可是寸心境修為,怎麼會被淹死。」
「那他怎麼還沒出來?」
「你洗澡時被那麼多人圍觀,會好意思出來嗎?依我看,夜白師兄應該是在水潭中洗完澡,換好衣服再出來。」
眾人又是齊齊的點了點頭,他們都知道進入寸心境后,血氣就可以外放,利用血氣把水隔絕起來,這是基本常識。
就這樣,夜白落水居然在某些人的迷之自信中,沒有一個人出來營救,一場水淹玄天宗聖子就這樣上演,沒辦法,誰讓夜白在宗門中就是一個傳奇呢。
甚至有些女弟子害羞得兩臉泛紅,但還是雙眼冒光的在潭水上來回掃視,生怕錯過哪怕一秒。
開玩笑,玄天宗聖子沐浴出水春光圖可是百年難遇,誰會錯過?
若是讓夜白知道外面人的想法,估計要氣得吐血,當他感覺到自己居然落在水中時,還來不及慶幸,就意識到自己就是一個旱鴨子。
「尼瑪,沒有摔死,卻要被活生生的淹死。」夜白真想口吐芬芳,可一張開嘴就猛地被灌了一口水。
在生存慾望的驅使下,夜白拚命掙扎,終於上半身壓力一減,他知道自己已經浮到了水面,可惜自己不會游泳,只能拚命的用雙手拍打水面,並且使出全身力氣大喊起來。
「救……救……救命……」
「出來了!出來了!夜白師兄出來了。」眼尖的少女急忙興奮的叫喚出聲,接著便是此起披伏的叫喊聲,如浪潮般一聲高過一聲,夜白的求救聲直接被覆蓋。
「哇!夜白師兄的游泳方式好奇特哦!」
「我決定了,以後我就用這方式游泳。」
這是夜白隱隱約約中聽到最多的話,本來就已經精疲力竭的他,在聽到這些話時,險些沒暈過去。
就在他迷離之際,一道破空聲傳來,接著便覺得自己的后領被人一提,身體一松,夜白終於脫離了這該死的水裡,被人如同提小雞般放在了一塊青岩上。
夜白只覺得有一股暖流在身體中不斷探索,微微睜眼,朦朦朧朧中看到一個留著山羊鬍的老者,不一會後,老者起身嘆了一口氣就離開了,只留下一句話在青山中不斷回蕩。
「玄天宗弟子夜白貪功冒進,修鍊禁術導致走火入魔,血氣全失;貶為雜役弟子。」
「你妹!」
夜白只說了一句話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