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修)

第 15 章(修)

「忠順親王?」薛螭聞言一驚,旋即慶幸他之前特意叮囑了孟河不要暴露身份,緩了緩,「忠順親王雖說愛養戲子,但往日沒聽說他還喜歡這些……」

顧晟喝了口茶,淡笑道,「你來京城才多久,曉得什麼?這忠順親王還豢養戲子確實不錯,他府里的戲子,各個長得風流俊俏,一個頂外頭十個。要說起來,忠順親王其實也同春意樓才扯上關係沒幾年,他為著春意樓撐腰,多半是為了這文採風流、相貌傾城的祝麗娘。」

又是祝麗娘。

薛螭入京還不到一年,因此很多事情都是打聽來的,這些打聽來的消息,完全是片面之語,或許有幾分真,但更多的是人編造的。

「這祝麗娘家裡,難不成同忠順府有什麼瓜葛?」

顧晟道,「你即便叫人去打聽,最多只能知道祝麗娘是因為家道中落,被人矇騙入了春意樓這等煙花之地,可是如此?」

「你如何得知?」薛螭眉頭緊皺,難不成祝家敗落還有內情?

顧晟搖頭一笑,「讀書科舉我或許遠不如你,但打聽這些消息,十個你都不及我。」

薛螭:「……」這難道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

他也沒說什麼打擊顧晟的話,「還請賜教。」

「這事兒要從泰昌十三年說起,那年義忠親王壞了事,一干同義忠親王有過來往的官員或大或小的被牽扯其中,而祝家便是其中之一,祝麗娘的父親原是禮部侍郎,在前朝也有幾分薄面,同義忠親王來往甚密。

義忠親王一朝壞事,這祝大人即便沒有參與進去,也因為同義忠親王來往甚密而被牽連進來,不過祝家只是被抄家,族中子弟三代不能入仕。」

薛螭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秘事,眉頭緊皺,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聽下去。

他要解決張蘭身上的污名,祝麗娘這裡就繞不過去,不管他要得罪多少人,祝麗娘一定要救,既然如此,他將要為此得罪哪些人,總得有個了解和準備。

貿然去做一件會得罪很多大佬的事,這是蠢,不是勇猛。

「後來呢?」

「後來?後來祝麗娘的父親帶著妻小離開了京城,回了原籍,不上一年就病亡了。又過不久,祝麗娘就被賣到了春意樓,當時的祝麗娘還未及笄,眉眼還未長開,但也是個美人胚子,春意樓的管事在祝麗娘身上花了不少心思,祝麗娘本身就聰明伶俐,當年在京中的時候,也是出了名的才女,她家壞事那年還有不少人求娶,壞事之後……」

壞事之後自然不用說了,人家避之不及,又哪裡會來求娶?

「祝麗娘進春意樓兩年,就擁有了自己的閣樓,不過三個月,就成了京城第一才女。」顧晟的語氣帶著惋惜,「她能以春意樓的姑娘成為京城第一才女,這才氣可見一斑,京中名宦之族讀書的女子不少,也有不少才華過人的大家小姐,遠的不提,前兩年因賢孝才德被招入宮的賈元春,你姨媽家的表妹,聽說就很不錯。」

賢孝才德這四個字,可不是人人都當得起的,賈元春以區區及笄之齡得了這個名兒,還被招到宮裡做了女官,可見其品行如何出眾。

這位姨媽家的表妹,薛螭倒是無緣得見,他當時正在孝期,還在金陵守孝呢。

按照計劃,他原該在順德元年考中舉人,然後一家人進京備考,在順德二年應會試、殿試。

他原本能見到這位表妹的,可惜……

「我入京晚,倒是沒有見過這位表妹。」薛螭淡淡道。

顧晟忽然想起來,賈元春入宮和賈珠病亡是同一年發生的事,他自覺說了不該說的,話風直接轉回祝麗娘身上。

「祝麗娘才名遠揚,隨著她的名氣越來越大,慕名而來的人自然也越來越多,一振千金都見不到這位祝麗娘,倒是有些人想用強,可這些人都被直接打出了春意樓,一開始這些人都放豪言,要祝麗娘跪著求他……咳咳,但是後來這些人都沒有再去過春意樓。」

「是忠順親王?」

顧晟搖頭,「這我不是很清楚,這些事兒發生的時候,我還不在京城,倒是後面幾次,我跟幾位朋友去過春意樓,雖然沒有見到祝麗娘,不過也機緣巧合知道了忠順親王在護著祝麗娘。」

否則單憑祝麗娘的才名,是護不住她的清白的。

薛螭沒有問顧晟是怎麼知道的,他既然沒有細說,顯然是不願多提。

「說了這麼多,你好像只說了忠順親王在護著祝麗娘,這春意樓其他的靠山,你還沒提?」

顧晟看了他一眼,「我身份擺在這裡,最確定的就是忠順親王在保護祝麗娘,至於其他的,我也只是知道春意樓背後的靠山很多,大概率同皇室那邊有些關係,還有那些有權有勢的勛貴世族,四王八公里有些跟春意樓有關。」

薛螭想起顧晟之前說,其他的不清楚,但他知道忠順親王是春意樓的靠山之一。

看來這是一句實打實的真心話。

皇室、有權有勢的勛貴世族、四王八公……

這春意樓背後的靠山來頭還真多。

照這麼說,他要是把春意樓的招牌給弄走了,豈不是把這些人全給得罪了?

薛螭揉了揉額角,「要不是知道你的性子,我會覺得被你耍了。」

說了這麼多,結果也只有忠順親王還有祝家壞事和義忠親王有關這兩條有用的信息。

顧晟有些愧疚,「我也是沒辦法才來求你,我父親為了功名利祿連女兒都能賣出去,他心裡只有他自己,大哥早亡,母親又因為妹妹的事卧病在床,我……實在找不到其他的人幫我了。」

誰在京城的確交了不少朋友,但這些朋友如果知道他和甄家的仇怨,絕對不願意摻和進來。

也只有薛螭,他品行正直,同甄琰也算有些過節,若是知道他妹妹被害真相,說不定會願意出手幫忙。

而他也賭對了。

薛螭起身,「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令妹的事,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只管開口,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文龍!」

薛螭腳步一頓。

「謝謝你。」

薛螭微微仰頭,心中一嘆,沒有說話,開門離去。

離開酒樓后,薛螭便直接回了府。

回到家裡,薛螭便叫來薛蟠,考校他近日所學。

薛螭最近在家少,薛螭多是被青鶴看著,時間一長,薛蟠就開始偷懶,青鶴是下人,又不可能動手打他,只能幹瞪眼,拿告訴薛螭警告薛蟠,可薛蟠知道薛螭近日事務繁雜,分不出時間管他,因此對這警告全然不上心。

於是幾天下來,薛蟠的學習進度自然毫無進展。

「這就是你這幾天的成果?」薛螭沉著臉,問道。

青鶴耿直,警告薛蟠的話自然不是說說便罷,薛螭每日回府之後,青鶴都會把薛蟠的偷懶行徑告訴薛螭。

只不過就如薛蟠想的那樣,薛螭近日確實忙,分不出時間管教他。

但他一日兩日分不出時間管教他,不代表一直分不出時間管教他。

看,這報應不就來了嗎?

薛蟠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天,因此也不慌張,將早就打好的腹稿一一道來,總而言之,就是他沒有讀書的天分,求他大哥不要再逼他,不然他就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薛螭怒極反笑,拍案而起,怒喝,「好!我成全你!把你身上的銀子,值錢的東西全都交出來,我現在就把你趕出去!!」

薛蟠被嚇傻了,沒想到大哥會這麼生氣,「大,大哥……」

「你不是要離家出走嗎?還叫什麼大哥?別叫我大哥!!我不是你大哥!!」薛螭滿面怒容。

他不過是幾日沒看著薛蟠,他就生出了這麼叛逆的心思,真叫他拿離家出走威脅成功,往後他還壓得住薛蟠?

看出他大哥是真的動了真火,薛蟠不敢再嬉笑,乖覺的跪在地上,「大哥,我錯了。」

「你錯了?」薛螭嗤笑,「不必了,我可受不起,你薛二爺好大的威風啊,跟誰學的這些不三不四的做派,把威風耍到你大哥頭上來了!」

薛蟠不敢再鬧,老實極了,「是,是順才說的……」

「他說了什麼?」薛螭寒著臉問。

薛螭老老實實把一切都交代了。

原來前兩日,順才去外頭替薛蟠買東西,聽那些市井上的人議論,說川寧侯府的小公子不想讀書鬧著離家出走,把家裡鬧得人仰馬翻,好不容易把人找回來,再沒有逼著讀書。

順才聽了這事兒,想起薛蟠日日煩惱被大哥逼著念書,便回來把這事兒說給薛蟠聽,並鼓動薛蟠離家出走,只要離家出走一回,讓大爺知道逼不得,薛蟠就可以不用日日念書了。

薛蟠覺得有道理,但他大哥近日忙得很,薛蟠心裡也不是一點都不擔心哥哥的,因此沒有直接李家出走,而是打算等著大哥考校他,他答不上來,大哥一準生氣,他到時候就可以拿離家出走小小的警告一下大哥。

哪知他大哥動了真火,立刻就要將他趕出家門,還一分錢都不給他,薛蟠也是嬌生慣養大的,哪裡受得了苦,立刻就泄了膽氣。

薛螭冷笑,「你倒是有個貼心的好奴才。」

順才也是薛府的家生子,打小就在薛蟠身邊伺候,也算是薛蟠身邊最親的小廝,哪知這順才居然能蠢成這樣。

川寧侯府的小公子?

川寧侯是新晉的侯爺,只有一個獨子,哪兒來的小公子?分明是被人騙了,還傻乎乎的回來鼓動薛蟠離家出走。

他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搞他,但無疑,這種行為將他激怒了。

薛螭的逆鱗就是他的家人,薛蟠不學好,薛螭可以罵他甚至打他,但別人用這種手段騙他弟弟離家出走,挑撥是非,他絕對不能容忍。

「去門外跪著,沒叫你起來不許起來!」薛螭冷聲道。

薛蟠乖乖的去門外跪下。

薛螭叫孟河進來,「蟠兒身邊的順才還有他的家裡人,全部給我攆出府去,咱們家用不起這樣的下人。」

孟河一驚,「大爺,順才做了什麼,要將他們一家人都攆出去?」

薛家也是積善之家,薛信還在世的時候,就沒少接濟養生堂這樣收容孤兒的地方。

薛螭將順才做的事說了,孟河皺起眉,沒有再說什麼。

當奴才的,你可以憨一點,笨一點,但你不能蠢,尤其蠢到順才這樣被人當槍使。

雖說順才也是被人欺騙,但他鼓動薛蟠離家出走,可不是人家威脅的,是他自己做的。

在別家或許還能繞過一回,但孟河是薛螭的奶兄,深知薛螭的脾氣,薛螭是絕對容不得順才這種下人的,全家被攆出去,已經是大爺心善了,若換個心狠的,能直接杖斃了順才。

薛螭不但將順才一家攆出去,還將府里的人全召集起來,將這件事宣告下去,並明言,若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他直接以謀害主家的名義扭送官府。

沒多久,薛螭這裡的事兒叫薛王氏知道了,薛王氏叫來薛螭,詢問詳細情況。

薛螭也沒瞞著,將薛蟠被人鼓動離家出走威脅他不讀書的事說了。

「這個孽障,自己的親哥哥,難不成還會害他嗎?」薛王氏生氣,又安慰薛螭,「你弟弟慣來就是這樣呆笨的,你別同他一般見識。」

「媽想哪裡去了?蟠兒是我親弟弟,就算他做錯了事,我也只是罰他,難道還真將他趕出家門不成?」薛螭知道薛王氏大抵是聽說了他要將薛蟠趕出去的話。

他當時生氣,說話也大聲,外間候著的下人估摸著都聽到了,薛王氏會知道也正常。

「這個家要是沒有你,還不知會成什麼樣。」薛王氏想起亡父,又哭了一場,薛螭只得好言好語的寬慰母親,剛安撫好,就聽外頭有下人說,王家來人了。

薛螭便道,「媽,我去見客,一會兒再來同你說話。」

「你去吧。」

薛螭起身去正堂,來的是王子騰的長子王佳。

「表哥,怎麼是你親自來?有什麼話叫下人通傳一聲不就好了?」薛螭一邊說著,一邊請王佳坐下,又叫下人奉茶。

王佳笑道,「正好我有事找你,便同父親說我親自過來跟你說。」

薛螭挑眉,「不知表哥找我有何事?」

「近日你要求娶明蘭縣主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大半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人人都在議論,都說你是在跨馬遊街的時候被明蘭縣主迷了心,說了不少難聽的話。」王佳嘆道,「你堅持要娶明蘭縣主的事,我也聽姨媽說過了,你當真決意如此?」

「是,」薛螭面上的笑意斂去,「表哥也是來勸我的?」

「我勸你做什麼?」王佳聞言失笑,旋即反應過來,「合著你當我是來做惡人的?」

聞言,薛螭便知是自己想歪了,忙笑著賠禮,「我的錯,我的錯,表哥來找我,不知何事?」

「哦,不說我都快忘了,」王佳正了臉色,道,「你何時得罪了李家的人?」

薛螭挑眉,「李家的人?」

「就是工部侍郎李蒙李大人家。」

薛螭皺眉,「工部侍郎大人?我沒得罪過他啊?」轉而想起什麼,「翰林院的庶吉士李崎和工部侍郎是什麼關係?」

「李崎?那是李蒙的親侄兒,李蒙哥哥的次子。」王佳解釋了一句,明白了什麼,「你是得罪了李崎?」

薛螭便將當日在翰林院李崎要將他堂妹介紹給他,他不但拒絕,還因為李崎說了張蘭的不是,將人懟了一頓。

「雖然我說話不太客氣,但也沒有辱罵過他,他在翰林院散播我要娶縣主的話,還在背後詆毀我的名聲,我都沒有說什麼,畢竟我確實是要娶明蘭縣主。」

王佳知道了事情原委,面上帶了幾分怒容,「這個李崎,欺人太甚,當薛家無人,就可以任他欺辱嗎?」王佳霍然起身,「我這就回去告訴父親,這個李崎,我絕不叫他好過。」

薛螭忙拉住王佳,「表哥先別走,我同他不過就這麼些過節,何至於請舅舅出面?」

「哦,」王佳拍了拍頭,「差點把最重要的事忘了告訴你,李家的人算計蟠兒,被我表弟無意聽到了,知道王家和薛家是姻親,表弟就來我家把這事兒告訴了我媽,這麼大的事,我媽自然也不會瞞著,然後全家都知道了,我們也不清楚你跟李家結了什麼怨,讓他們做出這種事,我便過來問問。早知是這樣狗屁倒灶的事,我直接就上門打破那李崎的狗頭!」

薛螭剛還想著去查一下誰在算計薛家,沒想到王佳這麼快就上門送消息了。

薛螭臉色難看至極。

他是拒絕了李崎,也懟了他兩句,但又沒有羞辱他,這李崎居然心眼小到這種地步?之前到處散播謠言也就算了,居然還算計他弟弟,真當他是軟柿子了嗎?

「多謝表哥告知,我正要查這件事呢,」薛螭將薛蟠剛才鬧著要離家出走的事說了,「我原本不想跟他一般見識,可他對我弟弟下手,就別怪我了。」

王佳皺起眉,道,「文龍,你如今剛入朝堂,羽翼未豐,暫時不要同李家對上,這件事我爹一定會替你討個公道回來。」

薛螭還想說什麼,王佳又道,「年前我爹可就說過,叫你不要逞強,你也是答應過的,怎麼現在就忘了你曾經說過的話?」

「……」薛螭無奈,「沒忘。」

「沒忘就好,這件事,我爹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這事兒明擺著是那李崎的錯,他如此行事,就是欺負你家裡沒人呢,可他漏算了,你還舅舅。」王佳冷笑道。

薛螭親自送了王佳出門,回到正院,想到剛才的事,又是一陣心累。

他當時真的沒有羞辱過李崎吧?

至於這麼恨他?

這人是有毛病吧?

緩了一會兒,等情緒平靜,薛螭才去了西院見薛王氏,只說王佳是來找他有私事,至於李家對付他的事,隻字未提。

薛王氏只是一個內宅婦人,這些爭鬥,還是不要叫她知道后煩擾了。

薛螭陪了母親一會兒,便回到了正院。

不想剛回去沒多久,王佳又來了。

「表哥這是……」

王佳有些不好意思,「我之前來找你,有兩件事,一件你之前已經知道,第二件因為聽你說了跟李崎的恩怨,太過生氣給忘了說。」

薛螭吸了口氣,一個壞消息已經讓他夠頭疼了,還有第二個?

他揉了揉額角,「表哥請說吧,我受得住。」

見狀,王佳一愣,旋即笑了起來,「文龍誤會了,我這第二件是好消息。」

薛螭一怔,「好消息?」

「我爹升了九省統制,皇上親筆御旨,命我爹出都查邊,過幾個月就要啟程了。」王佳道。

薛螭聞言大喜,「果真是好消息。」

到了他舅舅這個地位,想升一級都是不容易的事,九省統制,本就是正二品要員,他舅舅手握兵權,皇上又欽點他出京查邊,這就是欽差,見官大一級。

怪不得王佳說要上門打李崎。

李蒙是工部侍郎,從二品,他舅舅沒升任前是京營節度使,也是從二品。

但工部侍郎雖然是從二品,但在六部裡面地位有些尷尬,他舅舅不同,手裡有兵權,腰杆子就硬氣些,工部侍郎絕對不敢跟他舅舅對上。

如今他舅舅生了正二品的九省統制,官品更是大了工部侍郎一級。李崎又不是李蒙的親兒子,他仗勢欺人,不就是仗著他叔叔是工部侍郎嗎?

可現在他這個叔叔,顯然是靠不住了。

李蒙絕對不會為了這個侄兒,跟他舅舅交惡。

但他舅舅卻是個護短的,何況前面他舅舅就有言在先,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跟他說,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不是打他舅舅的臉嗎?

因此,這個李崎,一定會倒霉,而且會倒大霉。

「李崎的事,我已經同我爹說過了,我爹很生氣,這個李崎,往日沒少仗著他叔叔的勢滿京城的招搖,只不過他素來『懂事』,不去招惹那些他惹不起的人,因此一直好好的,現在他瞎了眼,居然敢這麼對你,他的好日子到頭了。」王佳冷笑道。

薛螭眨了眨眼,「表哥好似很討厭他?」

「雖然沒有結仇,但我確實很討厭他,」提起這個人,王佳眉眼全是嫌棄,「不過是讀了幾本書罷了,整日里四處顯擺,還沒考上進士的時候,就讓人吹捧他是才子,呵,他這算什麼才子?文龍你可是江南第一才子,就他,也配稱才子?簡直是恬不知恥。」

薛螭嘴角一抽,「他雖然算不上才子,但文采還是有的。」

不然也考不上進士。

「有文采又如何,他這種品行,進了翰林院這麼久,也沒混出個人樣來,還是個庶吉士。」王佳撇嘴道。

薛螭沒說話。

「他到處顯擺,也沒惹到表哥吧?」薛螭想了想,道。

王佳聞言一頓,似乎想到什麼噁心的事,吸了口氣,道,「你嫂嫂胡氏出身名宦之族,自幼通讀詩書,當初李崎……很傾慕你嫂嫂,李家也沒少去求親,只是胡家不願意同李家結親,你嫂嫂嫁給我之後,李崎沒少在外頭說什麼你嫂嫂嫁錯了人。」

薛螭:「……」

哦,原來是情敵啊。

王佳沒有再說什麼,告辭離去。

薛螭吃了瓜,這會兒心情還不錯。

次日他照常去翰林院,往日那些異樣的目光都有了變化,李崎憤恨的盯著他,但也沒上來說什麼叫人噁心的話。

看樣子他舅舅已經警告過他了。

效率真快。

他原本以為舅舅是打算逼著李崎向他道歉,而李崎顯然不願意。

可他的想法好像太甜了點。

還不到三天,李崎就因為宿妓被抓到,『名聲』遠揚。

李崎似乎覺得丟人,連日告假沒有來翰林院。

過了五六日,便聽說李崎走家裡的關係,謀了個知縣之職,連夜赴任去了。

薛螭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家裡教弟弟念書,驟然聽聞此事,都驚呆了。

這就是,他舅舅的『警告』?

有點太給力了吧?

不過想到李崎因為一點口角,就想對他弟弟下毒手,薛螭就生不起同情心了。

知縣雖然不是什麼高官,但天高皇帝遠,又是一方父母官,加上李家的背景,這日子不要太好過了哦。

李崎根本就沒有他想的那麼慘。

更大的可能是,李崎謀了這個職缺,是出去躲風頭的。

畢竟翰林院近日有關他宿妓的議論可沒停過。

其實李崎過去就沒少去這些地方,只是一直沒有被抓到過,翰林院里也有不少人都知道,但是官官相護嘛,無仇無怨的,沒人會好端端的去對付李崎。

以至於,這事兒竟被他舅舅拿來教訓李崎。

經此一事,翰林院都知道薛螭不好惹,還有個護短的舅舅,有些過去沒有擠兌過薛螭,只是礙於李崎不好親近薛螭的翰林院進士們,也開始跟薛螭交往起來。

薛螭本就性格好,跟他說話的人,根本不會討厭他。

相處日深,翰林院有個同薛螭比較投緣的同科虞楚跟薛螭一起外出吃飯。

「文龍兄,我聽說你家最近請了官媒去侯府提親,你真要娶縣主啊?」虞楚說話的時候有些小心翼翼,似乎生怕薛螭會生氣。

薛螭看他一眼,「是,如何?你覺得有問題?」

「不不不,我只是羨慕你而已。」虞楚搖頭擺手,恨不得自己多出幾隻手。

薛螭還真不知道翰林院的同科居然有羨慕他的,不由愣了一下。

「文龍!」

正要說什麼,忽聽身後傳來一個略微熟悉的聲音,他疑惑的扭頭,然後瞪大了眼睛。

張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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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就V了,不知道大家對我這本書的感官如何。

其實我覺得我的文筆一直都是有進步的,或許進步不大……

但有進步就好了嘛。

然後,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感謝。

碼字不已,支持正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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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無缺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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