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脫衣服
晚上十一點半，長坑村，昏黃的路燈在縱橫交錯的小區里孤獨而立，這個點，小區街道上行人少了。
一條安靜的小區路上，陸軒走著，影子被沿路的燈光拉的老長。
昏黃的光只映出他半張臉，顯得很安靜。
走了幾步，他突然停下來了，黑暗中的眼睛閃爍著戲謔而危險的光芒。
陸軒突然停下來的時候，身後不遠處，一個黑影鬼鬼祟祟地往旁邊的汽車尾巴后一閃，似乎怕被發現。
等這人一躲閃的間隙，再回過神來，前面路燈下的陸軒已經不見了。
黑影急急忙忙走上來，心想跟丟了這人，老闆肯定要臭罵他一頓，因為剛才這人在酒吧里將老闆踢得膽水都吐出來了。
這跟蹤陸軒的是個個子不高的年輕人，獐頭鼠目，眼神哧溜哧溜地轉，看起來很狡猾。別人都叫他耗子，是剛才酒吧里那叫楊天賜的司機。
耗子走到剛才陸軒消失的地方，四處張望，沒發現人影。
「媽德，這小子是發現了我嗎？我跟蹤的這麼隱秘。」耗子懊惱地罵咧了一句。
「別動！」一聲低喝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一個硬物頂在耗子的腰間，嚇的他身體一抖。
「大哥……大哥，好商量……好商量。」耗子感受著腰間那硬物，嚇得冒虛汗，連不忙地舉起手來，表示投降。
「你知不知道，以前跟蹤我的人都死了。」身後的聲音陰惻惻道，言語間竟充滿了殺氣。
「大哥，大哥……我只是一個幫人跑路的，別衝動……別衝動。」耗子先前在外面混過，要是別人說那句話，他肯定會不屑一顧，然後來一句「你當勞資嚇大的」，但他從身後那人的話里真真切切聽到了一股暴戾的殺氣，那不是說說的，那股殺氣讓他腿子都軟了，心臟鬧得厲害。
「是酒吧里那個藍西服？」
耗子連不忙地點頭，生怕真被別人一刀子捅了。
「把衣服脫了！」
半晌，耗子聽到了這麼個「無理」的要求，嚇得臉色都綠了，快哭了，心想這位大哥不會好那一口吧？也就是現在越來越流行的龍陽之好。
越想越覺得菊花一緊，腿不自覺地收緊了。
「大哥，我今天……上廁所沒擦……」耗子哭喪著臉，哆哆嗦嗦地說道。
「擦你大爺，快脫！」見耗子這慫樣，連不苟言笑的陸軒都快被逗樂了，狠狠扇了這小子腦子一巴掌。
耗子頭上吃痛，哭喪著臉，畏畏縮縮地開始脫衣服，礙了半天，才脫得只剩下內褲。
這個點，小區路上幾乎沒什麼人了，當然，肯定有回來晚的，這不，迎面走過了一對情侶，注意到了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姿勢，關鍵是前面那男人還在脫衣服，頓時感覺刷新了三觀。
那女人像發現了新大陸，小聲興奮地跟旁邊的男友道：「快看，現場直播一攻一受。」
「卧槽，這世道真變了！」她男友一副噁心的樣子，連忙拉著自己女友趕緊走，「太噁心了，別看了。」
「等會嘛，我照張照片，發個微博。」女友不依不饒，這事傳說傳的挺廣，她倒是第一次見，說著拿出手機。
「草泥馬的，拍什麼拍，趕快滾！」耗子心中悲憤交加之下，朝著那對情侶大吼道。
那對情侶看那個「小受」扭曲的面孔，被嚇到了，趕緊走了。
「哥，能留條內褲不？」初秋的深夜有點涼，耗子被冷風刮的雙手抱胸，那條黃色的小熊內褲，在凌亂中很是風騷。
而迎接他的只是一記手刀，耗子一聲悶哼就暈死了過去。
一分鐘后，路燈桿上，一個渾身赤條條，只剩下內褲的男人雙手雙腳被綁在上面，整個人像抱著路燈桿上一樣。
「感到幸運吧，如果放在一年前，你就沒命了！」
初秋的涼風中飄蕩著這句話，語氣平平淡淡，卻充滿秋風般的肅殺，似乎是對耗子說的，又似乎是對往事的回憶，正如初秋的風景，顯得落寞。
……
回到住的地方，已經是零點了。
他意外的發現，院子前停了一輛紅色法拉利，陸軒每次出門前，都會把房間裡外，院子內外觀察個通透，稍微有一點細小的改動，他都能察覺到。就像今天早上出門，他發現對面放有垃圾袋，就想有人搬進來了，一般人根本不會注意這一點。
這是他的職業病，不知不覺地習慣了！
外面這時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秋雨時節，氣候無常。
他習慣性地不帶鑰匙，走到院子大門前，拍了拍，喊道：「大黃，開門！」
「汪」的一聲狗叫，一會兒，大門開了，大黃搖晃著身子在陸軒腳邊轉悠著，好像很高興今天陸軒不是醉著回來的。
陸軒進來的時候，發現對面房間這麼晚了還亮著燈，心想應該是新房客，也沒上去和別人打招呼的心思。
他拍了拍大黃，準備進自己房間，這時，亮著燈的房子，蘇青詩穿著一身居家服從房間出來，長袖長褲，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喂！」蘇青詩沖著陸軒喊道，因為他不知道陸軒的名字。
陸軒轉頭，看到了一位漂亮女人，五官很有古典美，身上還有一股屬於上位者的氣場，陸軒大腦下一秒就作出判斷，外面那輛法拉利是這個女人的。他過去二十多年裡，什麼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從政府高官，到雇傭軍悍匪，什麼人身上什麼氣質，眼光足夠毒辣。
他對蘇青詩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轉過頭了。
「喂！」蘇青詩見陸軒那「敷衍的點頭」，有些惱火，她為了早點把這個酒鬼趕出去，下了班就往這邊趕，等了幾個小時他才來，幸好，這次不像昨天一樣醉的成爛泥。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蘇青詩那商場女強人的氣質瞬間劇烈波動起來。
「有事嗎？」陸軒再次轉頭，帶著一絲疑惑。
「我是這屋子的新房東！」蘇青詩見陸軒那無視自己的表情，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很不淡定，冷哼著宣誓自己的主權。
「哦，那房租以後交給你！」說完，陸軒轉頭徑直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心裡才記起來上次李姨說院子賣了，只是他沒把這事放心上。
蘇青詩感覺自己一肚子火氣，但面對陸軒對自己那種漠然無視的態度，感覺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這讓她更加火大，嘴裡冷冷道：「不用了，你現在從我的房子里搬出去。」
「讓我現在搬出去？」陸軒終於知道來者不善了，聽話里有火氣，就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惹了這位新來的房東，看起來對自己有意見。
「對，現在，立刻，馬上！」蘇青詩為了表達自己趕陸軒走的決心，一連用了三個詞。
「房東小姐，我們今天第一次見面吧？」陸軒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位新房東，輕聲問道。
「有問題嗎？」蘇青詩微微愣了一下，臉變得更冷了。
倒是這時，旁邊的大黃對蘇青詩汪了一聲，似乎在說，你說謊！
蘇青詩心中暗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