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想罵他們摳門,又覺得不太合適。
畢竟一個個的,連祖墳都被挖了個乾淨,唯一沒進祖墳的那個,回自家紫禁城還要掏門票。
他們也是不容易。
過得還不如她這個大小姐!
她阿瑪好歹是個小小的地方富翁,沒讓她這個獨生女受過半點委屈。
罷了,東北的山上沒有筍。
紅包一事就此翻篇,佟子衿就不為難各位大佬了,改日讓她先禮尚往來一番,發個人人有份的紅包,起個帶頭作用。
至於送什麼東西,她姑且還沒有想好。
眼看著聊天記錄多了七八頁,往上一番,要麼是皇太極在罵順治,要麼就是雍正在罵乾隆。
同治、光緒和宣統,雖然倒霉亡了國,卻並沒有成為大佬們火攻的對象,可能也是太慘了的緣故。
「嘖嘖嘖,還真是精力旺盛。」她悄然搖頭,也不忘了做發獃的樣子。
沒一會兒,就聽見小蝶的聲音:「小姐,快來試喜服!」
小丫頭捧著大紅的嫁衣,連跑帶顛地進了門,才滿十歲,正是活潑的年紀。
另一侍女小嬋麻利地接過喜服,嘴上還不忘碎碎念道:「你慢著些。」
她較之小蝶大上三歲,說話做事硬是比佟子衿還要穩重。
佟家是漢化了的女真人,這麼多年過來,雖然保留了一定的民族習性,但在生活習慣上,還是隨著漢人有了不少的改變。
這也大大方便了胎穿過來的佟子衿,後世哪裡還有什麼滿漢、蒙古之別,分明都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千嬌百媚的綉鳳嫁衣,紅得炙熱,鳳冠霞帔遮上紅方巾,端的是鏡花水月的朦朧美。
紅裙紅褲繡花鞋,這輩子還就這麼一次喜慶的時候。
小嬋上前掐了掐腰身,苦著一張小臉:「小姐這兩日還是少吃兩口吧,不然喜服都要重新做。」
明明是半月前量的尺寸,這會兒瞧著又緊了半寸,若是趕上出嫁的時候,崩開了線可如何是好。
人家都是苦夏,偏偏她們家小姐,胃口一日比一日好。
佟子衿懊惱地掐腰,好像確實是胖了一圈。
可這也不能怪她呀,近半個月的時間裡,阿瑪哪兒也不讓她去,圈著人在家裡安心備嫁,光是鞋墊就扎了三個手指頭。
只吃不運動,不長肉都是為難她!
「罷了罷了,你可別絮叨我了,廚房裡腌好的涼拌肉,今兒個就撤了吧。」
成親就這兩三天的功夫,忍一忍,既能吃個夠,又能出去撒歡。
幸好她沒穿在皇宮大院裡頭,否則還不得憋瘋了!
可惜這鮮嫩爽口的涼拌肉不夠多,沒法分給群里的各位大佬嘗一嘗。
還是等她大喜之日,送壺喜酒給他們嘗嘗鮮吧,人生在世無處不驚喜,有幸能喝到自家老祖宗的結婚喜酒,也算他們賺到了。
佟子衿忍了忍笑,又吩咐道:「拿去給阿瑪和......做下酒菜吧。」
沒提努爾哈赤的名字,丫鬟也都知道說的是誰。
不比中原的小姐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同未來的夫君見過幾面,且這些日子縫的鞋墊也全是他的尺碼。
害羞只佔了三分,她畢竟不是真的古代人。
早晚都要嫁人,上門女婿已經算是老天優待。
「小姐為何不自己送過去?」小蝶笑呵呵的,偏要打趣她。
「你家小姐我忙著呢!」佟子衿輕哼一聲,混不吝的將人攆走。
侍女只道是她不好意思,哪裡知道她是真的忙正事。
【乾隆皇帝添加你為好友,拒絕or接受】
當然是——接受!
不管乾隆爺找她有何貴幹,多個好友都是多條出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先客套一會兒。
對方發來個你好呀的表情包,她還回一個乖巧.jpg。
不過,她很快就失望了。
兩個人興沖沖地聊了半天,東扯扯西問問,他的事情沒透露多些,反倒是佟子衿,倒豆子似的說了不少。
當然,也都是一些她認為的無關緊要的事,譬如今夕何年月,看見微信群為什麼不驚訝,是不是認識他們幾個人之類的話。
活像個有經驗的HR,人口普查都沒有這麼細。
反正早晚都要知道,佟子衿也沒瞞著,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說了也就說了,不妨礙什麼。
唯一了解到,他們是真正的大清皇帝,不存在cosplay的可能性,存真率百分之百。
至於這個微信群的來歷,佛曰不可說。
就......瑞思拜。
除此之外,大部分內容都毫無營養,一半是乾隆的套話,另一半是他的吹噓。
不得不說一句姜還是老的辣,這廝能當六十年的皇帝,就不是個傻白甜。
既然聊不出個一二三來,她也不強求,微信群都在手了,這就是白饒的金手指。
丟下乾隆這個不靠譜的,她正打算翻看群里的聊天記錄,結果瞧見進屋的小嬋,手上還拿著珠花。
「小姐,這是姑爺特意買給您的。」珠花好看,她嘴也甜。
這東西不比金銀釵貴重,卻是遼東城裡最別緻的款式,看起來下了一番功夫。
佟子衿等著小嬋給她戴上,心裡雖然高興,嘴上卻不肯饒人:「臭丫頭,他現在可還不是你家姑爺呢!」
想鬧她個大紅臉,道行還淺著嘞!
別看她如今是閨閣里的大小姐,在現代的時候,也沒少閱過小黃書。雖然實戰經驗不豐富,但一般二般的小段子,也不能輕易入了她的眼!
「后兒個就是親迎,不叫姑爺那叫什麼!」小嬋不服輸,把珠花別在她的髮髻上,便往旁邊一歪。
佟子衿懶得理她,專註欣賞著玻璃鏡里的自己。
這時候的人家,多數還在用銅鏡,但阿瑪走南闖北經商,早早為她置辦了西洋的玻璃鏡,能清楚照出她這張嬌嫩的小臉。
柳葉眉細又長,一雙很純粹的眼眸,清澈明亮。一顰一笑之間,不似尋常女子的溫柔秀美,反而多了幾分嬌憨大氣。
口脂輕點,花瓣似的小嘴沾染上嫁衣的火紅,喜帕一蓋,她便要出嫁了。
轎子在遼東城裡繞了一大圈,吹吹打打半日的功夫,又將她送回了佟家的喜房。
新婚的喜慶遍布整個莊園,而她,只能擁有夜晚的熱鬧。
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成婚。
有期待也有緊張的情緒,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兒的擔心,兩個沒見過幾次面的人,今夜會不會很尷尬?
喜帕挑起,她看著坐在一旁的努爾哈赤,心裡驟然打起鼓來。
辮髮垂后的月亮頭不好看,但瞧他卻是極為順眼,長長的辮子尾端系著紅色穗子,和二人的喜服一個顏色。
光又亮的腦門下,是一雙烏黑幽邃的眼瞳,高又挺的鼻樑,有萬夫難敵的威風。
含羞飲了交杯酒,伺候的人也都跟著退下。
「可是醉了酒?」佟子衿一出聲,便是溫聲細語,像夏日的風刮過,溫婉纏綿。
燭光昏暗,他也不是很白,但依然能看出來,他臉色泛紅。今日客人不少,也不知他酒量如何。
「青青……」他喚著她的小名,直接抱人上了床榻。
她的女真名字叫哈哈納扎青,漢文名字佟子衿,小名兒則是青青。
一聲驚呼被驟風細雨吞併,溫熱的唇瓣交織於一起。
所有的緊張和局促,在頃刻間坍塌,兩人似較著勁的啃噬、碰撞,半夜叫了兩次水,才肯歇罷。
翌日天光大亮的時候,她這一身骨頭像是被碾壓過一般。才換好了衣裳,就見男人大喇喇地回了屋,辮子還盤在脖子上。
「你這是打拳去了?」
他眯了眼客氣道:「練練體力。」
佟子衿老臉一紅,有些笑不出來。要不,她也練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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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歷史會有出入,杠就是你對,哭.jpg
金錢鼠尾這個髮型,打死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