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太刺激了

洛陽的大街小巷中，一則傳言正在瘋傳：

前線的剿滅黃巾的戰事已經陷入了僵局，久戰不下，雙方已經陷入了僵持狀態中。

戰事本來似乎和京城的小民關係不大，至少，在這些人的感覺中，黃巾是一下攻不進洛陽。

這裡畢竟是首善之地，就算是大漢氣數已盡，也不至於這麼一下就亡國。

所以，街頭巷角傳的這則不知真假的消息，對於這些小民也不過是茶餘飯後的談資。

然而，在隨後的時間中，這則消息終於變味了。

先前，還有人在公開的談論，到了最後，再談到這樣的事情的時候，那些人已經變得神神秘秘起來。

當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不對的時候，終於有好事的人察覺到，原來最先談論這事的人早已經去錢莊兌換銀子去了。

當那些好事的人將這則消息再次傳出來的時候，人們才終於品出味來。

前方戰事膠著，就證明朝廷的軍隊有可能會敗退，一旦朝廷的軍隊敗了，那麼，有錢人就該去避禍了。

而數量龐大的五銖錢自然會成為累贅。

這種情況，只要不是傻子就能想到，帶不走的話，那只有一條路：便宜兌換成銀子。

畢竟，銀子相對五銖錢體積和重量都小的多。

這樣的猜測，臨近晚上的時候，終於得到證實。

京城的幾家銀號中，已經將銀子和五銖錢的兌換價格降低到一兩銀子兌換一千三百錢。

但就是這樣，這些銀號也不是放開兌換。

到了晚上，當擠兌銀子的人圍滿這些銀號和錢莊的時候，這些錢莊終於宣布，停止兌換銀子。

一天時間中，整個洛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當這些小民們彷徨不知所措的時候，聽說匯通錢莊還在兌換，只不過，這一次的兌換比率變成了一比一千五。

但這些已經亂了分寸的百姓已經顧不得這些，他們只想保住一輩子辛辛苦苦賺下的財產。

於是，這些人又一窩蜂似得湧進了匯通錢莊內。

當鬧哄哄的擠兌人群在堅持到半夜的時候。

正在錢莊坐莊的蘇完問了一下夥計：

「兌換出多少了？」

小夥計大略的算了一下，說道：

「掌柜的，現在已經兌出去一萬兩銀子，大概一千五百萬錢。」

蘇完站起來，看看外面還如同長龍的擠兌人群，冷冷的下來一個命令：

「停止兌換！」

當值的賬房先生和蘇完從山寨中帶出來的死士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將錢莊的門板上了。

而此時離天明還有不到一個時辰。

胡不為和素素同樣沒有睡，他在等著蘇完的彙報。

當胡不為聽完蘇完的彙報之後，思索了一下，然後問道：

「以先生的看法明日價格會怎麼樣？」

蘇完眉頭緊皺，想了一下說道：

「今天這樣的傳言太突然，等到明天早上必然會有人意識到不對，尤其是其他的幾家銀號。

「如果那樣的話，明天他們必然會加大兌換力度，到時候，價格還會反覆！」

這樣的事情，胡不為早已經想到了，只不過，他對於自己手中的這些五銖錢數量還是有點沒有信心。

沉默了一會兒，他抬頭問道：

「以先生看法，我們手中的這些五銖錢能不能將價格砸到兩千以下？」

對於這樣的問題，蘇完已經不像之前那樣說話輕鬆，每說一句話，他都會思考半天。

最終，他緩緩開口：

「以老朽看來，應該不難，現在我們最大的對手便是那幾家銀號，我們佔據優勢的地方就在於出手突然。

「那幾家即使意識到不對，一時之間，也調不來銀子，一旦他們和我們開戰，手中的銀子不足，那麼最後必然會死得很慘。

「所以，以老朽的看法，這些銀號最保守的做法便是悄悄的發財，不參與這個價格戰！」

「您的意思就算他們已經知道我們在操控價格也只會旁觀，不會出手對付我們？」

「這只是老朽的猜測，現在做不準的是，這些銀號中的存銀到底有多少，一旦有幾家存銀數量充足的話，難保不會和我們博上一博。」

胡不為點點頭，然後問道：

「現在我們總共籌措到多少銀子？」

「我們自己運進來的，加上之前幽州富商存在錢莊還沒有來得及提走的大概能有一百萬的樣子。

「以老夫的估計，就算是他們真的參戰的話，這些銀子也足夠應付了，只要他們不是聯合在一起就不用太擔心！」

胡不為點點頭：

「這樣最好，至少現在他們還不知道是我們在出手，就算是聯合的話，也要明確的對手才能聯合啊！」

說道這裡，蘇完忽然笑了起來。

胡不為大奇：

「蘇先生在笑什麼？」

「您說這些人明天會不會來找我們聯手？」

蘇完剛說完，胡不為想到這樣的結果，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正在這時候，外面的守門的夏紫匆匆跑進來，對著在座的胡不為和蘇完說道：

「少爺！蘇掌柜的，外面來了個人求見掌柜，說是萬有銀號的老闆杜萬有！」

胡不為和蘇完聽完面面相覷，剛才還說這些銀號會不會找自己聯手，現在就上門了。

胡不為站起來，向後堂走去，邊走邊說：

「先生去會會他，看他怎麼說，我先迴避一下！」

蘇完點點頭，向夏紫示意：

「有請杜老闆！」

不大一會兒，一個體態肥胖的中年人氣喘吁吁的走了進來，一見蘇完便雙手抱拳：

「蘇掌柜，這麼晚還來叨擾，實在是抱歉，只不過事態有點緊急，在下實在是睡不著啊！」

蘇完站起身笑臉相迎：

「杜老闆見外了，您不登門，只怕呆會兒老朽便要上門求見杜老闆了！」

說完便讓夏紫看座上茶。

坐定之後，杜萬有直截了當的開口問道：

「對於今天這個事情不知道蘇掌柜的怎麼看？」

蘇完皺了一下眉頭：

「這事情太過詭異，所以，老朽也摸不著頭腦啊！」

杜萬有擦了把汗：

「太他媽的刺激了，晌午之後，半個時辰不到，鄙號中將近兩萬兩存銀便被兌換一空，在下不得已才讓停下來看看動靜。」

說到這裡，杜萬有抿了一口茶，又說了一句：

「太他媽的刺激了！」