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誰更應該去死
城上的官軍屠殺那些肉盾的中間，陳北望已經將能找到的人全部找到，再一次回到了城頭之上。
胡不為見陳北望已經出現，而且人基本上已經全部帶來，心中的擔憂少了很多。
這時候，城下的那些婦孺已經被殺的差不多了，再將她們拿來當肉盾已經沒有多大的作用了。
城下的黃巾軍開始在蒯賢的命令下，向城牆發起了一次次的衝擊。
戰爭，在這一刻算是真正的打起。
城上滾木礌石以及火油如雨般落下，下面傳來一陣陣慘叫聲。
攻城的雲梯被城上的鐵鉤鎖定，然後用城牆上伸出的巨木撞成碎片。
雲梯上強行登城的士兵慘叫著掉落在已經鋪上木板的護城河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胡不為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對於雙方的戰鬥，他的心裡沒有立場。
或者說誰勝誰負對於他來講，沒有太大的意義。
而之前屠殺婦孺的那一幕始終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到了這裡，他一直在思索著一件事情，如果雙方必須有一方死亡，那應該是誰去死？
他不想站隊，甚至從某種角度來說，他更願意雙方拼的兩敗俱傷。
然而，現在的情況是，必須要有一方勝利，戰爭結束，他才有可能帶著陳北望和其手下離開這裡。
形勢，逼著他必須做出選擇。
那麼，誰更應該去死？
望著下面那些衣衫襤褸，服飾雜亂的黃巾軍，胡不為思緒萬千。
他是一個平民，按照正常的想法，他更應該選擇的是站隊黃巾，然而，這些窮苦的百姓雖然是不得已才揭竿而起，但何嘗不是被利用？
被如張角那樣的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來實現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城牆上的這些官軍，看起來更加正統一點，但是為了維護一個腐朽的王朝，為了自己上司的既得利益，捨生忘死，又何其無辜？
胡不為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著素素悄悄的耳語了一番。
素素點點頭，轉身離開。
胡不為回頭又望向陳北望，招招手，陳北望走到了胡不為的身邊，疑惑的看著胡不為。
胡不為壓低聲音說道：
「一會兒如果情況有變，你有沒有把握帶著這幫弟兄們衝出重圍？」
陳北望回頭瞅了一下城上的那些正在浴血奮戰的官軍，思索了一下，然後微微點點頭：
「很難，不過也不是不可能，你要幹什麼？」
胡不為沒有回答陳北望的問題，回頭望向了素素。
素素點點頭，走到了郭勛和劉衛的身邊。
之後，眾目睽睽之下，素素輕輕的拔出劍，輕輕的出劍。
然後，郭勛和劉衛的人頭輕輕的掉落在地上。
素素就像一個觀光的遊客，隨手丟棄了一點紙屑，漫不經心。
然後，她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二人首級掉落的地方，撿起來，然後隨意的走到了胡不為的身邊。
直到現在，郭勛身邊的那些衛兵還沒有反應過來。
城頭上，一片死寂。
胡不為掃了一眼這些目瞪口呆的官軍，然後提著兩顆人頭走上了城牆。
陳北望和他的一幫手下同樣也被發生的著一切震驚，隨後，他第一個反應過來，一揮手，帶著身邊的手下緊緊的跟在胡不為的身後，警惕的望著郭勛和劉衛的侍衛。
胡不為走到城牆之上，忽然開口大喊一聲：
「蒯賢何在？」
下面那些眼尖的早已經看到了城牆上胡不為手中的人頭，有人早已經向蒯賢做了報告。
現在聽到胡不為的喊聲，蒯賢揮揮手，城下的人停止了攻城，蒯賢策馬走到了城牆的下面，朝著上面拱拱手：
「本人便是蒯賢，這位壯士有什麼話對本人講？」
胡不為對於蒯賢的裝模作樣很是不恥，他沒有廢話，將手中的人頭提起來，對著蒯賢晃了一下，高聲說道：
「郭勛的首級在此，在下可以打開城門，不過有一個條件！」
蒯賢聞言大喜，朝著胡不為喊道：
「壯士高義，蒯某感激不盡，壯士但有什麼要求蒯某絕不推辭！」
胡不為從蒯賢的話里聽到的滿滿都是虛偽，他嘴角抽動了一下，直截了當的說道：
「放過守城的士兵和城裡的百姓！」
戰爭中為了給那些堅守不降的城池心理壓力，屠城是經常用到的手段。
見識過蒯賢拿婦孺當作肉盾的手段，胡不為對於蒯賢做出任何事情都不會感到意外。
這就是他提出這個要求的原因。
而那些之前驚異不定的官軍，本來在震驚之後，已經有人蠢蠢欲動。
一方面他們忌憚素素絕世神功，另一方面，又有陳北望帶著手下那一幫殺人如麻的馬匪擋在胡不為的身後，所以，暫時沒有什麼動作。
此時，聽到胡不為的話之後，一時之間，這些人都安靜了下來。
蒯賢自然是相當痛快的答應。
於是，在陳北望逼迫之下，守在城門邊上，已經將城門洞用石塊堵死的官軍，木然的將石塊再次搬開。
城門被打開。
守城的官軍無聲的站在那裡，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有點麻木，似乎這一切與他們無關。
群龍無首，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何況，蒯賢還答應給他們留一條活路。
胡不為和素素騎著馬，帶著陳北望和他的一幫手下率先走出了城門。
狹窄的城門洞中，他們與耀武揚威的走進城門的蒯賢不期而遇。
胡不為坐在馬背上冷冷的審視著眼前的這個身材矮小的男人。
而蒯賢也在上下打量著他，然後目光長時間的停在了素素的身上。
兩幫人就這樣無聲的對峙著。
終於，跟在蒯賢身邊的一個副手模樣的人身手指著胡不為大聲喊道：
「大膽！見了首領還不下跪？」
胡不為冷眼看了那人一眼，隨後，一抬手，『砰』的一聲巨響。
伴隨著一團火光，那人的臉被一槍打的變形，身體一軟，順著馬背溜了下來。
掉落在地下之後，身體還在抽搐。
抽搐了幾下之後，雙腿一蹬，一命嗚呼。
看來，槍不止打的是出頭鳥，出頭人也有可能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