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春風但覺芳香暖(九)
李韻蘭越聽越生氣,就要再次出言相激卻不想聽到傳處傳來悠揚的簫聲。
石軒明行走天下多年,從未聽過如何美妙的曲子。
可是他很快就悠然不起來了,因為他發現這簫聲正以難以相信的速度向他們接近。
花堂風的臉色變了,變得極為難看。如果說方才他看到石軒明時是一臉不屑,那麼此時他臉上卻是顯而易見地恐懼。
簫聲突然從中而斷,耳邊依然只有海水拍船的聲音。
石軒明飛身一縱,落到船舷之上,他雙手抓住纜繩,手足並用,如同一隻靈活的猴子爬到桅杆的頂部,放眼望去。他們的大船四周空空蕩蕩,只有後方遠出露出一點黑色,正是方才藏花閣放棄的破船。
石軒明只覺著背心有些發毛,難道真有海妖不成?
「師父,師父!」腳邊傳來澹臺秀兒的聲音,「水姑娘好像醒了。」
石軒明用腳尖勾住纜繩快速滑下,在離甲板一丈有餘的位置上,他凌空翻出穩穩落在地上。
「走,看看去。」石軒明向她一揮手,腳步才邁開就聽背後李韻蘭叫道:「石公子,等等。我也一起去。」
雖然水映容也不太招她喜歡,但總比花堂風這夥人順眼些。
可是石軒明卻是搖搖頭道:「李姑娘你還是不要去了。花堂風他們上了船不會就這麼老實的,要麻煩你看著他們。」
然後他與澹臺秀兒直奔水映容的卧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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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映容努力克糊腦子的暈眩,慢慢坐起身來。胸部傳來灼燒的感覺。雖然她內力此時已復,卻不能絲毫減輕這灼傷的痛楚。因為中毒的關係,她這幾天來一直是半夢半醒,手足也輕輕無力。
她輕輕溜下床,將身體湊到艙窗前,解開衣衫,借著外面的光線觀看自己的傷口。中毒的傷口已經出現了一片青黑色,而且皮膚表面還起了如同蛤蟆皮一樣的小疙瘩。
也不知道是因為看到自己的傷口太過激動,還是自己的體力本來就難以支撐,總之水映容只覺著耳邊嗡嗡作響,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手腳也彷彿不在是自己的了,整個人倚著艙壁慢慢地滑落。
隱隱地感到好像有人抱住了自己,還在叫著自己的名字,可是她卻是聽不到了。
「對不起師父,我要是在這裡看著她就好了。」澹臺秀兒看到水映容軟倒連連向石軒明道歉。
「她只是有點虛弱。」石軒明手臂抄到水映容的膝彎之中,將她橫著抱起,平放到床上,「秀兒,照顧水姑娘這麼久也累了吧,先去睡一會兒。這裡有我。」
澹臺秀兒點點頭,合身睡到了艙中的另一張床上。
石軒明為水映容拉好被子,以手探探她的額頭。
水映容這時並沒有昏睡過去,石軒明對她所做的事情她都能感覺得到,可就是無法發出聲音。
也不知道為什麼,被他握著手后,水映容覺著自己好像特別平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石軒明的耳邊又聽到了腳步聲。那腳步聲從甲板上下來,經過房間長長的通道,停到了這間房間前面。
以常理而言,之後就應該是敲門或者直接開門進來了。可是這腳步聲的主人卻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令石軒明一時竟然認為自己可能是聽錯了。
「砰!」就在石軒明的注意力全部集中的艙門處時,他頭頂的艙頂突然破裂,一條人影著他撲來。
石軒明身旁就是水映容,如果他移動身形要躲開本是不難,可是這樣的話就會把水映容暴露在危險之中。
敵人這一攻擊角度選擇的非常好,令他只能採取硬架這一個辦法。石軒明此時是明知招架住對方的攻擊后,他們會有更厲害的后著,卻沒有第二條路走。
轉眼從空中來而來兵刃已經來到了石軒明頭頂一尺處。石軒明手背在腰間一托,身上的鐵扇已凌空飛起,「砰」地與那兵刃鋒芒撞到一處。同時石軒明的手掌擎天托起,扣向那兵刃主人的手腕。
此時他才看清這兵刃是一口古舊的長劍。石軒明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劍,立刻認出這劍的主人應該正是「無血道人」宋剛。
石軒明的折花手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宋剛自然不敢託大,轉腕擊刺而出。可這已已被石軒明算到了,只見他此時變爪就掌,橫拍在那人的上臂上。
宋剛悶哼一聲,手中兵刃自然而然地被盪開了,胸前露出一個巨大的破綻。石軒明揚起鐵扇,扇角擊打他胸前鳩尾穴。
此時「嘭」船艙的艙門應聲而破。方才無聲無息站在那裡的敵人終於發動了。巨大的鐵樹立刻招示出來人的身份。
花堂風出手了。他的武功原與石軒明相差不大,可在這窄小的房間中,石軒明既要照顧兩女又無法以靈動身形閃避這件巨大無比,周身是快口的鐵樹,形勢立刻變得十分兇險。鐵樹上的鐵枝鐵葉凌空掃過之時,帶下片片艙中的木屑,艙中的擺設早已被他們打得稀爛。
澹臺秀兒才剛剛躺下,被他們驚醒之時連劍也來不及取,抓過被子向水映容的身上罩去。
宋剛注意到她的動作,繞過石軒明一劍著澹臺秀兒的背心刺去。澹臺秀兒的武功本就不及他,加上此時方寸大亂,全然沒有注意到他這刺來的一劍。
眼見這劍鋒就要從澹臺秀兒的背後透心而入。這一劍要是刺實了,澹臺秀兒怕是立刻更要香消玉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